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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山海秘境

殊华原本以为成人礼也不过就是个形式,过了便也就算礼成。谁成想这雪域竟还有试炼一说。虽说许多族类对于小辈都有这门规矩,可雪族尽让他们独自去险恶之地生存,且生死不论,未免有些过。诚然当初归墟也让弟子出门斩妖除魔,以作考核,可也没有真将他们生死置之度外。

不过好在雪族还有些良知,允许他们自行找个同伴随行。而自从与浅释一道,运气便直线下降的殊华,却是呵呵了。原因无他,因方才灵淼羞涩的来找浅释,想让其与之一道时,浅释毫不客气的甩了一句:“你们雪族的试炼我不感兴趣,你的死活我更不感兴趣。”

是以灵淼只得红着眼眶找到殊华,望她能与自己一道。殊华本想拒绝,却还是抵不过心中那份情谊,答应了。回到别院请教过浅释试炼过程后,却是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感情用事。

听说雪域有处封闭境地,专门为刚成年的小辈历练,其中不乏凶兽猛禽。且进去后境地通道自动合闭,外界无从开启,里面之人只能尽自己能力自保,三日过后,再从当初进境之处出来。

殊华一直在想,雪族能在妖族中脱颖而出成为天界座上宾,原来也是有些实力的,单从这试炼便可看出,付出不小。

是夜,殊华披着浅释送的狐裘披风站在浅释门前已是有些时候,夜风徐徐,吹得殊华有些冷,不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殊华看着眼前的门,几度想要推开却在最后都收了手。殊华如今脑中有些乱,意识到自己对浅释竟有妄念时,她是迷茫的,也是无措的,甚至觉得自己也和毕方一样可悲。

想到此,殊华轻叹一声,准备转身回屋,身前的房门却无风自开,显然是浅释让她进去。果不其然,屋内传来熟悉的嗓音。

“站在门前做什么?外面风大,进来。”殊华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殊华越过客厅,驻足在寝室门前的屏风处,一本正经道:“明日我便是要与灵淼一起去那山海秘境,听说生死由命,是以,特地与神尊告个别。”

屋内的浅释没有言语,半晌道:“进来说。”殊华在心中考量了一番,觉得浅释叫她进去应是收拾妥帖的,万不会有冒犯,即便真的有什么不妥,也怪不得她。是以,殊华施施然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透过层层纱幔殊华可以瞧见此时正侧卧在榻的浅释,一手撑头一手执书。虽说姿势是个懒散的姿势,可殊华却觉得此时的浅释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殊华左瞧瞧右瞧瞧,在浅释榻旁找到根圆形脚凳,殊华想了三秒,抬步走了过去将其搬到一旁落了座。

浅释将手中的书挪了挪,露出一双淡紫的眸子看了看对面稳稳落座的殊华。待殊华落座抬头见浅释正望着自己时,面上不由一红,结巴道:“神尊为何如此看我?”

浅释收了手中的书,不确定道:“看你的架势,你是要长谈?莫不是要准备什么遗言,我可是不会允诺你什么。”

殊华嘴角抖了抖,干笑道:“自是不会奢望神尊的允诺,只是在想我若进去了,真的没能出来可如何是好。”

浅释怔了怔,道:“那山海秘境也不过是雪族试炼小辈的境地,你若没能出来,也就无需再出来了。”浅释说到此,顿了顿,又道:“出来也是丢人。”

殊华语塞,神情恹恹的将头偏到一边:“我原本以为神尊会拦上一拦,没承想确是我想多了。”

浅释起身斜靠在榻沿,不甚在意道:“我记得你不是说要提升自己修为吗?借着这次机会磨炼一番也不是坏事。”说到此,浅释看向殊华:“再者,我不认为你会在此陨灭。”

殊华猛然抬头,心中莫名一暖,低头浅笑:“确实如神尊所说,我也并未怕过,大不了就挂些彩罢了。”

浅释没有答话,躺回床上枕着双手,看着床顶出神。殊华见也没什么要说的,起身拜了拜便要离开。将将走到屏风,却是被浅释喊住。

“等等。”殊华扭头看向榻上的浅释,不解道:“神尊还有什么吩咐?”

浅释悠然下床行至殊华跟前站了一会儿,从怀中摸出支黑不溜秋的簪子。殊华识的那是之前浅释从她这里诓去的墨玉簪,只是不知道浅释此时拿出来是做何解,莫不是要还给她?

殊华眼露凶光的盯着浅释手中的簪子,将对其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展现在浅释面前。浅释觉得有趣,拿着簪子左一下右一下,时不时再画出个话花来,看着就像闲月无事逗小黑的场景。

浅释停了手中的动作,将簪子递向殊华:“你不是一直想要这墨玉簪吗?拿去。”殊华愣了愣,见浅释竟如此大方的把簪子还给她,还有些不明所以。

浅释见殊华看着簪子发呆,补道:“若是你在境中遇到危险,说不定它能帮上些忙。”

殊华没什么言语,将墨玉簪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向浅释道了谢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雪域中昨日举行成年礼的小辈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到神坛,待人员凑齐了再一同前往秘境。

殊华没想到浅释会专程来送自己,两人一到神坛,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个个都十分规矩的向浅释行着大礼。

浅释自行找了个树荫下的座处,而殊华则一直跟在其身侧。少时,毕方竟也来了,左右寻了寻,见浅释坐在树下,先是一惊,而后便走了过来,在浅释旁边找了个座处。

“你当真要让她去山海秘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和天界那两个晚辈交代,还有归墟那个吊儿郎当的闲月更是不会放过你。若是你开口拒绝,想必没人敢有异议。”毕方皱眉,言语轻缓,其实她实在是不大愿意殊华去的。若一定要去,也不建议于那公主去,一看就是个心思重的人。

浅释撑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一旁的扶手,眼睛定格在桌上的香炉上:“不过是个小小的试炼,若她身为上神之资都过不了,以我看来也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些什么。”

毕方听了却是哼哼淡笑道:“她有多大本事你又不是不晓得,送她进去难说。”毕方说到此,眼见不远处向他们走来的灵淼,冷声道:“况且还是和一个居心不良的一道,就怕没被那些虫虫怪怪伤着,反倒被别人给害死。”

殊华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有些不大明白毕方所言何意。抬眼看了看走近的灵淼,心中默了默。

灵淼乖顺的向椅上的两位尊神见了礼,说是来找殊华商讨一下之后三天的事宜。是以,殊华便随着灵淼离开了,一时间树下便只剩下浅释与毕方两人。

浅释端起案上的茶盏,抚了抚茶盖,淡淡道:“你似乎对那雪族公主十分有意见。”

毕方默了片刻,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心术不正罢了。”其实毕方主要是觉得灵淼心思太重,且还对浅释藏有情愫。如今主动让殊华与她一道去那秘境,想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这也仅仅是她心中猜想,并无实据,自然也不好在浅释面前多说什么。

浅释听了,喝茶润了润嗓子:“且先不说心术正与不正,你当真以为幽冥是个没脑子的。”

毕方先是一愣,对于幽冥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后来转念一想才想起,这是殊华在雪域的名字。皱眉道:“听你这意思,殊华并不似表面那般……没用?”

浅释看了毕方一眼,毕方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脸。

“究竟有没有用,等她们出来便知道了。”

毕方看向一旁淡淡然的浅释,不由认真问道:“你就真的不担心她出事吗?”

雪域正值寒冬,域中刮起的风还会有些冷,一阵寒风刮过,带落了树上几团落雪,翩翩然的向树下的浅释袭去,却在离那银发寸处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风中。

浅释凝神片刻,看着不远处与灵淼相谈甚欢的殊华,悠然道:“她不会有事。”

毕方寻着浅释的目光望去,是殊华笑面如花的侧颜,心中不由又暗淡几分,苦涩一笑,不再言语。

族长将一行人带到山海秘境时,殊华看着眼前的入口心中还是有些踌躇的。先前灵淼与她说了些历练的规矩,说来这个历练当真还是有些难度。

历练之人两人一组,依次进入秘境,历练之地是由族长随机定夺。山海秘境,顾明思议境内是一片大陆,且是按照凡界格局分布。历练的人在境中没有相遇的可能,所以想要拉帮结派共渡难关,实属妄想,说到底还是只能靠自己。

殊华看着眼前高大的山体,面向她们的是一面光洁的岩山壁,就像被人一刀切开的豆腐,光滑的能掐出水来,上面刻有两行大字“万水千山皆虚幻,造劫造化亦随缘。”殊华幽幽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只能随缘了。

“我雪族儿女皆有历练之说,不论尊卑权位,只有从这秘境之门出来,才是我雪族顶天立地的儿郎。境中险阻重重,只有勤修苦练的族人才能化险为夷。所以,进去之后万不可大意侥幸,虽说让你们置身险境,族人却还是希望都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雪族族长至了篇开场词,具体说些什么殊华也记得不太清,无非是表达族人的关怀和希望,甚是无趣。

而就在殊华无聊到想打盹的时候,却感觉身后有道冰冷的目光袭来。待她转头冰冷之意消失,身后不远处的灵淼见她回头,热情的向她招了招手。殊华回以淡笑,转过身去,心中却是愈加忐忑,总觉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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