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紧迫而且枯燥乏味的,这种感觉不亚于高考前几天的那种复习的死记硬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空气显得潮湿而又沉闷,楚婳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昨晚她彻夜未眠。
那个女生很早就醒来了,她的双目还有些红肿,窗外只有一缕微弱的阳光从阴暗的云雾见洒下,女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一袋后,她关上抽屉,倚在桌子上玩手机。
她们两个虽然是室友,但自从昨晚时候,就像陌生人一样,什么也不说。
许久,女生才背着背包走到楚婳的窗前,“那个,昨晚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保密?还有……拜托你一件事情,我现在想去医院一趟,你那个,帮我向老师请假,可以吗?”
“好,那你早点回来。”楚婳把被子盖住了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帮忙吧。”
“嗯,谢谢你。”女生显得有些疲乏,她把一纸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一碟钱塞进口袋里后,轻轻关上宿舍的们。
看到那叠钱的时候,楚婳才想起来,她现在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连现在服学费的事情都是靠着时凌帮她,她不想再依靠时凌,他已经为她坐了太多事情。
楚婳起身,穿上了那件从离别何阿姨后就没有换的那套衣服,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整理了要带的书本,才走出宿舍。
上了一整天的课程,楚婳却完全不懂老师在将些什么。那么差的一个大学,坐在位子上的学生大多数是小混混,小太妹或者打扮不三不四的人,看到着坐在她身旁的时凌,她就更加恨自己,他那样干净耀眼的人,本该不属于这里,而她就只会拖累别人,让他染上了满身的污渍。
晚上九点,时凌去食堂买了一些点心给楚婳,关心了几句后才和她告别。楚婳回到宿舍里,就看见那个女生有些痛苦地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
“你能不能倒杯温水给我?”那个女生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和楚婳一样毫无血色,楚婳匆忙烧了一壶热水,倒到杯子里放在窗边晾凉之后,才扶起女生,把水递到她手中。
“你是不是去做人流了?”楚婳整理着自己的书本,问她。
女生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捂住嘴跑到卫生间里吐,楚婳只听见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半天,她才看见女生走出来,她的脸上湿漉漉的。
“谢谢你啊。”女生坐在床头,伸出手,“我叫许夕,你叫什么名字?”
“楚婳。”楚婳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经历好像我。”她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在看到许夕手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那双手有些粗糙,食指和中指间凸起了一块茧,指头是蜡黄色的,很难看。
女生发现楚婳在看她的手时,她随即笑了一下,“抽烟抽黄的,夹烟磨成的,你信吗?”
楚婳的目光有些惊愕,“你看起来那么脆弱的女孩子,怎么会抽烟?”
女生笑了,她拨开凌乱的头发,借着微弱的灯光,楚婳看清她的脸上有几道伤痕,脖子间闪现出一块黑色的刺青。
“楚婳,你别多想啊,昨天我还是第一次哭呢,最脆弱的时候让你看到了,还有呐,我第一次伸出手和别人握手。”女生痞痞地笑着,“既然我们同病相怜,那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可是小太妹。”
“扑哧。”楚婳笑了出来,“请多指教。”
“嗯。”许夕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楚婳,“楚婳,今天有一个人拖我把这个给你。”
楚婳接过信封,她坐到课桌上,拆开鼓鼓的信封,里面是一大叠用绳子绑好的钱,上面寄信人的名字是何阿姨。
顿时,她的鼻子有些酸楚。
原来……何阿姨还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尽管她对自己已经失望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自己。
楚婳正想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掉了下来,浸湿了一张张纸钱。
“今天来的,应该是你的母亲吧……”许夕小心地拍着楚婳的背,“你真幸福,还有那么疼你的母亲。”
“嗯。”楚婳的心像塞住了一团棉花一样,有些喘不过气而且苦涩。
那一刻,她知道她是怎么也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也不能再这样惦记任何人了,别人给予过她的,她都想还回来。
“许夕,你知道哪里有可以做兼职的地方吗?”
“我知道有个地方,既轻松又可以赚很多钱。”
“哪里?”
“去酒吧当陪酒女啊!”许夕玩笑性地吐了吐舌头,“你要去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很脏了。”
“扯谈。”楚婳敲了一下许夕的脑袋,“睡觉吧,已经很迟了。”
“切。”许夕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烟,把烟灰全部抖到了窗外,“楚婳,为了感谢你昨天安慰我,反正现在我也没有顾虑了,以后姐保护你。”
“你还是把疼痛先治疗好。”楚婳已经关了灯,侧躺在床上。
许夕只能讪讪地回到床上躺着。
半夜的时候,楚婳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楚婳的意识有些含糊。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许久,一个让她心痛的声音穿了出来,喊了一声,“楚婳。”
她的意识瞬息清晰起来,隐隐的心痛传遍全身,“你打电话来还有什么事?”
“楚婳,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接我的电话了。你……还好吗?”
“拖你的福,现在我过得非常好。”楚婳冰冷的声音传出,内心却是在滴血。
“你没事……就好。”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以后……我们什么都不是。”楚婳心痛地说着,随即,把手机放下。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不痛?
林耀,你真薄情,真狠心,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后,又在我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又再次划伤我的心?
楚婳感觉格外地寒冷,她捂住心的位置,感觉无限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