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两声,樱锁和雨末一左一右的出现在狐晚的两边。樱锁肩上的伞欢快的转的飞快,雨末面无表情的捂住嘴,重复道:“缘分啊缘分啊。”
“不如就这么让他俩拜堂算了。”樱锁建议道。
“可以给整面墙蒙上红布,这墙绝对是媒人的说。”雨末也唯恐天下不乱。
“谓为佳话啊这绝对!”狐晚也点头,“绝对是前无来者要成为传奇的一对儿。”
“嗯,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瞻仰一下传奇们的婚礼。”
谢玖和崔宜已经开始被往回抬了。
“不要啊,师父!”
“别喊了。”崔宜忽然发话了,“要娶你这么倒霉我都认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嗯哼?”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你的意思……”停一停,再次喊师傅。
“对了,我先声明一点,我的嫉妒心和独占欲是很强烈的,婚后不许你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那个,这个狐狸师父也不行!虽然他是狐狸,但他也是只公狐狸!”
“你确定你刚才没有撞到脑袋吗?”
沉默片刻,“我看是你脑袋被撞了吧!”
沄朝历经千年岁月洗礼,虽然不成器的皇帝出了那么几个,胡闹乱来的也可以数出来不少,好在这些败家子搞出来的动荡一直没有动摇国之根本。千年岁月,也就不知不觉这么过来了。当然,有当得不够好的皇帝,自然就有做的格外出色的。比如,明明是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名声却流传至今的都蓝王陆泽宁。
都蓝王是陆泽宁即位前当王爷时的封号,但是很多人感念他在位时的昌平盛世,提起来时,仍喜欢亲切的唤一声都蓝王。
所以说,都蓝王这个词,不止是褒义,且绝对是父母寄予厚望的那一种。
所以小都蓝王之称的陆元声,人未降生已是声名在外了。
可惜呢,实在不算是啥好名声。
因为陆元声这个小都蓝王的称号,不是通过他自己的贤明和做的政务得来的,而是他母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水银,当年死皮赖脸从先帝那儿赖来的。
世人都知道,先帝陆羽辰心软,特别是对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然后就一路绿灯的高升至皇后的美丽女子,更是把他的心软发挥到了极致。
当时举朝上下的反对之声源源不绝,直折腾到陆羽辰去世都没消停,简直比立储君的问题闹得都严重。而陆羽辰十几年如一日的就回一句话:“朕已阅,不允”。
一直到最近,都还有不少人来拿这个说事儿。而小都蓝王陆元声也的确从来没辜负过他们的“厚望”,十七年的生命中,如一日的不断的折腾,不断的闯祸,似乎永远都有新的把柄留着给人抓给人拿来说事儿。
比如,这次大婚。
十七岁大婚不早不晚正正好,跟皇帝比算晚,但他又只是个闲散王爷,所以,也算早。
婚前,陆元声是住在宫里的。他老爹在世时,虽然没立他当太子,但无疑最宠着他,所以他在宫里活的是风生水起。他老爹去世,新皇帝是他四哥陆元修,他亲妈水银太后的养子,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啊,亲的。当然,身为天潢贵胄的他们自然用不着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但两个人的关系特好,从小几乎形影不离,要不是后来陆元声不知道吃了什么激素个子窜的太快,呼啦啦就超过了他的皇帝老哥半个头,宫里很多人会说这俩兄弟看着就像双胞胎似的。
鉴于他和新皇帝的关系也是这么铁,自然,他在宫里的日子继续风生水起着。
所以……他不想成亲啊,啊啊啊!
分了新府邸,就开始要搬出宫来独自生活,没有人在身边管着了,众人都眼巴巴的期待着这位一点儿都不都蓝王的小都蓝王能再惹出什么新状况来,果不其然,大婚当日,就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奇事。
满朝文武饿着肚子等了一天一夜,不见婚礼开始,府里的下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都没个人来招呼他们一下。鉴于皇帝和太后虽然不在,但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这一天一定不能出叉子,所以谁也不敢先溜。皇帝和太后对这次大婚的重视程度是显而易见的,谁都怕一个差错正好撞在枪口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他们一堆人可怜兮兮的在新建的王府大厅里细细品味着空气。
到了晚间,皇帝慢悠悠的来了,对着一屋子饿的饥肠辘辘的大臣们,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宣布婚礼开始。
饿了一天一夜的众人想着这会终于该上点儿吃的了吧,结果,一片惊呼声中,一个巨大的蒙着红布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抬了进来,放在了大厅的正中央。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皇帝笑眯眯的坐在主座上,正对着这个红布蒙着的东西。
然后,婚礼开始进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喊声中,红布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乱动,效果绝对称得上诡异惊悚,看得一群饿了一整天的大臣们面对一桌山珍海味却难以下咽。
而整个婚礼直到结束,新郎新娘均未现身。
至于后来,沄朝民间开始流传一个结婚的新习俗:从新娘的娘家拆下她闺房的一面墙,用这面墙抬着新娘直到夫家,两个人一起坐在墙上,蒙上红布,开始拜天地。
……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直到被送入洞房,两个人还是维持着被卡在墙上的状态。幸好他们的喜床够大,放上一面墙完全不是问题。
闹新房的人都退出去了,其实也没啥可闹的,新郎新娘这种状态,除了樱锁雨末两个不怕死其实谢玖也灭不了他们的,其他人大多压根不知道红布下面的是啥。
谢玖掀开红布:“咦,那谁呢?”
“哪个谁啊?”折腾了一整天,崔宜打了个呵欠。
谢玖的脸忽然红了,怯生生的望着崔宜。
于是崔宜才打了一半的呵欠被吓了回去:“喂,你不会是想要我……额,没法的啦,咱俩这个样子。再说啦,咱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还有点儿……认生……”
说到最后,崔宜自己也脸红了,他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这对于一个一贯靠厚脸皮混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太正常。
谢玖的脸更红了,“也不是……我是想说……”
“唔。”崔宜含混的回了一句,他能感觉到自己双颊的滚烫,估计自己的脸色也是红得不太正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满屋的红色映出来的。
烛火下,谢玖娇艳的面容忽然变得可亲起来。
她本来长的就还不错,只是素来行为打扮太过大大咧咧,这会儿忽然面露羞怯,一张小脸看着仿佛盛开的花朵,崔宜有一瞬间看呆了一下。
他情不自禁的向她伸出一只手。
“那个。”谢玖忽然抬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是想说,这样不太好吧,好歹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你在场不太好吧。难道……那个……你还要一直留在这儿?”
崔宜伸出去的手停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玖:“你以为我是谁啊?”
谢玖无辜的眨着眼睛:“崔宜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