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曾于?”慕汐袂皱眉,这个名字她是绝对听说过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一时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权且当做面前的萧曾于是变戏法的吧,单凭一个牡丹花的倒影就可以将游鱼全部吸引过来,就这样单单一个厉害的手法也是了不得的。
萧曾于的眼睛有着淡淡的蓝色——“你听说过——我?”那双眼睛里面射出一种从内而外的森寒与阴冷,慕汐袂甚至觉得自己面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寒凉的气息,就像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或者一块白玉雕刻的人型。
慕汐袂的眼睛里面是一种柔和温暖的光芒,望着萧曾于说道:“没有听说过。”
很戏剧性的,那双眼睛里面的敌意就不存在了,慕汐袂暗自拍一拍胸口,这才问道:“你这是变什么玩意?我听说过东瀛扶桑岛有一群人很厉害,你莫非是那边过来的?京中的戏法是没有意思的,我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惊喜。”
慕汐袂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的是惊讶,不然也就不会殷切的站在水廊里面等待着揭晓接下来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萧曾于那鼻梁挺直的脸上有了一种促狭,说道:“我要变得叫做死而复生,你可以看一看。”萧曾于的嘴角带着好看的弧度望着慕汐袂,慕汐袂点了点头,看向了湖面里面。
她是没有想到的,萧曾于手下的倒影已经有很多鱼儿围拢了过来,不一会儿鱼儿全部不动了,好像就连水也是变了颜色一样,他那双洁白的手慢慢的将一朵花瓣扔在了湖水里面,被鱼儿咬一口,鱼儿就自动死亡了。
慕汐袂连连拍手,眼睛里面闪烁着熠熠的光泽,“厉害啊,这么快就死绝了,这哪里是变戏法,分明是杀生啊。”
那张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是杀生,不过杀死了才是杀生,这个是算不上的,等一会儿我还会让它活过来这才是厉害的,不是吗?”那手中的牡丹花还在骄阳里面晃动着高傲的头颅,不一会儿,整个牡丹花都被揪成了一大片丝缕。
慕汐袂的眼睛里面透着张艺红棱角分明的冷峻,湖水里面的死鱼尸体简直是越来越多了,鱼儿死了以后肚皮都是朝着上面的,所以这时候慕汐袂看到的场景就是,围绕着这个人扔下去牡丹花瓣的地方有了成群结队的死鱼,外围还在不停的蜂拥过来一大片凫趋雀跃的鱼儿,但是每一只鱼儿靠近了这里,都是微微的摆动两下尾巴就硬硬的了。
“喂,喂,玩够了啊,一次性这么多鱼儿都死了,让皇宫里面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我不和你玩了。”慕汐袂连忙转身就要走,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的一种怪诞气质,就像是一个人忽然间结识了另外一个人,而另外的这个人告诉你他是一个毒虫猛兽不是人类一样,慕汐袂现在遇到的就是这样子的情况。
萧曾于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望着慕汐袂,说道:“才刚刚开始你就害怕了,这里不过是北明的皇宫罢了,就算是皇帝老二过来了,也是要给我两分薄面的,你怕什么?”
“小女子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慕汐袂连忙挥手,就要走开,但是还没有走开就被萧曾于抓了回来,“别忘记了,这个戏法叫做死中求活,这些鱼并没有真正的死,你可明白?”
慕汐袂望着那双眼睛,这一个心灵的窗口里面爆射出来一种隐隐的焦急,好像是必须要让她看完一眼,无奈之下,慕汐袂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了,那张脸好像泛着一种特别迷人的色泽,萧曾于的眉微微的抖动着,又从手旁摘了一朵明黄色的牡丹花,同样是撕开了,扔在了湖面里面,一会儿以后鱼儿全部从僵硬变成了灵活的,拍击着水岸离去了。
那人伸手抚摸一下高挺的鼻,笑道:“你看看如何?”
慕汐袂是特工出生啊,这个人身上的信息,她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一点,不过这样一鳞半爪的信息还是没有办法分别面萧曾于的身份,他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身份很高段这是不用想的,二来这个人不会变戏法,压根就不会,刚才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在用毒罢了。
在这样的古代,有一种毒药是无声无臭的,鱼儿会被吸引过来不是因为牡丹花,而是因为他早就在牡丹花里面放过了这样的毒药,这才有了鱼儿蜂拥而至然后一个个全部麻痹的原因,慕汐袂分析到了这里心里面暗道不妙,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连忙说道:“戏法果然是好看,好看!”还不忘记拍手。
也不知道是萧曾于果然被迷惑了,还是乐于相信慕汐袂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游戏很有意思,只是凉凉的笑一笑,望着慕汐袂,“你好像看出了什么?”那绝美的唇形微微的颤动着。
慕汐袂连忙摆手,打死她她都不会让面前的萧曾于知道她已经猜测到了的事实,于是连连后退,“您误会了,我不过觉得很好玩,什么时候也想要试一试的。”
萧曾于忽然间挥手,抓住了慕汐袂的手腕,慕汐袂本能的就要抗拒,但是她知道自己反抗就会让他觉得自己具有威胁,于是束手就擒,那人的动作倒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虽然是擒拿手但是也是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时候慕汐袂好像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这才更加仔细的打量起来面前的萧曾于,面前的男子带着一张坏坏的笑脸望着慕汐袂。
“你是大夏的皇子,你是萧曾于?”慕汐袂这才想到了什么一样,后知后觉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面抽了出来,萧曾于不以为然,只是望着慕汐袂说道:“你是哪里人?在皇宫里面做什么?”
“我,是相府里面的小姐,被诏书传召进来的,因为不熟悉道路这才走错了,刚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曾王爷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慕汐袂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是见好就收,一边演戏一边求饶。
萧曾于淡淡的笑着,说道:“你很大胆,其实你已经看到了我并没有变戏法而是在尝试一种新的毒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民女自然是不会害怕的,王爷位高权重自然是不会为难小女子的,民女不过是偶尔看到了罢了,以后不会说出口半个字的。”慕汐袂连连点头,态度诚恳而又殷勤,萧曾于这才放了心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胫而走,那么,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到时候你远在天涯海角,虽远必诛。”萧曾于凝眉望着慕汐袂,慕汐袂连连点头。
今天也真是晦气,失恋遇到小三就罢了,还有这样一个冷厉的家伙,这个大夏的皇子听说手段毒辣的简直不忍直视,据说当初让人和野兽搏斗,然后坐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边骂道:“非人哉!如此野兽竟然不如人,倒不如拖下去狠狠的鞭笞。”直到胜利者诞生了,他才笑着扬长而去。
慕汐袂心里面自然也是有点畏惧的,这个皇子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坏蛋,而且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做的坏事情简直是抓发难数的。
看到慕汐袂要走,萧曾于那两道浓浓的眉毛微微的抖动着,“去哪?”
慕汐袂的嘴角泛起柔柔的涟漪,“去——前面,刚才民女没有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
“本皇子倒是看到了新奇的东西——”萧曾于的那双眼眸好像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弯弯的的眉宇形成了一个淡淡的月牙,“方才本皇子看到你从那一般分花分柳走过来,很美。”
慕汐袂的眼睛就像是夜空里最为皎洁的月,“承蒙皇子夸奖了,民女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是皇子谬赞了。”
“去吧,赴宴的时候不要忘记了,我们并不认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双白皙的手忽然间伸了过来,本来是要将她头顶落下来的头发捋一下的,但是那双手忽然间微妙的停在了半空中,“本皇子自幼用毒,就不帮你将头发弄上去了,免得要了你的命,本皇子觉得你很入眼,你倘若想要刚好的生活我可能会很乐于给你的。”
慕汐袂这才注视了一眼那双白皙的有一点怪异的手,怪不得这么白,好像是没有一点儿血色,因为他自幼用毒早就已经在血液里面混合了一种毒液,所以就连皮肤的颜色与血液的颜色也是慢慢的接近了。
“这是本皇子第一次放过一个该杀的人,”萧曾于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阳光,有了一点点微妙的桃红色,“你不要让本皇子后悔。”
“是,民女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慕汐袂说着话慢慢的退了回去,唯恐出其不意会被这个变态下手,其实慕汐袂心里面刚才也是想要动手的,她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与舅舅为什么到北明来的,母亲与舅舅原来是大夏的人,只因为舅舅不愿意服务与大夏的皇族这才隐姓埋名到了北明,这一段历史这一点勾陈,到死都不能忘记。
她是想要出其不意报仇的,但是……这个人的手段是不可测的,与其白白的送死倒不如好好的准备反击的机会。
看着慕汐袂慢慢的退了出去,萧曾于这才从袖子里面取出来一片洁白的锦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手掌,然后将锦帕扔掉了,很快的锦帕下面的杂草就变得枯黄,那俊美突出的五官一直看着远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慢慢的消失,萧曾于这才抚摸一下嘴唇,说道:“相府,慕儒仁的孙女,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