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泊清第一次这么严肃的找她谈话,却是因为一篇作文,让路君知吃惊的同时也感到深深地悲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爷爷的手甚至可以伸到她生活中的细微末节里。
书房的木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茶,微微的晃着,说着目光看过去,路泊清面色不太好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听说你将来想要做演员?”
果然如此,路君知心头泛起无力感,这种时刻被监视的感觉,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这样明显的察觉到,也或许是爷爷故意将这些摊开给她看,让她认清楚这些。
“是,我想做演员。”想,一直都想,从很久之前起,久到自己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只是因为想要向他迈进。
路泊清拄着拐杖的手指松松紧紧,君知就是一个从小被保护到大的孩子,不懂人间险恶,不明社会人心,“如果你只是想玩玩而已,路家还是有这个能耐让你在这个圈子占据一席之地的。”
“不是的,”她不想这样,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她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算什么,“我要靠我自己。”她不是不明白爷爷在担心什么,恰恰相反,她是太清楚了,可是她却也正好清楚的知道,她与符锦泽相距的不是一个圈子,而是一种阅历与生活态度,她只能在自己的一步步脚印中渐渐了解他所认识的世界。
“唉,”路泊清叹气,最怕的就是这个丫头太过倔强,劝不得也说不得,“随你决定吧,自己选择的路,将来不要后悔就好。”
他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两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路君知惊喜的合不拢嘴,好看的大眼睛弯起月牙形的弧度,从小到大几乎很少有不被允许的事情,除掉明令禁止的事情这大概是第一次的谈话了,可能是被赞同的喜悦冲上的脑袋,一时半刻还觉得飘在云端,所以走出去时还是没有缓过来,嘴角的笑容怎么也下不去。
途径那片莲花池时莲步微移,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到这儿来,小心翼翼着重照顾那朵难得的红莲,后来年龄渐渐大了也就失了兴趣,也不知道那朵红莲后来还有没有开。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莲花盛开的时节,到了十月份,她一个人漫步在池塘边,难得的好心情将她浸染着。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被她一条条的屡清楚,与颜舒卿日渐尴尬的相处,米响无来由的自信和符锦泽没有理由的拒绝,还有白越同奇怪的疑点。
这一切的一切既是线索又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然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的她并没有发现,符锦泽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神里既是不舍也是痛苦纠结,最终还是化作了无声的道别。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既是见到也是普通的打招呼,甚至没有一句关心的问候和多说的哪怕一个字。
他很少有这样揣揣难安的时候,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无法预料他们两个人的将来。
符锦泽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的路君知只是单纯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靠近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