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缠着这事松口的。
“一定打。”刁娅娅只想及早脱身就顺着母亲的话说。如果母亲一直说这件事、这个问题,那烦不烦啊?她不闷昏才怪?“我真不明白,杨琦用什么收买了你?”
刁娅娅打趣地说。
“任何人收买不到一个母亲的,”母亲说,“除了能付出母亲的女儿全部的幸福。”
那么,也是说母亲是以她过来人的眼光从头看到底都看出杨琦能付出刁娅娅全部的幸福的憨小子?
母亲虽没多少文化可说起这话来多么的艺术啊!
“这句话文艺腔十足,妈妈愈来愈有文化了。”刁娅娅打趣说。
母亲微笑着白了刁娅娅一眼,走了出去。
刁娅娅十分了解母亲的关怀和好意,然而感情的事又岂能由第三者安排呢?母亲的那个时代也许可以,现在却不行,毕竟相差了几十年,那是无法填平的鸿沟啊!
刁娅娅想到这儿摇了摇头,关上房门正待上床休息,她的手机“突突!”地响了起来,在这静夜中真是十分惊人,把一脚正迈出房子门的母亲吓了一大跳,刁娅娅连忙抓起了电话。
“喂,我是刁娅娅,请问——哪一位?”
“刁娅娅,我就在你家的楼下,能出来吗?”天,听那声音,竟然是刘春开,这个“狂子”都半夜了还来找她不是“狂子”是什么?
然而——这个时候他站在她家的楼道干什么?找她什么事呢?那声音听来分明与平常有显著的不同。
“现在?什么事?”刁娅娅吸了一口气,平静紊乱的思绪。
“出来,能吗?”刘春开再说。这声音——竟然对刁娅娅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也许刘春开是她上司的关系吧!从来他的话她就不想抗拒的现在也一样:“我等你5分钟。”
“等她5分钟”?刁娅娅深深地再吸一口气,看一眼在旁惊疑的母亲。只得说:“好,就5分钟后我出门。”
刁娅娅说着拧断了电话。
“谁?什么事?这个时候还叫你出去?”母亲不满的一连串叫,“做记者的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地待命工作,你为什么就不拒绝呢?”
母亲还真以为是报馆的事呢!那么晚了非得现在就去?
刁娅娅对母亲说起谎来居然脸不红的:“妈,报馆有急事,我非去不行。去一趟有什么关系?顶多一个小时就回来,反正我也还没睡。”
她顺着母亲的话说。
“你这孩子,早知道就不让你做这行。”母亲摇头叹息,“三更半夜还出门,我怎么放心呢?”
杨琦不也曾说过吗?自从她进报馆就变了。
“您放心。”刁娅娅说着已快速地穿上衣服,“报馆有车子来接,人家不会为难我的。”
“真的?”到了此时纵使母亲有一万一千个不满,也只好说:“那你要早去早回啊!”
“当然,我不回来能去哪里?”刁娅娅塞了一点钱在牛仔裤口袋里,就大步走出了门,“妈妈,你先睡吧!我带钥匙。”
刁娅娅怕母亲等她而熬夜就吩咐母亲说。
她一口气奔下三楼,拉开了红木门,就看到站在路边灯光下的刘春开。他还是不变一色的牛仔裤、T恤、白球鞋,但神情却有异——很沮丧的样子,与平日里的那个他完全的不同。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刁娅娅又说不清楚的,反正就是不同。
“什么事?刘春开。”她反手关上红木门,问他道。
“陪我喝一杯啤酒,好不好?”他望着她,黑眸中的光芒令人心软。
她一个女孩子要她陪他喝一杯啤酒的行动——而时间是在半夜三更的这是多么荒唐啊!
“好。”刁娅娅想都不想地点了点头。
明知对方哪是荒唐的提议,但对方是刘春开,有什么可犹豫的?
听到她答应了,他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就转身领先往巷口走,刁娅娅只得就默默无声地走在他的后面。
走在后天的刁娅娅暗自思忖:看他那神情,一猜就一定有点什么事?可究竟是什么事能令他不愉悦呢?不会是他女友郑一敏吧?外面传说的难道是真的吗?
可刁娅娅她不是多事的女孩儿,他不说,她绝对不会问他的。
他的电动车停在巷口,他跨上去,看了刁娅娅一眼,她默默地坐上后座,熟练地把手抱住他的腰——似乎当她的手接触到他身体时,她能感觉到他有一阵似真似幻的轻颤,然后,电动车怒吼而去。
刁娅娅也没问他要带她去哪里?或者来不及问车己启动了,反正去个有啤酒可喝的地方,不会买了还帮着数钱吧?量他没此胆量!
电动车十弯八转的很能快就在一家通宵营业的餐厅停下车的,他带着她大跃跃地跟进里,自作主张地叫了两杯啤酒,也不管刁娅娅喝不喝?反正有话在先他带她来赔他喝杯啤酒的也就不会过份了。
啤酒很快送上来,刘春开拿起酒杯刁娅娅只听到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大杯的啤酒很快就没了。
刁娅娅皱皱眉,不出声的。
他——究竟受了什么剌激呀?
啤酒使得他的精神一振脸上的沮丧渐渐淡了。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找你出来,不好意思索!”他开始说话了,酒精没把他灌醉反而使得他更灵精了,说起话来也就更直接了:“也许欠考虑,但——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她心中一阵柔软、一阵波动:他——第一个想到她?是幸还是不幸呢?自从不因她是小女生而看不起她后,他却给她惊叹连连的。特别现在又第一个想到她?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反正我还没有睡。”刁娅娅微笑着摇头,说得很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不是,刚才她单单过母亲那关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还好她机灵——对母亲说谎了才能静稍稍地溜了出来。
相信下次是不会这么顺利的,可他们还有下次吗?刘春开还会再请她喝啤酒第一个想到她吗?最好没有下次。
别的可以多得这个千万不能多——酒精伤身体。
“你肯陪我来,我觉得好多,”他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真的好多了。”
“公事或私事?”刁娅娅眨眨眼睛,很俏皮的样子。
“私事。”他说,“公事上我永无难题的,因为我有信心克服。”
刁娅娅她忍不住笑:“私事上你就这么差劲?”
她替他把话说下去。
他叹了口气:“我承认——我不了解女人。”
“不了解女人”?这一定与女人有关包括一敏在内吗?难道被她猜对了他与郑一敏之间有什么事?
他不了解别的女人也没什么的,重要的是得了解一敏,一敏——知道吗?他们名义上己是夫妻,只因他不了解她吧?因此结婚那天她临阵逃脱了?
对于刘春开的事她虽不想蓄意去了解他,可从同事风言风语中多少还是听到一些的。
刘春开叹气了?怎么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他该冷嘲热讽、该咆哮如雷……看出他真的有事,是郑一敏令他有事吧?
“哦!”她点了点头。
他和一敏有些不妥、有些格格不入、有些貌合神离吧!看来同事间的传言难道是真的?
“只是‘哦!’?你不好奇?不问?”刘春开叫了起来,对于她的无动于衷表示出不满。
“何必问?”刁娅娅人小鬼大地笑了:“你叫我来,自然打算告诉我的,是不是?刘春开,如果能够帮忙的话,我自然愿意帮你的。”
可问题是,她一个女孩儿,能帮得上他什么忙?
“没人能帮得上我忙的,”刘春开沮丧地说:“一敏逼我辞职去国外发展,整天吵得鸡犬不宁的还威胁我说若不听她的就不与我恢复婚姻关系,我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竟有这种事吗?看来他们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意向的不同吧?郑一敏就想逼刘春开就犯而演绎了那场婚礼临阵逃脱的戏来吧?
“你们原是从外国回来的?”刁娅娅问。
“错了,我们的根基是在国内的,只不过去了趟外国渡金回来的。”他纠正说。
也即是说两个异国他乡的人在国外一见倾情,没想到一旦到了结婚的时候却出现分歧——
“那她——有什么不满的?”
刁娅娅小心奕奕地问。
“对所有都不满,”或是她的不满转化为刘春开的不满开始上升,“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简直忘本得莫名其妙的。”
“或者——她需要一次旅行?”她试图解释着。
“旅行?哈!你可知道她每个月都去国外干什么?”他大声说。
好在这个时候店子里的人不多,否则真难为情的。刁娅娅想。
“旅行?”刘春开分明把不满写在脸上:“她不是去旅行只是故意为难我,无理取闹是她的拿手戏。”
“你不喜欢去外国寻求发展呢?”刁娅娅试着问。
再说现在国家的政策开放,自由,很多人都能到外国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