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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男孩都走了,但女孩还在这里

我来杭州的第一段恋情结束于一年前的今天。他消失两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攥着手机,从白天等到黑夜,从凌晨等到清晨。担心他出事,更怕他是用这种方式来宣告分手。

深夜的房间里,我像一个焦虑、暴躁、神经质的中年女人一样,不停地问我的室友孙少,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们昨天还好好的啊?如果要分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孙少没有嫌我烦,而是耐心地陪着我等电话。面对我的困惑,她安慰我说:“人都倾向于去保护和维持一种关系,如果没有很大的问题和矛盾,是不太可能去打破这种关系的。像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对你已经很了解了,我知道你所有的缺点,可是这并没有让我不喜欢你,反而当我越了解你,我越喜欢你。我不认为你身上有什么缺点是会导致别人主动离开你的。”

当时被一天的不安、焦躁消耗得只剩下三分自信和两分勇气的我,因为孙少理性的分析、宽慰的话语又重新燃起了十二分的信心。

虽然后来那段恋情还是结束了,但孙少的陪伴和鼓舞,让我有了更多的力量,在真实的生活里换新的恋人,找新的爱情。

很快我就又恋爱了。很快我就又失恋了。

我记得那是去年杭州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他送我到我住的地方,因为要赶深夜的火车回去,没有过多停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然后转身,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划过空荡荡的楼道,上楼时每踏上一层台阶,仿佛就死去一点点。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敲门,叫孙少的名字。她给我开门,看到我红着的双眼,什么也没问,她只有一句话,我给你做好吃的。

就像是黑夜里遇到的故人,她知道你,不问你从哪里来,提起灯笼,帮你照亮回家的路。

孙少的厨艺很好,她做菜也总是很用心。她会花半个小时做一份卤煮鸡爪,只因为我说想吃;她会在做菜的时候尽量少放点辣椒,因为我不能吃辣……一份简单的番茄炒蛋,一盘下饭的茄子烧肉,一碗软软糯糯的米饭,我常常吃着吃着,就吃出了感动的味道。心里因爱情而空缺的那部分,竟有了一种小得盈满的安慰,也不知道是被食物填充了,还是被友情填充了。

即使找不到那个每天早上用一个吻把你唤醒的爱人,能有一个用好厨艺把你的舌头唤醒的好朋友也不错;没有那个大半夜愿意陪着你压马路的男朋友,好在有一个可以陪着你去shopping(购物)的女朋友;没人在睡前跟你煲电话粥,跟你说晚安,可是室友会在你晚归的时候给你留一盏灯。

当你因爱情而感到失望、难过、委屈甚至怀疑自我时,回头,你会看到那份珍贵的友谊,它竟是爱情的龙卷风退去后,最晴朗的天空,也是失恋的乌云背后,那一条镶着金边的光线。

就像《欲望都市》中所说:“世事不见得都会如你所梦想,所以你需要真实的友谊去陪你走过一切。”

我对于朋友的全部想象,莫过于《欲望都市》里凯莉、米兰达、萨曼莎、夏洛特这四个女生之间的友谊。她们有着各自独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却都开朗乐观、积极主动。她们不住在一起,可是她们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聚会,有时是下午在咖啡厅里一起喝咖啡,有时是晚上约着一起吃晚饭。她们聊新交的男朋友,互诉彼此的生活与爱情。在那个充满欲望和诱惑的城市里,她们寻找着真爱。然而现实让她们一次次落空,所幸还有朋友。她们借着彼此的力量,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爱情的难关。

我总是记得有一集里,圣诞节的雪夜,凯莉飞奔在覆满白雪的街道上,只为去陪伴处在低谷期的米兰达。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凯莉出现在米兰达面前,对她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有时候,朋友之间的互相陪伴,就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所有勇气的源泉。《欲望都市》播了六季,总共一百多集。在剧中,她们四个人几乎每两集就换一个新恋人,可是她们的朋友却始终是彼此。你可能一辈子要遇到很多男人,身边的男人不适合就会换掉,而朋友却不会变,朋友是那个可能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男人走了一拨又一拨,老公离了分了随便,whatever(无所谓)。Men always gone, but the girl still here(男人都走了,但女孩仍然在这里)。”

当在《奇葩说》里听到范湉湉的这番话,我在屏幕前泪崩。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她见证了我的成长和爱情。

在我踌躇着不敢去爱的时候,她一语点醒我,让我拥有了爱的超能力;当爱人离去,她始终陪在我身边,让我有了面对失败的勇气。不管我做的事多白痴,她总会斜着眼,用一种“不想与你为伍”的语气回一句“你个二货”,然后在我以为孤军奋战的时候,转头发现她始终与我同在。

我终于失去了爱情,但至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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