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按照王理肇的指示在恰当的时间带着王理安回到房间。结束了薛城北关于生意的所有设想。这场饭局最后也以草草结束收场。
后来王理安再回想那段时间也觉得好笑。总是自己计划地非常如意,但是事情从来不会按照那个方向前进。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上错了车,眼看着轨道从眼前分离出去。锈迹斑斑的黄色轨道在眼前像舞蹈的蛇一扭一扭。
那晚薛城北喝了很多。王理安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还以为他和王理肇谈得很好。也非常欣慰。离别的时候珍妮担心地看着薛城北,挽留她:“安安,要不然你跟你哥回家吧,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你爸妈了吧。他们也挺想你的。”但是薛城北拉着王理安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王理安心头虽然一酸,但还是摇了摇头。“过了这段时间吧,等他不忙了,我想再找个时间见面。”珍妮愣了一下。当下没有反应过来王理安所说的见面是认真见家长的意思。
王理肇看着妹妹幸福陶醉的样子,怔了怔。转身上车的时候再三望着王理安。王理安笑:“干嘛啊,又不是见不到了,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没想到再见面就是在老太太的葬礼上。
从那晚之后,王理安再也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薛城北喝醉了,也就懒得套上正人君子的外衣,做了所有他想做的事情。云南的时候,王理安总是小心翼翼的。薛城北有时候还会拿他和李佑朗比。“怎么样,他有没有这样过?”王理安总会彻底凉掉。
他的身子滚烫,眼神也红红的,盯着王理安看,让她无法招架。扶着他走回酒店的时候透过衣服就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薛城北不断摩挲着她的脸颊,耳后,手臂。他从来不在外面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对他来讲,总是女人需要他,而他只是好心配合而已。王理安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非常难为情但是也不敢轻易忤逆薛城北。
终于回到房间,门关上,薛城北便压在她的身上靠着墙壁开始疯狂的亲吻。终于他放开她的嘴巴,他的嘴里都是酒肉的味道,还有下车前那根烟。薛城北突然不耐烦她一直避开,终于腾出一只手箍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装什么啊,你还当自己是小处女啊。”王理安心里给刺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薛城北。眼泪不受控制地瞬间掉落。
“哭,又哭,我告诉过你,我现在一看见你哭我就烦。”“我没哭,你快躺下吧。”王理安看着薛城北厌烦的表情马上缴械投降。他是真得醉了,酒精放开了所在心房里的野兽。任意妄为。他好像很满足于王理安几乎是喊叫的声音,也不打算停下。没有情趣让她换一个位置,便只是一分钟两百下的心电图的节奏。泄洪一般,从心房经过卷走了什么一路向着嘴巴涌出。但今天的浪头大了些,余出的从眼睛流了出来。王理安不想让薛城北看见她哭,连忙拿手捂住眼睛悄悄擦掉。
终于结束了。
王理安的身体不听话地抽搐着,而薛城北却冷冷地把她拨到一边,展开被子钻进去自顾自地睡着了。王理安身上的汗遭遇了吹来的冷风,打了个寒颤。她慢慢爬起来,坐不下只能蹲着。连走路都发颤。倒了一杯水递给薛城北。“喝点儿水吧,你喝得太多了。”薛城北不睁眼依旧闭着,王理安不知所措。
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都不过是他愤怒的发泄。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许久过后,薛城北睁开眼睛见王理安瞪着无辜的眼睛乞求着看着他。
好像这一下,酒醒了许多。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醉。
他叹了口气,接过杯子半躺着咕咚咕咚喝光了。“还喝吗?”王理安问道。薛城北摇了摇头,又躺下。
王理安给自己倒了一杯,回过头看他。他睡着的样子特别乖--不打呼噜不磨牙,睡姿得当,只是爱踢被子。看着看着竟然笑起来,薛城北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王理安不好意思地笑:“也没什么。”她放下水杯转身要去卫生间洗干净。薛城北突然叫住她。
“王理安?”“嗯,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和你结婚吧?”王理安只觉心窝猛地挨了一拳。狠狠的一拳,时空同时在这一句话之后冻结了,她缓了很久才没哭出来。那感觉像是在长征一般。她一个人过了雪山又踏过沼泽,最后,才发现目的地竟然是错误的。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又不说话了。”见他又有些不耐烦了,王理安愣愣地说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他笑了,干脆坐了起来,“你过来。”
又要做什么?王理安恍惚地走过去,低着头心灰意冷。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他或许没有我帅,但是肯定比我更疼你。你说我疼你吗?”他双手握着王理安的双手。
王理安坐在薛城北的面前,手掌温热。心里冷笑,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疼。”
“我这还叫疼你?你傻啊?我怎么疼你了。我只会让你难过,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王理安不说话。只一味的低着头听,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薛城北问道:“你去哪儿?”“我去给你倒杯水,你肯定渴了。”薛城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我有什么好的,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李佑朗那时候离开了你,而我恰好就在你身边,你以为你喜欢我,或许这都是幻觉……”
王理安怔了怔,她不想听到李佑朗的名字,尤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眼前的薛城北突然没有那么可爱了,想要从记忆中找点儿美好的印象中和一样,一时反倒找不到。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薛城北突然问她,重新握住她的手。又体贴地给她披上他的衬衣。
这又算什么。“我没怎么想的。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未来要回美国,你也要去?”
“可以啊。”
薛城北笑道:“你去干嘛?我们在一起一点儿都不现实,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有喜欢过你。”王理安心里一激灵。“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也知道我的心里只有程诺。”
可是她已经死了。
“我不会带你去美国的。现在你哥哥从我们之前的投资中撤走了所有的资金,说不定我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穷光蛋。你跟着我过苦日子吗?”
“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薛城北突然愣住了,提下头沉思起来。
王理安上次看见他这副模样的时候,薛城北要她威胁珍妮转让她的餐厅。志清告诉过他珍妮餐厅中的监控,拿到它就拿到了通行证。不过这也是他的妄想。王理安其实很想告诉已经杀红了眼的薛城北这样做很容易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又一想,她也不是夫人,所以薛城北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薛城北抬起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家吧。”
“为什么?”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你爸妈其实都挺想你的。以前的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看你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不是也好好的,你既然可以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干脆就全部都忘记。”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说罢,王理安倒在薛城北的怀里,离结实那么近的时候薛城北推开了她,握着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安安,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如果我们有缘分的话,就算你回家我们或许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对不对?”
王理安完全被他的忽冷忽热搞糊涂了。她从心里并不相信薛城北此刻的深情款款。但又实在想不到她回家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不是他对抗王理肇的人质吗?只要她还在他身边,王理肇就不会打他的算盘。
难道他已经放弃了?王理安心头一沉。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王理安颤颤地问道:“什么事?”
“上次帮你去办周娜的事,我去了趟医院,看见你奶奶正在住院,你大伯母和你妈妈都在,听说情况不是太好,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怕你会担心,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固执。安安,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亲人更重要,我要你明天一早就回去,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