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宏厚,嗓子微哑,旋律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似情人低吟时而缠绵,让人忍不住仔细倾听,感受着个中意味,跟着他低低的哼。
“唱的真好,好有范儿!”段逸朗真心的赞叹,忍不住想要上前结识一番。
一曲休止,只有寥寥几人的露天车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老者转个身来,对给予他赞美的素不相识的游客鞠了个礼,绅士味十足,并以英文说道:“今天是我和太太结婚60周年,仅以此歌献给她,我的爱人。”说着拉起老太太深情的在她唇边饮下一吻,老太太似乎有点害羞,垂下头双颊微红。
段逸朗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用英文大声的说了一句:“您唱的真好,祝福你们!”
老者闻言,温和的笑了,对着段逸朗挥了挥手,牵着老伴的手缓慢而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韩泰熙探头看往车下,只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牵着,相互扶持,步履蹒跚的缓缓走着。两人不知说些什么,不时的会心一笑,让人感动和羡慕。
所谓相濡以沫或许就是这样吧,在她看来,最让人感动的爱情不是初相识时的暧昧甜蜜,也不是热恋时的轰轰烈烈,而是当两人白发苍苍之时,依旧可以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孩子他妈,不用羡慕,以后我们也会这样的。当你变成老太太,我变成遭老头时,我也会一直牵着你的手,走下去。”段逸朗看着车下那唱歌的老者替老伴整了整围巾的场景,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不是承诺,更胜承诺。
我的手,只愿牵着你。
我的路,只愿和你一起走。
我的人生,只愿有你。
暖乎乎的热气喷在耳边,引起一阵颤栗,韩泰熙听着他轻声的话,转过头来,看进他无比认真的眼里,那如漩涡般深邃的眸子里,清晰的印着自己的样子。
饶是万千世界多般精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再无其它。
饶是世界有多少诱惑的基因,他的眼里,只有她,韩泰熙。
她别开眼,有点慌乱,心脏处,传来不规则的跳动,咚咚咚,越跳越快,越跳越快。那从没有任何人攻进驻的堡垒,似乎有了一丝细微的裂痕,让她轻颤而心悸。
“我们到了。”她慌张的推开他,率先向车下走去,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也让她无所适从。
段逸朗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笑容,眼里,是浓浓的情意和坚定。
终有一天,你会呆在我身边,舍不得逃离。
凯旋门,建于古罗马时期,是巴黎的著名景点之一,每个到巴黎游玩的人,必然会来到这个地方。它高达将近50米,以它为中心的12条著名大街向四方蔓延开去,气势磅礴。站在凯旋门俯瞰香榭丽舍大道,只见大道两旁的法式建筑密密麻麻的一片,整齐又归一。
段逸朗像个初到贵地旅行的土鳖子一般,抓着手中单反相机兴匆匆的东拍西拍,更在韩泰熙看不见的情况下,像个称职的狗仔队一样,玩起了无耻的偷拍。
韩泰熙站在凯旋门高处上,看着香榭丽舍大道,阳光明媚,热情的亲吻着她洁白的脸,微风轻拂,吹起她如墨般的长发,像要随时乘风归去一般。
忽地,身体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她微怒,却是段无赖笑嘻嘻地抓着她的手兴匆匆的向前方努了努嘴:“拍合照。”
韩泰熙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拿着段逸朗的相机,示意他们摆好pose。看着段逸朗兴奋的笑容,她万分不情愿的站好,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活脱脱一个死囚奔赴刑场的痛苦。
“笑的太僵硬了。”金发男子不满地说了一句。
段逸朗一听,顿时掰过她的脸,双手在她脸颊轻轻的一捏,笑道:“又不是要你拍遗照,那么僵硬做什么?看着我,笑。”
韩泰熙微微仰着下巴,看着他挤眉弄眼的笑脸,不禁一乐,嘴角微勾勒出一抹浅笑。
咔嚓一声,金发男子眼见这么美好的画面,顿时快手抓拍这一唯美的镜头。
他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作品,只见阳光之下,一双男女相对着,男人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目露温柔,女人则仰着下巴抬头看向他,浅笑嫣然。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拂出一层金光,把两人笼罩在其中。
“你看,笑多简单,不过我可事先说明哦,你只能对我笑,不准对其它人笑,特别是男人。”段逸朗霸道地说道。
韩泰熙轻嗤一声,转过身遥望着香榭丽舍大道,回道:“无聊。”
金发男子已经把相机归还给段逸朗,看着两人笑赞道:“你们很般配。”
段逸朗一听,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谢谢,等金发男子走后,他又兴致盎然的对她说道:“看吧,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怎样,有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韩泰熙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缓步走下凯旋门。这人无赖无耻起来的功力可不容小谬,还是安静点好。
时近中午,两人又搭乘巴士来到了巴黎的另一个著名景点--埃菲尔铁塔。
埃菲尔铁塔高达300米,天线高达24米,总高324米,可谓直矗云端。它的设计新颖而独特,是巴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
站在铁塔之下,韩泰熙在眉骨上搭了个棚,昂头看向它,只感到那尖尖的塔顶与天空相接轨一般,让人耳目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