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她的生活其实很贫乏。上班下班、逛街吃饭,去图书馆看书,一年的旅行不超过三天,与同事或朋友相聚不超过八天。她与外界严重缺乏交流,但在这个封闭的圈子里,她让自己的钢琴水平达到了十级。她用自己的知识给人代课,用自己的智慧谋求生存。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像一只脱缰的马儿,自由自在驰骋在生活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几年前,她完全不是现在的模样,甚至为了迎合别人而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她经常游走在夜幕下。在酒吧里,感受着疯狂,和那些陌生的面孔在闪烁的灯光下跳舞,狂乱地扭动着躁动的身体。他们精神空虚,情感寂寞。
后来,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皱纹已经悄悄爬上了眼角,时隐时现,却真实地戳中了她内心难以掩抑的恐惧。
办公室新闻不断:总监和新来的漂亮实习生搞暧昧;小王嫁入了豪门;小李勾搭上厅长的千金了;老李炒股赚大了,又换了台车……她曾经乐于参与这些八卦,倒不是多感兴趣,只不过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人语喧哗的背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忌妒眼红,钩心斗角。职场看似风平浪静、司空见惯,可有时也暗流汹涌,杳然莫测。她想逃离这种诡谲的环境,来自心灵深处那种对自由的向往无时不刻不在召唤她。夜深人静,当流星划过天际,她暗暗祈祷,早日挣脱这个锋利的生活场。
有人说:“如果你是女人,就要学会珍惜自己的一切。越是没有人爱,就越要爱自己。”爱自己,一句简单的话语,道出人生的真谛。
每个礼拜去一次图书馆,一个星期听两次讲座,两个月参加一场音乐会,这些美好的时光,这些与高雅互动交流的日子,绝不因错过的饭局而感到遗憾。生命是一个过程,而这过程中,真正的心平气和绝不会是依赖任何人、任何八卦传闻能够得来的。
等她的新书《爱是自己的眼》出版后,“独舞”默默地关注着。
“独舞”仍在不断地寻求答案,想找回自己人生的起点,而她也曾回复他说:“无论周边如何污浊,请洁身自好。你会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独舞”发来无数个笑脸,仿佛已感受到那份温暖。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劝一个人,仿佛那个与她倾诉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的自己。
一段时间后,“独舞”发来消息:“我已经学会适应,他们都老了,将我视为依靠。我要担起这个责任。”
她笑了,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生活已经远去,仅仅是自身的创造力,足以染透自己的人生,足以照亮他人的心灵。
一个人不必愤世嫉俗,只要爱上自己所爱的一切。到手的幸福要珍惜,遥远的梦想要努力。不要给自己巨大的压力,不必为世人所追求的金钱、荣誉、名利而毁掉自我。
纵使周遭污浊,也要保持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怀。
7.因为寂寞,所以叛逆
什么是寂寞?
寂寞是阿迪手中的手机,寂寞是阿迪手指下的键盘,寂寞是阿迪眼神中的迷茫。
阿迪的父母是做食品生意的,每天很忙,他们很少有时间与阿迪坐下来聊天。由于自小与父母交流少,渐渐地,阿迪养成了孤僻的性格,他经常一个人抱着手机玩,或者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大专毕业后,阿迪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看着毕业的同学都上班了,都有事做。阿迪在家里再也坐不住了。可是他又很喜欢上网,于是他开始光顾网吧。网吧里,舒服的座椅,大屏的显示器,与他一样一群无所事事的人,让他找到了存在感。渐渐地,网吧成了阿迪的另一个家。其实,阿迪不缺电脑,他缺的是一群和他同样叛逆却又得不到释放的年轻人的共鸣。
那天,他从网吧出来,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父母亲在里面吵架。
“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儿子还没回来。”是父亲的声音。
“你这个当父亲的,儿子现在每天泡在网吧,二十岁的人了什么事也不做。你也不管管。”母亲气愤地质问父亲。
“唉,养下这个坏家子,你要我怎么管。”
“你就知道做那点生意,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挣了多少钱?”
“一家子人,什么不得花钱?你要我挣多少钱呢?”
“钱没挣到,儿子也学坏了,夜不归宿。这叫什么光景?”
……
阿迪静静地站在门外,心中是满满的恨与孤独,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流进嘴里化成了苦涩。
他记不清这是父母亲第几次争吵了,他们一次次的吵闹把这个家撕裂得支离破碎,阿迪仿佛听得见那碎裂的声响。黑夜里,模糊的建筑、呛鼻的气味、嘈杂的声音,周围的环境让他失望、痛心。以前,每个星期天,阿迪都守着空荡荡的家,在零食和电脑前度过周末时光。
母亲永远都是那一句,不争气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父亲总是埋怨他,电脑就是你的命,看你以后怎么办?
过去,阿迪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宅男,对这些埋怨声从来都不敢反抗,在他的心中,父母就是一堵永远也推不倒的墙,他可以长期躲在这个角落里,寂寞着、依赖着。父母将所有的劳累与汗水,用抱怨的形式在他身上求得补偿。阿迪想,也许自己会这样生活下去,直到永远。
年复一年,父母还是那个父母,家还是那个家,寂寞还是那份寂寞,阿迪已经长成了大人,比母亲高半头,叛逆的心思也长高了一截。母亲的唠叨、父亲的烦躁、阿迪高分贝的吼叫声时常交织在一起。有时,母亲愣愣地看着阿迪,仿佛在观察一个陌生人。
后来,父亲找关系,把阿迪送进一个亲戚开的广告公司上班。工作后的阿迪,因为性格孤僻,处处碰壁。对于新环境,他有着难以融入的恐惧。他整天只知盯着电脑修图,很少与同事交流。也许只有电脑才能安抚他那颗寂寞的心,在那里衍生出一片天堂。
电脑给了阿迪放纵的机会,也加重了他的孤独,他从未和同事吃过一顿饭,喝过一次咖啡。人群里的欢笑,热闹的聚会,华丽的KTV包厢,阿迪不是没有兴趣,只因为同事们知道他性格内向,不爱交流,便没邀请他参加。有一次,母亲打来电话问他的工作,他不耐烦地抛出一句:“没什么,挺好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阿迪的工资一个月三千,最大的消费就是在网吧。有时,他还要向父母要钱买游戏装备,母亲总是有求必应,虽然她对阿迪的行为怨气很大,可他心疼儿子。父亲则在一边大吼:“家里有电脑,你有笔记本,还跑去网吧挥霍,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阿迪置若罔闻,拿到钱就开溜。阿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工作日去公司上班,休息天泡网吧。作为一个小人物,他宁愿日子就这样庸碌。那年十一长假,阿迪因为待在网吧五天五夜没有出来昏倒了,父母亲在接到网吧的电话后,把他送去医院,得知无大碍后,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第二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给他往卡里打了三千块钱。以后再不会给他一分钱了,如果他要花钱,自己挣。
阿迪寂寞地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他悲痛万分,由于没有一技之长,没有高学历,他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在医院的卫生间里,阿迪拼命地抽着烟,愤愤地抱怨自己的遭遇:先是想到了父母的无情,在他生病期间,不能抽出时间来照顾他,后又觉得自己孤独可怜,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愿意走近他。
出院后,阿迪没有回家,在外面租了房子。可是以前的单位因他身体的缘故,不愿留他再在公司上班。从公司出来后,阿迪茫然不知所措……
淘宝网使成千上万的人受惠,作为一个网虫,阿迪也经常光顾。由于长期的交易,他在淘宝上淘到许多物美价廉的宝贝。趁着傍晚,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阿迪摆起了小摊。很快,女人们在他的小摊上找到便宜的饰品,男人们买到便宜的墨镜和鞋垫。他面无表情地数着钱,这个很久没有被人关心过的小人物,开始了独立的生活。房租自己付,水电费自己交,生活开销自己承担,上网费用自己打理。可惜,阿迪挣的钱永远不够这么多的开销,他的日子捉襟见肘。母亲来看过阿迪几次,除了带些家里做好的饭菜外,没有给过他一分钱。
刚刚脱离了父母的怀抱,就像学习飞翔的鸟儿开始离开鸟巢,他必须不断地努力、不断地试飞。这个过程可能是寂寞的、枯燥的,可也只有把寂寞踩在脚下、在枯燥中力争上游,才能振翅高飞,鹏程万里。
8.“快乐的精灵”
凌所在的办公室里,有这样一个女子:她快乐得像个精灵。脸上从来都是白白净净的,温和的笑容里透着喜悦,仿佛内心从未有过悲伤。
“快乐的精灵”已婚,育有一女,现已三岁。工作间隙,她会跟办公室几个女孩子唠唠家常,各自掏一掏知心话。快三十的人了,她说起话来一如既往地孩子气,会撒娇,会卖萌,会做搞怪的动作,会开玩笑,她活得很青春、很阳光。同事们看到她,就看到了各种烦恼中涌现出的新希望。
这样一个纯净欢快的女子,对待工作却毫不含糊,有时慢腾腾的,有时干脆利落,可做出来的东西总是能出人意料。
大学时代,恋爱的种子开始萌芽,她也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但她比别人更加懂得,以后的路要往哪里去:若要两情久长时,必在朝朝暮暮柴米油盐中落地。对方可以穷,可是不能一辈子穷,他们不能没有房子。工作后,他们就着手规划。当房价飙升的趋势到来时,她和老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
缺少这份快乐的凌,总是偷偷地仰慕着这个同事。眼下,凌也在为房子困惑着:毕业后工作三年了,男朋友买不起房,父母又在催婚,可结婚总得有个房子住吧。凌又是那种无房不嫁的人,倒不是因为她功利,只是觉着有了房子婚姻更幸福,心里更有安全感。在公司里,由于心情不好,工作上常犯错误,她时不时地受到领导的批评,同事们对她也是颇有微词。
曾经,有个年长的同事因心情不好在工作区域对凌大吼大叫,事后,两个人冷战了好长时间。然而在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每次与那个同事撞上,凌总是低着头走过去。有时,看到“快乐的精灵”对其他同事甜言蜜语,凌就害臊得不行,她始终认为嘴甜的人心眼多。
一个温暖的午后,凌在草地上晒太阳,不远处“快乐的精灵”在跳舞,曼妙的舞姿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快乐的精灵”曾经几次提出教凌跳舞,都被她谢绝了,因为没有人陪伴,她不敢迈出第一步,虽然她也很想让身体漂亮地舒展开来,得到别人的羡慕,但她没有耐心和勇气去学。
其实,“快乐的精灵”长得不是很漂亮,她个子不高,身体微胖,小腿粗短,总能让人联想到象腿。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是整个办公室里的焦点。她用跳舞锻炼出来的身体,柔软而灵活,再加上和顺的性情,显得特别有女人味。有时,她像猫咪一样依赖着公司里的女同事,让人时刻觉得有保护她的欲望与冲动。性格耿直的凌,没有这样的女性魅力。凌不会跳舞,亦不会撒娇,更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可以吸引人,偶尔还会发脾气,同事们当面称她女汉子,背后都说她情商低。
一天午后,凌和“快乐的精灵”坐在草地上聊天,凌诉苦般地讲述了自己内心的郁闷和纠结,卑微的出身,脆弱的内心,狭隘和自私的性格,内心的顾虑。“快乐的精灵”的聆听像温暖的阳光慢慢地驱散了凌郁积许久的阴霾。凌继续说,周围的人看着都挺幸福的,全世界好像只有她自己活在苦闷里。说完,她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忧愁似乎排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