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玉打算先回到眠月阁去换身衣服,再出门。没想到会在回去路上遇到碧秋,那可是跟了她十多年的好丫鬟啊!
碧秋就在里眠月阁不远的水塘边等着欧阳明玉,这里是回眠月阁的必经之路,且地势偏远,很少会有人来的。
欧阳明玉远远的就看见了碧秋,因为习武的关系,她的视力比平常女子都要好很多。
“呵呵……真有趣!”欧阳明玉小声呢喃。没有让人听见。
碧秋的脖子都望长了,她可是借故偷偷跑过来的,要是让大夫人发现,可没她的好果子吃!
哎,她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在漪澜苑服侍大夫人的日子,她可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在漪澜苑里,她只是个三等丫鬟,人人都可以使唤她,都可以给她脸色看。早知道还不如就跟着欧阳明玉呢!至少也得是个二等丫鬟吧?所以,她今天是特意来求欧阳明玉的。
看着欧阳明玉带着丫鬟们过来了,她急忙从水塘边跑了过来,硬生生跪倒在欧阳明玉面前。
“奴婢求小姐救救奴婢吧!”碧秋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都磕青了,带着哭声,很悲痛的样子。
“呵呵,我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难受过?”欧阳明玉在心里诽腹道。她不会这样当面质问碧秋的,不然别人会以为她多在乎碧秋似的。那不是给她长了脸吗?
“哟,这是怎么了?碧秋姐姐,你快起来,别挡着小姐的道儿。”说话的是初夏,当初这碧秋在欧阳明玉跳井之后是怎么落井下石的,她可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欧阳明玉命大,恐怕早就被她们当做死人,丢到乱葬岗去了。
“初夏妹妹,你快帮我跟小姐求个情吧,求小姐让奴婢回到小姐身边吧!奴婢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时候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脸皮得多厚啊?
“哦……是碧秋啊!好久不见,过得可好啊?哦不对!母亲身边的日子可比我眠月阁好多了,肯定是过得极好的吧!”欧阳明玉自问自答,无疑是在碧秋的伤口上撒盐,她可不是在落井下石哦,她这是切切实实在为自己报仇呢!
她欧阳明玉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碧秋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挂在脸上,“小姐,您让奴婢回到您身边吧,奴婢今后一定好好服侍您,绝无二心!”碧秋举着右手,三根手指竖着,指着天,宣誓一样的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忠心不二的好奴才呢!
“碧秋你这是做什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我可不想落得个苛待下人的罪名!”欧阳明玉很不客气的再次往碧秋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现在知道求她了?早干嘛去了?
“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宅心仁厚,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奴婢求求小姐了!”碧秋还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言语中却带着威胁的意思。早知道,她就找个人多的地方求欧阳明玉了,有人看着的话,欧阳明玉一定会答应的,不然就是见死不救!
初夏有点看不过去了,她知道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会影响小姐的名誉,回过头,把跟在后面的吉祥和如意潜回了眠月阁。她现在可是一等丫鬟,这眠月阁的丫鬟们都听她指挥。这一幕落在碧秋眼里,又是一阵眼红,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回到欧阳明玉身边的决心。
“碧秋,这做人要讲良心,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家小姐的,你都忘了吗?”初夏说的漫不经心,很有几分欧阳明玉的架势,看来这些日子,初夏也从欧阳明玉身上学到了不少。
一提到以前的事情,碧秋的脸色变了变,眼睛里溢满了仇恨,该死的初夏,提以前的事做什么?“贱人,你休想挑拨我和小姐的关系!”看着初夏如今那么风光,碧秋心里嫉妒得很,今日若是初夏为她求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提以前的事,叫她怎么能不生气,小姐骂不得,这初夏她还是敢骂的!
啪——
碧秋的话音刚落,一个耳光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五根红红的手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嘴角也流血了。碧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打碧秋的不是欧阳明玉,而是初夏,那一巴掌下去,是满满的恨意,那么多年一直被碧秋欺负,今日总算是报了仇了!
“贱蹄子,你敢打我?”碧秋显然觉得不可思议,用手捂着脸,对着初夏破口大骂!
“打你就打你咯,还用挑日子的吗?”初夏难得得伶俐,正好都用在碧秋身上了。
“你——”碧秋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初夏,恨不得冲上去打一架。
“你什么你!你别不服气,我是一等丫鬟,你是三等丫鬟,你这是以下犯上,我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初夏语气平和,半点儿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欧阳明玉就站在一旁,不说话。她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件事交给初夏来处理。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初夏来处理的。
“走吧,本小姐还急着出门,没时间听人哭丧!”欧阳明玉说完转身就走,初夏回过头来急忙跟上,要想修理碧秋,以后还有得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小姐,小姐——”碧秋在后面呼喊,想去追欧阳明玉,却又不敢去追,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
欧阳明玉原本想给碧秋一些甜头,让她去大夫人身边做卧底,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像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她用着也不放心,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背叛自己。所以,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反正也不用她出手,大夫人自然会好好收拾她的。
初夏快步跟上了欧阳明玉的步伐,小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怎么了?害怕啦?”欧阳明玉打趣道。
“嗯嗯嗯,有点。”初夏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脸蛋儿红扑朴的,可爱得紧。
“刚才不是挺威武的嘛!”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快别笑话我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以为碧秋会冲上来跟我打架,那我可打不过她。”初夏缓过气来,话就特别多,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别怕!有我在,她打不过你的!你要记着,以后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再欺负我们!”欧阳明玉眼神坚定,语气也坚定。让初夏觉得特别安心。
“当然,我们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欧阳明玉接着说。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张狂的人,就像欧阳娇娇那样,那样会惹人讨厌的。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是,奴婢知道了。”初夏语气轻快,今日收拾了碧秋,让她的心里好好的出了一口怨气,别提多畅快了!
欧阳明玉笑了笑,犹如昙花,美丽,易逝。
眠月阁一派秋天的气息,没有花朵,甚至没有绿色,秋的萧索,秋的荒凉。
娟儿和绣儿站在门口,看到欧阳明玉过来,缓缓行了个礼。
回到屋子里,吉祥和如意殷勤的端着茶水过来,欧阳明玉对她们都有戒心,平时都让初夏斥候着,“哎,苏嬷嬷呢?”难得欧阳明玉问话,吉祥和如意都抢着回答。最后还是吉祥的动作比较快。率先说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刚刚看到苏嬷嬷出去了。”吉祥很是得意,终于能在欧阳明玉面前说上话了。那欧阳明玉身边还有一个一等丫鬟的位置,她们能不眼热吗?
“回小姐,奴婢看到苏嬷嬷朝漪澜苑去了。”这是如意说的,此刻表现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说错什么似的。
欧阳明玉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扬,眸子里闪过一抹靓丽的光,如意想看看欧阳明玉的反应,却被这光芒吓得立马缩了回去。这一缩,也刚好被欧阳明玉看在眼里。
“嗯,我知道了。”欧阳明玉脸色没有一丝儿改变,一边用手托着茶杯,一边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如意,只见她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最后明显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落在欧阳明玉眼里,欧阳明玉嘴角微微一扬。
等到欧阳明玉重新换了身衣服,再去到将军府大门口的时候,欧阳娇娇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大夫人说了要她们一起去,她才不会站在这里等欧阳明玉呢!
欧阳长歌和赵盈盈也到了,就等着欧阳明玉了。
“二姐姐好大的架子,让我们三个一起等了你这么久。”这话倒是还有点技术含量,把欧阳长歌和赵盈盈一起扯进来,同时也挑拨了欧阳长歌和欧阳明玉之间的关系。赵盈盈就不必说了,不用挑拨她们就已经水火不容了。
“三妹妹找不着路吗?等我做什么?”欧阳明玉反驳道。她可没叫你等着,路又没让她欧阳明玉背在身上, 你要是着急,自己走便是。
“你!”欧阳娇娇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玉儿,我们快走吧,得赶在午膳之前回来呢!”赵盈盈还知道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即便是她这时候心里也不高兴,但出去一趟可不容易,万一得罪了欧阳明玉可不好。
“二姐姐,我们快走吧,歌儿可是好久没出去玩了呢!”看着欧阳长歌一脸兴奋的样子,欧阳明玉也难得跟欧阳娇娇那个笨蛋计较。抬腿便上了马车,连凳子都不用踩。笑话,她可是习武之人。
赶车的车夫刚刚把凳子放在地上,就感觉到一道身影掠过,回过头来一看,欧阳明玉已经稳稳的站在马车上了。车夫张着嘴巴,眼珠子掉了一地,当了这么多年车夫,还没见过这么活泼的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