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和憧憬，那是对爱情的向往对幸福的期盼，更有对心爱之人的信任。
慕一航心里一痛，或许在此之前，他听了会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在，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两个堂兄妹竟然爱得死去活来，这是上天的捉弄吗？
强忍着那份悲恸和无奈，慕一航转过身背对着她静静地道：“不，灵儿，我不能跟你去，因为，我们是根本不可能的！”
说着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永远也不可能的！”说着眼圈湿润，一脸痛苦地抽出被水灵紧握的手。
水灵一愣，转过身对着慕一航：“为什么，一航，你告诉我原因，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是不是？”
这时黛玉也在后面赶了过来，喘息着默默地看着二人的情形，而慕景之脸色凝重在一旁不发一言，此时却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求公主殿下放过一航吧！”
水灵倒被慕景之吓了一跳脸色一愕，双手忙相搀扶，慕景之却不起来语气沉重地道：“一航不过是一介草民，商贾出身，配不上公主这么高贵的身份，也不能给公主带来什么幸福，求公主高抬贵手放过一航罢！”
水灵呆了呆眼泪落了下来：“老先生，你也这么说，难道你不希望我和一航在一起吗？我和一航流过多少泪，我们在一起吃过多少苦，一航为了我连生命都不顾，你都是知道的呀！本以为你会赞同我们祝福我们，本以为你是一位豁达不拘泥于门第的老人，你带着一航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敬重你钦佩你。可是，你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要强行拆散我和一航？”说着一脸的痛苦和失落，眼泪扑簌簌地滴落。
慕景之垂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叹息不已，如果二人不是兄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见义父不语慕一航狠了狠心道：“公主殿下，这事不怪义父，是草民的意思！”
水灵一脸愕然地看着是慕一航：“你说什么，一航，你？”
慕一航此时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唯有狠心拒绝水灵了。慕一航心里又苦又悲，遂淡淡地道：“公主殿下身份高贵，草民高攀不起，之前的一切，均是尽君臣之义，决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希望公主不要误会！”
“君臣之义？误会？”水灵愣怔着，象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睁大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慕一航，笑容僵滞在脸上，明亮的大眼睛里痛苦而迷茫。
室内，一片静谧，静得只听得到水灵的喃喃声：“为什么？难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哄我在骗我？”
见慕一航不语，水灵心痛到极点，偏偏脸上又带着笑，那笑容灿然，此刻却象针一般扎向慕一航：“好一个君臣之义？慕一航，既然讲君臣之义，为什么要对我说那种话，为什么要招惹我？”
尔后有些愤怒地斥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你这个骗子！”眼泪顺着水灵白皙的脸庞流了下来，可是她没有去擦，任由眼泪顺着面颊滚落。
慕一航不发一言，只是垂着头接受着水灵的质问，水灵在流泪，可是他的心，在滴血。
此时，那份公主的那份自尊和骄傲重又回到了水灵身上，她脸上浮起一丝的笑容来，面容冷峻看上去庄严而不容人侵犯，声音陡然冷冽：“慕一航，你敢不敢抬头看我！”
慕一航痛苦地抬起头，一双清眸布满了痛苦和无奈。水灵一字一顿地道：“你这个懦夫，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个字一个字如寒风掠过，又如刀子一般剜着慕一航的心，他紧咬着牙，垂在衣袖中的手握得紧紧地。可是，他极力地忍受着那份痛苦和折磨。
水灵脸上挂着一丝哂笑，慢慢地退着，声音如同虚幻：“林姐姐，我们走！”说罢毅然迈步转过身去。
黛玉拉住她的手，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懵懂和讶然，她不明白为何到了此时慕一航却突然地退缩了：“慕大哥，你说话啊，你没听到灵儿方才的一番话吗，现在，师兄进宫去替你求情了，你们两个要同心同德才是，为何，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偏偏在最后关头，你要放弃，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什么君臣之义，难道，是你曾经发过的誓言，义父不许你出仕的事，那没有关系，只要你和灵儿两个人好就够了！”
说着向着慕景之诚恳地道：“义父，您该清楚，他们两个走到一起有多么艰难！”
慕一航痛苦地握紧双拳：“林妹妹，不要再说了，我不能给灵儿任何的承诺，这辈子也不可能的！”黛玉愕然看慕一航几将扭曲的面孔。
这时水灵回过身来，指着水沧溟的牌位大声地道：“一航，是不是你在你家长辈面前发了什么誓言，是不是，如果是，我相信，他们是不会那么不通情理，他们是不会阻止我们的！”
说着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慕一航：“又有哪位长辈，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幸福呢，你说呢？”
慕一航心头一热，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流下来了，忙转过身去，硬下心肠道：“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
说着痛苦地道：“你忘了我罢，以后你会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人！”水灵脸上的期望慢慢地转为失望，最终，只剩下一丝牵强而苦涩的微笑。
她忍着心头的酸楚和痛苦笑着道：“好，会的，我一定会忘记你的！”
说着慢慢地往后退着，一字一顿地道：“我会忘记你当初在平安州救我时的英勇，我会忘记你教我抚琴时的耐心，还会忘记你为了保护我受到的伤害，你放心，这一切，我都会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