早就知道穆叡策和军营有关系,终有一日会上战场,只是傅婉言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让傅婉言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竟是有一种浓烈的失落感。好似是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人,忽然消失了一般。
买了一些菜,两人回到家中。傅婉言看到穆叡策正坐在院子里面看书,不禁停下了脚步。
傅婉言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穆叡策脸上的疤痕,傅婉言不禁眉头轻拧,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韩子鸿站在傅婉言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砍过去,便看到了穆叡策。那一刻,韩子鸿心中好似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竟是释然了:“婉儿,这是在担心叡策吗?”
“战场,该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吧。穆叡策和我说过,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都是在战场上得来的吗?”
韩子鸿从傅婉言的手上将东西拿过来,抱在胸前:“战场的确危险,但叡策的身份并没有这么简单。更加危险的,是人心。婉儿不用担心,叡策是个常胜将军,每一次出征没有不得胜归来的。”
傅婉言没有回答韩子鸿的话,越过穆叡策,径直进了厨房。韩子鸿将东西送到厨房,转而走到穆叡策的身边坐下来:“你还没有将你要离开的事情告诉婉儿吗?”
穆叡策脸色一滞,将手中的书放下来:“还没有,不过也该告诉她了。怎么?你莫不是说漏嘴了吧?”
“猜对了,我以为你告诉她了,便提了几句。看得出来,她很担心你,我想还是由你自己和她说一下比较好。”韩子鸿拿过桌子上的书籍,看了看书名,“就知道是军书,你说说你,除了军事还知道些什么。”
穆叡策没有听到韩子鸿的话,想的全然是傅婉言。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场意外。留下,却是为了傅婉言。如今离开,却也是注定的。
当初留在这里,穆叡策是为了劝说傅婉言跟他去军营。谁人也没有想到,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劝说不成,却是生出了旁的情绪。穆叡策并不想要有牵挂,也不想成为旁人的牵挂。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心中各有各的愁绪,气氛有些冰冷。韩子鸿吃过晚饭就告辞离开,傅婉言洗了碗,回到房间,便看到穆叡策坐在凳子上。
傅婉言轻咬嘴唇,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针包和一张穴位图送到穆叡策的面前:“将这个交给军营里面的军医,我在穴位图后面写了什么情况下,该扎哪个穴位,军医看了便会知道的。”
穆叡策看着面前的东西,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怕我死在战场上吗?”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谁跟我一起开药房啊?对了,还有。如若有刀伤,记得用烧热的烈酒洗一洗再做缝合,这样会减少感染。还有还有,如果有箭伤,要小心倒钩。若是有倒钩,要割开肉再取出来,这时候可以用麻沸散做麻醉。”
傅婉言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穆叡策:“你记住了吗?”
穆叡策扯嘴轻笑,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我并非军医,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东西?你既是这么担心,倒不如跟着我去军营?”
“不行,我不能去。”傅婉言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我有一些要做,但是还没有做完的事情,我还不能拿我的命去冒险。穆叡策,我答应你,等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一切,我会跟你去军营的。”
从一开始的全然拒绝,到如今定下了一个期限,穆叡策这一行也不算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
穆叡策收下了傅婉言的针包和穴位图,放在自己的行囊里面:“放心吧,战场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况且,若是没有战场,便没有这里的和平了。”
傅婉言点头应下了穆叡策的话,两人在各自的地方躺下来,却是都没有睡意:“穆叡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战场的啊?”
“什么时候开始?很小吧,大概十岁。”
“十岁?”傅婉言有些不敢相信,她十岁的时候,还在看漫画,而穆叡策便已经上了战场,“这么小,你父母怎么舍得你去战场呢?要我看啊,你十岁的时候,连剑都拿不动。”
“我并不是去打仗杀人的,我是去布阵的,所以拿不动剑也没有关系的。”
傅婉言转头看向穆叡策的方向,眉头轻拧:“布阵?”傅婉言没有行军打仗过,自是不知道布阵对于军营的重要性。但她也在电视里看过,只知道布阵改是件很难的事情。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便是排兵布阵。我自幼熟读兵书,之前的一个将军见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便带着我去了军营,让我跟着他打仗。”
穆叡策便好似是一个为了行军打仗而生的人,从小他便对排兵布阵的事情十分感兴趣,看一遍便记住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和战场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和我学医一样,喜欢加上有天赋,就离不开了。”傅婉言在床上躺平,缓缓合上眼帘,“穆叡策,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等你回来,我再跟你去京城,我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穆叡策闻言,眼眸轻拧。他出征无数次,却从没有像这次这样,如此的不愿意离开。大概,便是因为在这里有了一个牵挂他的人,穆叡策忽然觉得战场变得如此的危险。
“好,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京城。”
傅婉言因着卖草药认识了韩子鸿,也是因此,才会成为了为民药房的东家,之后的生活无忧。韩子鸿除去是傅婉言的朋友之外,更是恩人。
若是知道的早一些,傅婉言自然会好好的准备一份礼物送给韩子鸿。哪怕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至少该是十分珍奇用心的。
如今只剩下五天,傅婉言确实不知道应该准备一些什么东西。正在傅婉言苦思冥想的时候,穆叡策将一本医书送给了傅婉言。
看着面前的医书,傅婉言有些疑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难道是嫌弃我的医术不好,让我好好研读医书吗?”
“不敢不敢,婉儿的医术可是比的上皇宫里面的御医了,我怎么敢嫌弃呢?”穆叡策扯嘴轻笑,在傅婉言身边坐下来,“这本书里面记载有固本丹的做法,你不是在想该送子鸿什么生辰礼物嘛,这便是最好的。”
傅婉言眉头轻拧,翻看手中的医书,找到了固本丹的配制方法:“这固本丹该是保养身子的,这药韩大哥若是要用,也该等到三四十年之后。这个时候送他,会不会有点早了?”
“我何时说过,是给子鸿用的?子鸿的娘亲在生下他的时候,伤了身子,一直十分虚弱。子鸿最敬爱娘亲,你觉得这药是不是最好的礼物?”
穆叡策说话卖尽了关子,听到这里,傅婉言才真正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份礼物算不上珍贵,但投其所好,韩子鸿定然会喜欢。
傅婉言当即决定按着穆叡策所说的,做了固本丹送给韩子鸿。为了能够更好的改善韩子鸿娘亲的身体状况,傅婉言让穆叡策将她的状况细细告诉傅婉言。
对着固本丹的配法,傅婉言改善了一下药方,让它不会太过凶猛,以至于韩子鸿的娘亲守不住,起了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