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在场的文武百官皆是神情一变,早在温瑾睿进来之时,他们就已经是都注意到了温瑾睿的左手,但温瑾睿从始至终都是只字不提,他们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
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而温瑾睿却是又在赏赐之际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必是要说他左手的事情了,而此时肯定事关重大,要不然他不会放在此时才说!
想到这,在场的文武百官便是立即打起了精神来,而为首的丹蕊和叶溪菡两人也是神情微微一变,但随即就又是恢复如常。
“爱卿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朕定将给你主持公道。”
见状,应彦眸光微微闪动,随即将目光从温瑾睿因为跪下而刻意放在了身前的左手上移开后,就是连忙开口道,脸上神情更是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此次臣下前往川水赈灾时,摄政王说是为了保护臣下而特意派了精兵良将,可谁知,在到达川水后,摄政王手下的这些精兵良将竟是暗中与当地官员勾结,意图想要将臣斩杀留在那里,若非臣下自幼习武再加上运气使然,恐怕就已经是死在了那里。”
温瑾睿说的不快不慢,但这语气之中不仅是充满了悲凉,脸上更是随着话语而不断蒸腾着怒气,其中恨意丝毫不让人怀疑,若是害他的人就在这里,生怕必定逃脱不了被他抽筋拔骨的下场。
果然如此!
一听温瑾睿开口说的正是此事,一众官员就皆是打起了精神来,甚至就连那些一直闭目养神的几位也都是睁开了眼睛,俨然是一副要看看应彦会怎么处理的样子。
毕竟温瑾睿虽然没有明说,但一字一句之间可都是指向了摄政王,但要知道现在这景国的皇帝虽然是应彦,可实际上这权利却都是掌握在了摄政王的手中,此次温瑾睿如此冲动,怕是……
“可即便是因为臣下的所为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帮助,但也险些就葬身在了那里,现在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但这左手……这左手……”
说着,温瑾睿的语气越来越急,但也正是因为气愤和着急,说到这里竟像是有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来,只剩下了举起的左手不断明显的颤抖着。
闻言,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死寂,若说一开始他们还能从温瑾睿的口中找出什么缘由,来攻击和诬陷他的话,那么现在看到那明显已是被削去了五指,甚至连半个手掌都是不见了踪影的左手,他们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然,更为关键的乃是温瑾睿的话语之间皆是指向了摄政王丹蕊,而此时摄政王丹蕊都没有任何表示,一众官员自然也就不好主动开口了。
见所有人都没有动作,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温瑾睿满脸怒火的看了丹蕊一眼,随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悲痛一般,猛地抬起右手开始解起了左手上的绷带。
“爱卿……爱卿快快住手,这是要干什么?”
见状,应彦连忙开口制止道,只是他的眸中虽然也有担忧和愤怒,但却是远远不及那浮起的疑惑。
毕竟在应彦看来,这温瑾睿不过是嘉懿公主的手下,只是因为嘉懿公主不宜露面,所以才让他做了一个侯爷,可据应彦收到的消息来看,这温瑾睿乃是从川水回来之后就直接进了皇宫,根本都没有回过侯府,不去与嘉懿公主请示就来告状,这是已经商量好的还是……
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的应彦,只得是连忙阻止,可见温瑾睿根本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解着绷带,等他想站起身来阻止的时候,温瑾睿的左手已经是完全露了出来。
“哎……”
见状,应彦也只能是轻叹了一声,又缓缓坐回到了龙椅上,只是眸光中的那抹怒色却是明显重了不少,随即直直的盯着温瑾睿,也不开口似乎是想要确认些什么似的。
“圣上请看,臣下此次为景国舍生忘死,不仅及时缓解了川水的灾害,而且还不伤一兵一卒收服了暴乱,可却是被自己人伤成了这样,臣下乃是习武之人,这少了一个手掌与丢了半条性命又有何妨?恳请圣上为臣下做主!”
温瑾睿越说越急,到了后来双目之中已是灌满了怒火,语气之中更是有了一股以功劳相逼的意味在。
这可是大不敬,即便是他这次有功在身,可就凭这句话只要应彦想要追究,他也难逃惩罚,甚至丢官革职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温瑾睿没有退缩,举起的左手更是没有放下,直直的盯着应彦,像是在逼他一般。
见此情景,应彦虽然满心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在他看来温瑾睿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若非有嘉懿公主在,他又哪里来的机会当上这风光无限的宣平候,可现在他竟然是敢逼他,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可应彦毕竟也不傻,从之前的事情来看,温瑾睿绝对不是如此鲁莽之人,况且嘉懿公主敢将他放到明面上来,定然是放心的过,可眼前这一幕,究竟是为何?
“大胆!你竟敢如此威胁圣上,是想要谋反吗?”
不等应彦想明白,叶溪菡微微瞥了一名官员,这名官员见状便是立即会意,随即就是上前指着温瑾睿厉喝道。
“圣上,此等居功自傲的臣子,必会乱我朝纲,即便是他这次有功在身,但如此大不敬,圣上也定然不能轻饶,不然这传出去,龙颜何存?我堂堂景国的威严何在?!”
“不错,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武夫罢了,得圣上赏识得以上朝为官,此时竟是敢将那些江湖气息带入朝中,真当这是你家了不成?!”
有人带头,以丹蕊和叶溪菡为首的百官便是接连上前指责起了温瑾睿,甚至就连那些原本闭目养神的几人见此也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对温瑾睿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