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恰恰以为此事不可轻纵,”鲁泽昊洗清嫌疑以后自然是将别人打入地狱,“叶雅贞身为儿臣妃子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这样怙恶不悛实在不是儿臣妃子所作所为——”鲁泽昊真是会落井下石,几句话说的叶雅贞就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面对者这万里关河,满腔愁绪,慕汐袂也是无能为力了,济人须济急时无她知道叶雅贞现在是想要活下来的,但是偏偏已经没有办法活下来了。皇上的面色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一点儿的波动,慕汐袂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就连当事人也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动向,不过是凉薄的看着眼前木偶戏一样的人影。
云雨巫山枉断肠。
一天明月一天恨,星辉月光里面人人都有点小情绪,慕汐袂不想要看了,她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样子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而又无动于衷,想要帮助而又无从下手的局促感觉,她心里面七上八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茫然无措的看着前面的场景。
如梦似幻,她原以为自己是可以翻云覆雨将一切掌握在手里面的,到了最后才知道其实她不能够,她不能够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世界上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萧煜睿知道慕汐袂心里不痛快,轻轻的拍着慕汐袂的后背。
“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饶恕过这样一个女人,好好的太子也是让她带坏了,来人啊,将她……”一句话儿还没有说完,鲁泽昊已经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截口道:“皇上,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儿臣想还是让儿臣动手吧,这样子庶几可免她受罪。”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的,但是听的人却是耳朵也在跟着痛起来。慕汐袂原以为鲁泽昊是会帮忙着劝导一二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顺水推舟将这个女子的命运从生到死全然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面,人为刀俎的感觉让他很是痛快。
慕汐袂明显看到叶雅贞眼睛里面一闪而逝的失落与惆怅,那双娇好的眸子因为染上了一层失落显得黯淡无光,那薄薄的嘴唇微微的轻颤,望着太子磕了一个头,“殿下亲自动手就是了。”她其实也是有过那种的希冀,要是可以得救就好了,偏偏不能。
空气里面穿过来一种淡淡的花香,慕汐袂靠近了萧煜睿的肩头看着这样的场景,她分辨出来了那种花香味,是豆蔻与菱莲的香味,但是豆蔻不消心上恨啊,她的心里面一定是耿耿于怀的吧。
皇上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月色悬空,皎皎明明,皇上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慕汐袂看着院子里面的众人一个个人都像是雕塑一样,就连鲁承墨也是微微的抿唇想要说什么,几次三番过后还是闭了口。
太子鲁泽昊从前面一个侍卫的手中将一把将拿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叶雅贞的面前,剑尖在粗粝的金砖地面上留下一片流畅的声音与线条,看得出来是一把锋利以及的宝剑,手握住了剑柄,龙吞夔护的剑柄卡在手中,位置刚刚好。
慕汐袂看着鲁泽昊到了前面去,站在了她的身旁,叶雅贞没有颤抖,那双纯良的美眸看着那一团狰狞如同野兽一样的阴影,良久嘴角有了一个淡漠的自嘲微笑,紧绷的嘴角弧度慢慢的柔和了起来,“殿下,看在夫妻情分,还请不要让贞儿过于疼痛。”这句话说完以后叶雅贞闭上了眼睛,不管是从多么远的距离都是可以看得见挂在她眼角的泪水,一大片的潮湿。
“你知道了错就好,说明还有救。”鲁泽昊说完这句话以后,那双眼睛又睁开了,里面包含着一种得到了救赎以后才会有的感慨,但是鲁泽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慕汐袂知道了,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但是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存的权利,你知道这个道理太迟了,本太子只能挥慧剑斩情丝,你到了泉下也是含笑吧?”说完以后鲁泽昊举起了宝剑,因为是青锋剑,早就已经磨砺的锋利异常了,只看见剑光就像是美丽的匹练一样,落下来以后春绸一样美好的血液已经从她的头颅位置落了下来,顿时鲜血就像是流水一样,洋洋洒洒的流到了众人的面前。
皇上伸了伸手,已经有禄公公将一块美丽的锦帕递了过来,皇上掩住了嘴唇与口鼻,说道:“夜深了,明天众人还要各司其职,散吧。”
众人跪安以后,慕汐袂走到了前面,看了看身首异处的尸体,将叶雅贞的头颅抱着与脖颈拼接在了一起,然后让人抱着尸体走出了西宫,从这一天以后慕汐袂知道自己与太子之间的敌视只会越来越深沉,越来越不可抵挡,越来越形同千军万马。
蛩声泣露,啾啾唧唧,慕汐袂与萧煜睿到了外面,两人对望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苦笑了一下,慕汐袂道:“回去吧,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以为尽可能就会救了她的。”
“我没有想到鲁泽昊会这么狠辣,我送你回去?”萧煜睿说完以后不容分说已经将慕汐袂送到了路口,慕汐袂左思右想心里毕竟还是暓乱异常,良久以后低微的叹息了一声,将袖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纸,还有一个玲珑剔透的盒子,因为不知道究竟是干嘛用的,慕汐袂也是没有留意,回去以后就放在了自己的闺房里面。
第二天,将叶雅贞埋葬了以后慕汐袂也就不悲伤了,究其本质还是因为叶雅贞过于相信一个人了,也是过于偏激了,做什么事情不好偏偏是和皇上对着干,自然是身首异处,可想而知的结果而已。
慕汐袂最擅长的就是煲一锅心灵鸡汤,一会儿以后已经饮醇自醉,在上林苑秋光里面一步一步的到了自己的馆舍里面,刚刚回去,简卉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样子。
“早就让你处变不惊了,你还是这样子,好好的告诉我,究竟怎么了?”慕汐袂淡淡的说着,望一眼简卉。简卉是何等样的冰雪聪明,看着慕汐袂说道:“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的啦,只是承王爷到皇上跟前去求婚了。”
“哦——”慕汐袂觉得承王求婚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蹙眉道:“这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以后就不要给我说了。”但是慕汐袂还是有点儿八卦,连忙追问,“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哪一家的天潢贵胄要与承王结合起来,是不是天雷勾动地火,美人是不是超级美丽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家里面支持不支持?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有没有票子呢?”这一大堆问题被简卉一个淡淡的笑容击碎了,“这个还要问你自己。”
“我自己?”慕汐袂疑惑不解的望着简卉。
简卉说道:“承王爷要让皇上指婚的人是小姐您自己,不问您问谁呢?”
“那么你还这么淡定?”慕汐袂觉得末日提前来临了,今天这样好的天气忽然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昨天看过的那一片红叶今天也不美丽了,晴天霹雳从九霄云外滚滚而来,差一点将慕汐袂震了一个四分五裂的,慕汐袂正色道:“这样重要的事情——”
简卉笑嘻嘻的看着慕汐袂,“重要的事情但是小姐已经说了,让奴婢处变不惊,奴婢想过了反正指婚的是小姐又不是奴婢,奴婢这就安定了不少。”
“今天我要是倒霉了,明天就是你,你相信我就是了。”慕汐袂说完以后拍案而起,不行她要处变不惊,慢慢的走到了外面,然后一溜烟加快了脚程要到皇上的乾元殿里面去看一看,最近承王鲁承墨究竟是怎么了嘛,成天忙于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会儿以后慕汐袂已经“处变不惊”的到了前面的乾元殿那里,乾元殿乃是取天乾地坤的意思,。立意明显的很,没有大于天的事情就不可以到里面去的,在北明所有的事情都是退居二等的,只有天子之间的事情外邦的事情才是天字号的,慕汐袂所以竟然被拒之门外。
而巧合的是,这一次竟然又是上次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太监将自己拒之门外了,慕汐袂这一次想要动手但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妥,连忙将拳头收了回来在自己的嘴边哈口气,说道:“手冷,吹热乎一点。”慕汐袂知道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殿内的事情不管如何发生自己只能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吧,找了一个雅座坐好了以后,宾至如归的要了一份时鲜水果一边吃着以便绞尽脑汁想着究竟怎么样拒婚。装死?不可以不可以有一点下三滥,逃婚,不可以不可以,皇家的千里追踪不是闹着玩,还有什办法,好像没有办法了。
慕汐袂心里焦急的厉害,这时候眼见一个小内监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身旁,慕汐袂伸脚,太监——倒。慕汐袂问道:“出了什么事请,公公行此大礼?”看了一眼慕汐袂以后,小内监眼冒绿光,说道:“我去请嫣贵妃,你就是慕三小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慕汐袂一下就将这个小内监的后领提了起来,然后质问道:“请嫣贵妃过来所为何事,你要是说清楚了就可竖着走出去,不然就是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