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男子被推到旁边,他突然向宋姨娘的方向一跪:“夫人,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娘吧。”
宋姨娘低头不语,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怎么救?小心地瞥了一眼慕老夫人,当她接收到慕老夫人略带警告的眼神时,话到嘴角又咽了回去。
刘嬷嬷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有些焦急的看着那年轻男子,生怕慕老夫人突然发难。
“还不将她拖下去,让我动手吗?”慕老夫人怒吼道。
宋嬷嬷领着几个粗壮的婆子过来,正要将刘嬷嬷拖下去,那年轻男子突然发疯似的起来,想要去护刘嬷嬷。
慕老夫人见状,让宋嬷嬷将那年轻男子拉开,那年轻男子拼命挣扎。
眼看着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慕老夫人心烦不已,杀意顿生:“若是再不将他们分开,就一同处置。”
几个粗使婆子上前将那年轻男子拉开,正要去拖刘嬷嬷。
“父亲,我想跟刘嬷嬷说几句话。”慕心乔垂眸掩去眸中的冷笑,对慕天成说道。
慕天成皱眉,颇不赞同,“你自己小心些,她现在……”
不等他说完,慕心乔就应道:“我会的。”
当她走到刘嬷嬷面前,刘嬷嬷看着她,满脸疑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问得好,你现在为了宋姨娘身陷险境,她却为了自保不顾你的死活。现在你的儿子已经被你给拖累,等你走后,宋姨娘倒不会将他怎么样,可老夫人的为人你比我清楚,你说你那宝贝儿子的下场会怎样?”慕心乔俯下身子,居高临下。
刘嬷嬷吓得脸色苍白,看样子吓得不轻。
慕心乔在等她想明白,她知道刘嬷嬷是不怕死,可刘嬷嬷怕自己的儿子死。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救小四?”刘嬷嬷问她,语气带着几分乞求。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不用拐弯抹角。”慕心乔“咯咯”笑了起来,“你跟了宋姨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不少她的事吧,我想知道我娘的死跟宋姨娘究竟有没有关系。”
刘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看向那个年轻男子:“可我曾以他的性命起誓,不能背叛宋姨娘。”
慕心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那年轻男子正被两个粗使婆子扭着,“你儿子亲眼看到你被老夫人下令杖毙,你说以老夫人的性子,会不会留下你的儿子?”
刘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牙道:“我答应你,希望二小姐能信守承诺,庇护四儿,来生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小姐的大恩大德。”
慕心乔点头应道:“你放心,只要他不触犯我的底线,我会让他一生衣食无忧。”
“谢二小姐。”刘嬷嬷这才放心,“夫人难产并非偶然。”
说着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塞给慕心乔一样物件,“这是那个接生婆子当年不小心遗落的,被我偷偷捡起来,一直妥善收着,如果二小姐想查,这应该是条线索,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慕心乔一怔,不着痕迹地将东西收好。
慕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看向宋姨娘,宋姨娘刚想出去质问,可看到站在一旁的慕天成时,就将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将刘嬷嬷拖下去,给我杖毙。”慕老夫人看着站在一旁的宋嬷嬷,冷声吩咐。
几个粗使婆子这才敢走过去,架起刘嬷嬷就往外走。
刘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她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小四,答应娘你要好好活下去,让娘在地下安心。娘没有跟对主子,所以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你以后就跟着二小姐,她是不会亏待你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嬷嬷给用面料堵住,然后拖了下去。
宋姨娘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会不明白刘嬷嬷的意思,刘嬷嬷是在怨她见死不救,可现在她也自身难保呀!
那个年轻男子拼命挣脱,慕老夫人正要开口,慕心乔就吩咐慕越将那年轻男子劈晕了过去。
“天成,这个年轻人还是交给娘来处置。”慕老夫人可不放心这样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毕竟他的母亲可是被她下令杖毙的。
慕越将人带了过来,慕心乔看了过去,只见他面如冠玉,眉目清秀,只是身形削瘦,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慕明逸不由得皱起眉,上前遮住她的视线。
“不行,”慕天成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刚杖毙他的母亲,就又想杀他吗?”
如果他猜得不错,乔儿救下他怕是大有用途,虽不知道自家女儿究竟想做什么,可他不想坏了她的计划。
慕心乔这才收回视线,“祖母岁数大了,还是少造些杀戮,给自己积福添寿吧。”
慕老夫人一噎,可一时之间又无法反驳她的话,气得干瞪眼。
“哥哥,我想将他送到你那里。”慕心乔上前挽着慕明逸,语气有些撒娇。
慕明逸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让小厮将那年轻男子抬去他那里。
慕老夫人见状,气得脸都绿了,可也无法,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让人将那年轻男子抢过来,况且慕天成还在。
“刘嬷嬷虽犯下大错,可毕竟死者为大,还是给她一副好的棺木,厚葬了吧。”慕心乔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看着慕天成,语气有些沉重。
慕天成一怔,随即点点头,让慕越去安排。
见他答应,慕心乔与慕明逸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离去。
看着有些苍老的慕老夫人,慕天成只觉得有些失望,最后叹了口气,一拂衣袖,转身去追那对兄妹去了。
“乔儿,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慕天成几个大步追上他们,问道。
慕心乔头也不回就答道:“等会儿去了哥哥那里再说。”
几人坐下后,慕明逸让人将那年轻男子安排在暖阁里,然后才问道:“妹妹,好好的你救他做什么?莫非是刘嬷嬷胁迫你?”
“不是胁迫,是交换,因为她有我想知道的消息。”不等他说完,慕心乔就答道。
慕明逸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问她:“你想知道的消息,她怎么会有,除非是娘的……”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慕天成只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看着慕心乔,眼神期待。
“是关于娘的。”慕心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二人。
慕天成突然握住她的手,声音急切:“乔儿,你快说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