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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醋

陆黎有些恼意:“谁?我整天呆家里,都跟外界隔绝了,你还不放心,就奇怪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做什么了,不就出了趟门吗,你就不高兴。我是男人,有自己的事,你别把我当牛似的整天栓在一个地方,行不行啊!”

张红霞:“我哪有限制你了,你今天跟她不是出去逍遥了一天吗!”

陆黎:“原来你说兰心啊,我们那是办正事,你还真无聊!”

张红霞:难道我怀疑错了吗,看你们那亲热劲!”

陆黎:“我无语了,我跟她不仅是亲戚,还是邻居,说说话开开玩笑都很正常啊,难道见个面要像仇人似的你才开心吗。是不是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就该黑着脸?”

张红霞:“反正我觉得你们不一般,不然,她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挑在我们结婚那天,不是搅局来的吗!”

陆黎:“别那么自恋好不好,不见得你看上的人在别人眼里也非同凡响,我们一直只是普通的朋友和亲戚关系,要发展的话,还会等到今天吗。你说人家搅局,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张红霞:“她一出现,就把我的风头抢去了,然后还需要做什么,这就叫无为而治,懂不懂啊!”

陆黎不耐烦了:“我不懂,你慢慢研究吧,我累了,要睡觉,你可以继续。女人就是喜欢瞎想,特别是你这个时候,无所事事,闲出来的结果。”说着,陆黎裹了被子,睡去。

张红霞:“你!不许睡!”,扯了下陆黎的被子,压得太紧,扯不动,怕大吵大闹惊动罗春梅,便安静地躺了下去,寻思着陆黎的话是不是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兰心将黄明送了一小段路,两人都不好意思提昨天的事,绕了半天都没能奔主题,很快,车便来了,兰心让黄明赶紧上车,怕迟到。当时人多眼杂,也不方便说什么,黄明只好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看着黄明坐的车越开越远,最后从眼前消失不见,兰心有句话还没讲,不知下次相见,是猴年马月,如果黄明不开口问起,兰心想,她是不会轻易表达的。

兰心盼着黄明的电话,却又有些害怕,她没料到,隔一天,黄明的电话就来了。手机铃声响起,兰心看了一眼,显示的是黄明的号码,心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头天才分开第二天就打电话来,真是“甜蜜的负担”啊,先不接,让他急一下。何况,这会在洞察入微的母亲面前,也不方便卿卿我我的,只有含糊过去了。

宋秀丽见电话响了有一会了:“兰心,谁的电话,你怎么还不接?”

兰心有点羞涩地笑了笑,拿起电话:“喂,什么事啊?”

黄明兴冲冲地:“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语文老师杨老师吗?”

见黄明不是问自己心中的事,看来她又自以为是了,兰心多少有些失落:“当然记得,他从初中开始就上我的语文,对我可好了,我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他呢,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到他老人家现在的状况。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他有什么事吗?”兰心习惯性地往坏的方面想。

黄明:“他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想过去看望他?”

兰心:“想是想,有心理负担。当初他那么重视我,但你看我现在这情况,无颜见江东父老啊。”兰心确实觉得面见杨老师如果问起自己这些年的情况,不好交代,没面子。

黄明:“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杨老师不会瞧不起你的,他能理解。并且,这次你想躲也躲不掉了。昨天我遇到他老人家,跟他提起你,知道你在家,他要我务必叫你去他家做客呢。”

兰心有些忧虑,更多的是感动:“都快过去10年了,他教了那么多学生,桃李满天下,竟然还能记得我,真是难得。他现在在哪?还在教书吗?”

黄明:“还在教育系统,现在是县城一所中学的校长。”

兰心:“杨老师去城里发展了?那得恭喜他了,他那么有能力的人,走到这一天也真不意外。”

黄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初教过我们的老师,基本上都已经到城里的学校任教了。你要来杨看老师吗?”

兰心:“要的。他老人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都没对他表达过谢意,心里惭愧的很,现在他都开口了,我再不登门拜访,就太失礼了。不过这几天家里很忙,我可能得过几天才能抽出空。”

黄明:“没事的,杨老师那么大度的人,不会计较的。你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去车站接你。”

兰心:“好的。”挂掉电话,心里甜滋滋的,被体贴、呵护的感觉真好,他的语气和态度,是意味着彼此的关系又进一步了吧?当然,被恩师记得也是一大幸事。

兰心马上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杨老师中学六年里对她的谆谆教诲。兰心从初中到高中,都在同一所镇中学上学,这六年里,其它科前前后后换了好多位老师,但由始至终,兰心的语文老师都没换过,一直都是杨老师。

那是初一上期的中期考试后,上课铃响了,课程表显示,那节课是语文课。杨老师走进教室,手上抱着一叠试卷。兰心的心突突跳着,要知道,她小学时候的语文成绩不是太好,特别怕做阅读题,总抓不住要领,被扣不少分,而这初中的题无疑更难。兰心想起头天刚发了英语试卷,她的成绩只能排在五名之后,镇上那几个富二代和官二代,仗着假期有补习,这次考了高分,得瑟着呢。

兰心低着头,有些害怕杨老师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等着试卷发下来。这时候,杨老师面带微笑,发话了:“林兰心同学是哪位?请举下手我看一下。”

兰心这下子头垂得更低了,什么情况?是不是考得特差啊,怕是倒数第一名吧,不然他需要点名批评吗,找个地缝先。

兰心的地缝没找着,同桌的手肘却碰了她:“喂,叫你呢。”

杨老师又问第二遍:“林兰心同学有来上课吗?请举手。”

兰心想着,不要一直问嘛,会死人的。接着她的手又被同桌的手肘碰到,慌乱和紧张中,答了一句:“到!”

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因为“到”明显是针对点名那个特定时候用的,这时候这样回答显然不合适,前言不搭后语,兰心的脸马上红得跟苹果一样。

杨老师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收敛了笑容,换上比较严肃的表情:“大家安静一下,林兰心同学这次语文考试得了班上最高分,总分也就扣了几分,很难得,所以我想认识一下。大家以后要向林兰心同学学习,语文作为主科,要特别用心,以后你们不管考学校还是日常生活中的运用,学好语言文字,都相当重要。”

兰心深感意外,虽然她对待学习一直很认真,但真的做梦也没想到能拿全班第一,还被老师点名夸奖,虽然她小学成绩好,毕竟,到这里上初中的基本成绩都不错,她可从来没低估过那些同学,可幸运的是,她真的独领风骚。

而此时,全班同学都看向兰心,他们羡慕中夹着少量嫉妒的目光让她有些承受不了,只差没被秒杀,定了定神,兰心鼓起勇气羞怯地看向讲台上的杨老师,只见他正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眼神,感到受宠若惊。

从那以后,兰心喜欢上了语文课,并爱上了写作文,因为她记得杨老师有次说,中国还没有人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兰心于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想着要向诺贝尔进军。杨老师还说,中国其实有很多好作品,没能拿到国际大奖,可能跟那些翻译者的翻译水平也有一定关系,于是,兰心对英语课也很用心。

但兰心的作文写得并不太受杨老师赏识,相比之下,他更偏爱班上一个男生的作文,经常把他的作文当作范文读。不过这并不影响兰心喜欢语文课。正常情况下,主科都是排在上午,下午的时候,大家都会昏昏欲睡,包括兰心。有时因为调课,语文课偶尔在下午上,每到这种时候,兰心就跟注射了强心剂一样,精神大振,睡意全无。

有句广告词是这样说的:“越欣赏,越懂欣赏”,很多时候,欣赏这种东西存在相互性和循环性。兰心因为被夸奖了一次而喜欢上了语文老师,然后爱屋及乌的爱上了语文课,然后专心学语文,取得了更好地成绩,从而得到老师的偏爱,转而回应老师更多的敬意,总之,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圈。

兰心不是常胜将军,她也有考试考得比较差的时候,而杨老师关注着兰心成绩的波动,遇到兰心成绩下滑,他会在班上含蓄地点名批评兰心,爱之深责之。兰心心领神会,下一次考试,她一准会把成绩提上去,对于老师的这份关心,她铭感于怀,是他,不断鞭策着她前进。当时,杨老师已经是学校的办公室主任了,兰心觉得他始终都是那么平易近人。

杨老师对兰心青睐有加,特别体现在课中提问上。平时,杨老师基本不会点名叫兰心回答问题,当然,兰心也没主动举手的胆量。但一旦遇到有学校组织的老师来听课,杨老师铁定会点名让兰心回答问题,而兰心自然每次都能答对的。

中考前,同学们纷纷填报志愿,都恨不得考到城里读高中,而兰心迟迟没填。由于杨老师不是兰心的班主任,所以他并不知道兰心很多情况。有天早上,兰心去买早饭,在路上遇到杨老师,被问起填报志愿的情况,兰心告知没填。老师问为什么,兰心说城里离家太远了,不想去。事实是她觉得城里上学肯定花费很高,还得坐车花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杨老师说不报也没关系,就直升本校的高中,你成绩这么好,留在这里我求之不得。当时学校也确实有直升的政策,兰心更对杨老师的话深信不疑。

兰心只参加了初中会考,没有去城里参加升学考试,但假期里还是收到了学校的高中部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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