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轩辕辰与荆诺言没有半分担忧,慕心乔便知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滴血验亲这个时刻的到来。
荆诺言拍了拍手,就有一个侍从将准备好的碗端了过来。
轩辕辰率先站起来,拿起托盘上准备好的针刺向自己的手指,很快一滴鲜血便滚入碗中。
几乎是同时,慕心乔也拈起一根针刺向左手的食指。
看着落入碗里的血液,她的心情格外平静。
大殿里鸦雀无声,有几个胆大的大臣已经凑上前,目不转睛的观察着白瓷碗,但更多的大臣依旧站在原地,满脸疑惑的看向那银发男子。
轩辕辰始终冷眼旁观,显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荆诺言翩然若仙,白衣银发,翩然若仙,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给吹走。
对于轩辕辰的心思,慕心乔多少还是知道些,所以轩辕辰有此举,她并不觉得不意外。不过荆诺言不计后果的帮轩辕辰,反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毕竟巫族向来行事低调,很少参与朝廷的争斗,荆诺言就这样参与到北燕皇室的争斗中,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们快看,这两滴血越来越近。”突然有个大臣兴奋的开口说道。
轩辕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那是自然,朕的女儿怎会认错。”他的眸光在慕心乔的脸上淡淡一扫,眼里为人父的慈爱之色不加掩饰。
看到这种目光,慕心乔竟然想起远在紫珠国的慕天成。因为这样的目光,慕心乔也在慕天成的脸上看到过。
慕天成明明知道慕明逸不是他的儿子,却无条件的对慕明逸好,甚至想要将镇国将军府传给慕明逸,这种心情有多复杂,大概也只有慕天成清楚。
现在她竟在轩辕辰脸上看到这种神色,所以才想起了那个父亲。
慕心乔看向那个白瓷碗,那两滴鲜血丝丝缕缕,纠纠缠缠蔓延开来,最终溶到一起。
对于这个结果,慕心乔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滴血验亲是荆诺言最先提出来,有他与轩辕辰在,就算她与轩辕辰不是父女,他们也会让这两滴血液相溶。
只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慕心乔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按捺了,不管是安太后还是安贵妃,都在后宫经营多年,在这北燕皇宫里她们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她可不相信安太后和安贵妃任由轩辕辰打压。
“现在大家可都看清楚了?念琴与朕的血液已经溶在一起,还有哪位爱卿心存疑虑可以直接说出来。”轩辕辰冷眼扫视了众臣一眼,语气隐含几分凌厉:“等过了今天以后,朕不想听到对念琴的半句不利流言,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臣等有罪。”众臣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跪倒在地,“求陛下开恩呀!”
轩辕辰看向那些跪倒在地的众臣,冷笑道:“朕也没说治你们的罪,你们却纷纷求饶,这还真让朕无所适从。”
众臣立即明白过来,这是陛下有意刁难他们,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现在还在生着气呢!
正在此时,大殿后方传来“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慕心乔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胆子小的官员正倒在地上,显然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轩辕辰不耐烦的摆摆手,冷声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朕将人拖下去,朕看着就心烦。”
可怜那个还在昏迷的官员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轩辕辰,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大殿里再次陷入寂静中,众臣皆屏气静心,无人敢再继续开口。
如果以前还只是猜测陛下此举的目的,现在他们可以肯定皇上是在为念琴公主铺路,一条维系父女关系的路。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陛下的动作那么大,居然连安太后的人都敢动,甚至连安太后培养了几十年的棋子都连根拔起。
直到慕心乔出现,他们才恍然,原来轩辕辰有如此大的动作无非是想接慕心乔回宫。
以前北燕后宫只有轩辕芙这么一位公主,这位芙蓉公主自然是水涨船高。毕竟她是北燕皇室唯一的继承人,至于现在么,众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静观其变。
安太后手段虽然略胜一筹,可毕竟年事已高,就算是身子骨硬朗,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相比之下,这位年轻的帝王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况且这段日子轩辕辰的动作比较频繁,让他们也见识到这位帝王的手段,自然不敢轻易去惹轩辕辰。
在场的大臣看惯了官场起伏,早就活成人精,心里的天平就又向轩辕辰倾了一分。
还有几个大臣悄悄看了眼那个空着的位置,那是安国侯的位置。皇上哪天认公主不好,偏偏选在安国侯请病假的时候,大概也是猜到安国侯会阻止,所以才挑在安国侯请病假的时候提起此事,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不管是安太后,还是皇上,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既然众位爱卿无异议,那三日后的册封大典就如期举行。”轩辕辰最后一锤定音,“礼部尚书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时间应当还来得及。”
礼部尚书立即上前行礼,许诺道:“臣会尽最大的努力将此事做到最好,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延误念琴公主的册封典礼。”
轩辕辰这才满意的点头,笑道:“朕相信爱卿可以做到最好。”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礼部尚书一眼,继续说道:“一切按照公主册封的标准,至于其余的要求,朕会另外拟份文书,到时候让人给你送过去。”
“臣遵旨。”礼部尚书当即应道。
轩辕辰含笑点头,看向荆诺言问他:“退朝后,朕带念琴回御书房,你有何打算?”
荆诺言笑道:“如果陛下不嫌烦,就一起带上臣,反正臣也无事可做。”
“这个……”轩辕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本来只是客气的问一句,没想到荆诺言真的就能顺着竹竿往上爬,现在他想收回自己说出去的话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