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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呆的方程式(2)

目击者描述阿呆痛下决心时,阳光及其明亮地透过窗户照在他的后脑勺子上,把他乱蓬蓬的头发染得金碧辉煌,阿呆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感人肺腑啊!但是还有消息说,某日阿呆酒后回家见到大嫂连吃两碗饭,颇为不悦:“少吃点行不行?你都下岗了就不能省点儿啊?”

大嫂和阿呆共同生活多年,耳薰目染的已是何等手段,柳眉倒立杏眼圆睁:“下岗咋了?我整天伺候你们吃喝拉撒,你家雇个保姆一月也得三头五百的,何况我TMD还是‘三陪’呢。一个月少算你也得给我两千元!”

好家伙,当时就把阿呆同志噎得目瞪口呆如醉如痴。这个故事在我们家属大院里广为流传历久不衰,众口一词的故事,题目就叫做《我还“三陪”呢》。

阿呆同志长期生活在计划经济的小气候小狗境之中,已习惯了衣来深手饭来张口的供给制。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的,有时阿呆身上所带钱款居然会超过两百元的,椐权威人士评估最值钱的东西可能是手机加身份证了。尽管如此,可我的呆哥同志人穷志不穷啊,精神世界极为丰裕,尤其长于理论工作,经常阅读大部头的野史文献,对正规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颇有建树。可惜心得体会全部用于酒桌上的引经据典,什么否定之否定螺旋式上升啊几乎都作为训斥别人保卫自己的思想武器了,即席发言的开篇有个口头语“我举个例子。”

有好事者统计,喝酒的时候平均他需要举23次左右的例子,当然他举例子的时候我等是绝对不能插话的,就好比省长来到县里讲话一样,我们都应当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实在不行面无表情也可。

我始终认为阿呆是个不幸埋没在民间的天才,最起码也是个咬文嚼字的能手。

有一天他忽然发问:“汉语中不严密的地方太多了?”无奈的表情绝对是痛心疾首。大家奇怪,他举的例子是东北土话“什么叫滚犊子?”,见众人面面相觑,又说“什么叫干鸡毛?”,简直语惊四座,全场无言以对。给我的感觉就象是茫茫的黑夜里遥远的天际滚过了雷声,阿呆的思想携风侠电啊,阿呆的目光如炬啊,轰击我的灵魂也烛照了我的心灵。

王阿呆的惊人之举并不常常出现,犹如历史上所有的天才需要时间、地点特别是灵感,我们猜测他的体内有三条生理曲线,只有三条线同时达到高峰时而且需要相当数量和质量的酒精发挥作用才行,这个时候我的邻居特别哲人,讲话也特别具有辨证唯物主义的思辩的光辉。诸如“猪爪为什么叫猪手?”“救火——救得火越来大?”等等。

呆哥啊呆哥,你思想的火花实在是匪夷所思,你的洞察力让人难以望其项背。我甚至无数次的琢磨阿呆他老人家的脑袋决非凡品,最起码的也长在了哪位思想家的屁股上。

阿呆这个家伙的确知识渊博,有一绝活背圆周率到小数点三十位以后,令人叹为观止,不过我们谁也没有认真过一次,谁也没想核对他背的31415926……对错与否。阿呆对数学有特别的偏好,经常一口气报出什么数的多少次方等于多少,等等。为了显示其才智过人,阿呆还经常出其不意地向你提问,比如中国人口最少的省是那个?克林顿是哪年结婚的?他的问题通常看上去很平常,但你很难答对,有时还接近于脑筋急转弯之类,我们敬爱的阿呆同志决不会向你提出“刘备的第几个脚趾上有脚气”之类的边缘课题的,总之他的提问还是符合实际情况的,能够体谅绝大多数群众的疾苦的。

阿呆不仅长于理论而且身体力行,某次代表单位率一方队去电视台拍节目,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对所有的提问侃侃答来,获得嘉宾头名大奖,扛着电视机回家,轰动如此潇洒如此啊谁能比肩?这真是“梅花香从苦寒来,宝剑锋自磨砺出”啊,可惜,抛头露面触电的机会少之又少啊,这并不是我们阿呆的错啊。

别以为阿呆只是个学究,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很像笑星冯巩,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大眼镜遮盖了他一脸搞笑的天赋,但是阿呆是大名鼎鼎的歌星。每当酒上心头之际,没准会引亢高歌一曲,当然他的歌声特别动听感人,唱什么呢?东北地方戏二人转还是很拿手的,具体曲目或者说代表作是《马前泼水》或者《猪八戒拱地》,字正腔圆,声遏行云,如诉如泣,催人泪下。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谁听了都不会怀疑这是绝对的专业水平。久而久之,人们纳闷高手如此怎能屈居为本人的邻居呢?的确值得怀疑,赵本山一副破嗓子怎么能和阿呆相比呢?舞舞喳喳的潘长江的音色尚可,但是五短身材土豆似的怎能和我们的阿呆相提并论呢。

传说阿呆早年英俊潇洒,只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才由省歌舞剧团下派至我们单位。当然这绝对是杜撰的故事了,但是我的邻居从来不以为耻而且反以为荣,常常在酒热耳酣之际宣扬当年曾在文艺界混过,别看如今某某某红的可以当年还是他的学生呢,谁谁谁算什么个东西。

说的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竟惹来许多不明就里的人羡慕的神色,可惜阿呆不修边幅一点儿都不性感,否者会有追星族蜂拥而上的。眉飞色舞之时,阿呆常沉湎于假设的经历之中不能自拔,末了总会大言不惭地说:“我没啥毛病,就爱搞点破鞋。”跟着还会加重语气道:“爱咋咋地!”典型的东北语言,一副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子,他妈的简直是不服**管了。

其实阿呆老兄的爱情之花开放的十分绚烂,他和大嫂绝对是青梅竹马,从两小无猜到今天,阿呆夫妇相知相爱几乎和他们的年纪一样远源流长,人家的爱情早在学前状态就已经埋下了种子,按现在的说法他们是早恋,按阿呆自己的话讲是懂事早点儿。也许浪漫无比温馨无比的爱情给了青少年时代的阿呆最璀璨的回忆,岁月之河悠悠流过,阿呆和他的爱情像陈年的老酒一样愈久愈醇芬芳四溢啊。什么省歌舞团的故事,大嫂听了她会很从容地一笑云胡说八道!

老同志经常回忆,青年时代的阿呆英俊潇洒,大学时许多女同学苦苦追求他,但是当年的大嫂就有了一眼看透他五脏六腑的目光,这使得阿呆同志多年以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今天的大嫂更有掌握他于弘股之上能力。大嫂知道任凭阿呆怎样胡说八道不会出现什么原则问题的,对他基本上还是放心的,假如出现外出洗澡带回新毛巾或者穿条新内裤之类的小事是不予追究的,夜不归宿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大嫂曾经私下里向我老婆介绍经验:“别看男人有三十六计,咱们可要有一定之规,管住他的钱包!”经济基础个定上层建筑啊,经济命脉被老婆牢牢把握,因而阿呆就象是天上的风筝飘啊飘地,根本就跑不到哪里去,所以他才始终处于胡闹扯淡的初级阶段,只能具备“四大傻”的基本特征,即“工资全交家,喝酒没龙虾,到点儿就回家,孩子只有一个妈。”

你们千万别认为阿呆同志是吊儿郎当的混混,如果那样就大错特错了,阿呆有阿呆的原则,从来不顶撞领导不管是大嫂还是单位的上司,阿呆总让人放心无比是个乖丈夫好同志。

阿呆常说天下不下雨你不知道,自己穿多大裤衩子你不知道?意思是别拿自己太当个人物,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啊。可是王阿呆同志是我们单位难得的人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高级知识分子相当于八级木匠,他还担任中层领导职务是管理的中坚,虽然手下没有千军万马但还是一呼百应的。别看阿呆脸上没几根胡须但是阿呆不糊涂,名牌大学出身的阿呆同志经常向起下属年轻人灌输别学我,瞎胡闹没正事儿不上不下的。其实阿呆只是和同僚或同龄瞎扯不轻易和下级开玩笑的,他经常一本正经的告戒弟子们你们要努力啊,看来阿呆同志作为师长是合格的还是有责任感使命感的。阿呆老兄特别愿意和善于做年轻人思想政治工作,尤其在后进青年的转化帮教方面颇有心得。有一回有个弟兄在家里耍酒风,兄弟媳妇打电话求救,阿呆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赶到现场。轻轻地把手电筒往桌子上一放,那个闹得正欢的兄弟立马歇手。听说醉汉居然扬言要烧老婆的衣服,阿呆不怒自威冷冷发问:“怎么着,你以为你媳妇是潘东子的妈呀?”阿呆说的是许多年以前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人物,当然效果极好极佳挺深刻挺诙谐的,幽默得就连哭成泪人的媳妇都忍不住破泣而笑了。

阿呆就是阿呆,总有创造条件故弄玄虚语出惊人的,一次他用一道数学题来提示手下:“X+Y+Z=?”

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不认识我的邻居王阿呆。阿呆说:X=工作,Y=爱情,Z=娱乐,?=人生!我相信这是我们阿呆的信条,阿呆的哲学。哦,阿呆的方程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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