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变得强大所需要的各种条件分成十份的话。”
“我会如此分配：天赋占三成，潜力占两成，妖术占两成，刻苦占两成。”
牧界带着一众小妖，沿着幻瞑界第一层缓缓而行。
“天赋在修炼之中，确实很重要，它能够让你更快的提升，更快的感悟，更快的学习，从而更快的变强。”
“但是，这却并不是最为重要的。若是过分依赖天赋而产生惰性，早晚都会被别人超越，踩在脚下。相反的，天赋不好的，用努力去弥补，基础更加扎实，根基也更加稳健，我觉得更加有优势。”
说到这里，牧界不由瞥了一眼这些有些过分孱弱的妖。
在他一直以来的观念之中，便没有所有的天赋决定一切这一说。
他所坚持的，或者是他所认同的。
是努力，是拼搏。
而眼前这些小妖，恰恰正好具备这种特质，这才是他愿意搭手的最主要原因。
“你们可以跟景修学学。”
“他虽然和你们差不多大，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你们所不具备的。”
牧界点指陈景修，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确实。
景修跟随着陈庆之来到山鱼城，并且眼前见证了那个原本的废墟，如何一点一点的拔地而起，也见证了那支战部，如何从菜鸟集团，变成人人畏惧的战部。
而他几乎不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去刻苦乃至于拼命的修行，就是从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
“当然，完全闭门造车，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最后剩下的那一成，我将其归在机缘之中！”
牧界话语忽然一转。
机缘。
这种东西，无形无质，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不可否认的是，但凡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无论是人还是妖，都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是任何天赋，任何法决，任何努力都不能够取代的。
单不说牧界，就拿陈景修来说。
若不是机缘巧合坠入混沌裂缝来到妖界，他最多也就是成为一名不错的战将。但一身修为尽废，转修妖术，他的未来，便完全不可预测。
而这，就是机缘所致。
“可是，大人。”
“这机缘该如何把握？”
苍林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有些机缘，确实无法把握，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根本就是莫测的。”
牧界笑了笑。
“不过，有些机缘，却是能够掌控的。”
“就比如说现在。”
停下脚步，牧界望向远处。
这里，已经深入幻瞑界外围很远很远。
而在远处虚空中，一道恍若琉璃一般的屏障，赫然而立。
“这里是...”
“界壁？”
涂璃微微一愣。
所谓界壁，乃是用来分割空间的屏障。
要知道，幻瞑界的本来用途，乃是用来磨练小妖的试炼之地。据说，整个幻瞑界，广阔无边，而就在这巨大的空间中，共有十道界壁之多。每通过一个，便能够进入其更深处，而每一个更深处，充斥的妖术，危险程度也随着不断的增长。
在妖族古老的记载中。
最深处，位于第十层的幻瞑界，烙印着久远之前的那尊皇者的传承。
当然，从来没有妖进去过就是了。
“我们今天来实战。”
“这就是机缘。”
牧界微微一笑，率先穿过界壁。
眼前景色一变，一片新的空间出现。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虚空中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河流，它们恍若蜘蛛网般，不断的穿插交织，覆盖了整片天空。
仔细看去。
这些河流之中，有清澈的河水流淌不停，有些湍急，有些缓慢。河流之中，甚至还生长有颜色各异的水草，更有一些色彩斑斓的游鱼，尽情的游动。
忽然。
一头庞然大物，从一处平静的大河中扶摇而出，足有三十丈之长的身子在虚空中一抖，再次坠入河中，激起一层层翻天大浪。
“我的天，这些东西，都是活得吗？”
涂璃是第一次来到界壁内的空间，不由一脸呆滞。
确实。
同外界世界中那些悬浮摇摆的岩石花草不同，这个空间中，到处都是或蹦跳乱的生物，看上去恍若现实一般。
“这些，都是妖术幻化的。”
牧界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果然，这个地方，已经诞生出些微的灵智。
究竟是曾经那位皇者故意的，还是天地自然孕育的？
牧界看得懂眼前这些景致，因为在曾经的界盘世界中，他便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是，他却有些摸不透这个世界。
不过很显然，这个幻瞑界，要比他拥有的那个界盘，要成熟的多。
“幻瞑界共有十个区域，若是能够闯入这个界壁空间的最深处，便能够进入另一个区域。”
恰在此时，陈景修轻声解释道。
他如今也算是天才联盟的学员，对妖界的一些事情，也多了很多的了解。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的，就是实战。”
牧界说着话，迈前一步。
轰。
他脚步刚刚落下，忽然眼前景色一变。
一团由火焰幻化而成的巨大火鸟，拖曳着炙热的尾翼，席卷而来。
突然而至的攻击，吓了众妖一跳。
像是涂璃这种没有任何对敌经验的小女妖，只感觉眼前一片火红，险些忍不住瘫软在地。
“屏气凝神。”
“看好了。”
耳边传来牧界的声音，一行妖才想起来，大人就在身边。
原本有些恐惧的心神，一下子安静下来，众妖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这头鸟，也是妖术。”
“你们只要将其想象成之前破解的那些花花草草就好。”
“本质上，它们没有什么不同。”
牧界边说着话，便注视着那头大鸟。
足有三丈之长的巨大火鸟，通体都由火焰凝聚而成，看上去就好像一团烈火席卷而来。但透过神识仔细观看，便能够看穿，这头大鸟，是由十二种火妖术连环而成，颇为巧妙。
十二种妖术，都不是太复杂，除了一种中阶妖术作为核心框架之外，都是小妖术。
对牧界来说，这玩意，根本不算什么。
手臂抬起，轻轻掐动法决。
一道透明的水刃快速生成，直接斩入眼前的大鸟身体中。
“噗！”
火鸟狠狠一颤，轰然炸开，化作数不尽火苗，散落虚空。
涂璃几个小妖眼睁睁看着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大鸟瞬间破碎，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那是...
小妖术，水刃？
我的天！
虽然说，几个小妖都没有充沛的对敌经验，但是对于眼前的危机，他们还是能够轻易察觉到。
那头大鸟所蕴含的气息，几乎相当于中等巅峰的妖术。
这种东西，不是只能够用同样等级的中等妖术来对抗吗？
区区小妖术？
而且还是一击？
这怎么可能？
牧界注意到众妖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一声：“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传你们那些高级妖术了吧？”
“外界盛传的那种等级论，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错的。”
“谁规定了，小妖术就不能打败中等妖术了？”
他的话语，落在众妖耳边，无疑相当于一枚炸雷，狠狠炸响在他们心间。
直接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完全炸碎。
高等妖术，只能够由高等妖术抗衡。
神性境界的妖，也只能够以神性境界才能够对抗。
低级与高级之间，永远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不是无尽岁月来早就形成了规则的事情吗？
大人...
大人竟然无视这种规则？
“并不是我能够无视规则，而是，你们都过度的相信规则。”
“高阶妖术，确实有高阶妖术的优势，但小妖术，也有着小妖术本身的优势。”
“要知道，所有妖术，都是在小妖术的基础上发展而来。”
“若是这点认知都没有，哪怕我将那些顶阶的妖术传给你们，你们也难以发挥出最大的伟力。”
牧界摇头失笑。
恰在此时。
远处又一击袭来。
这一次，是一道雷刃，长约一丈，恍若一柄砍刀，直接从天而降。
牧界看也不看，手指一挥，一道金芒呼啸而出，直接命中雷刃刃口。
小妖术，金刀。
“噼里啪啦...”
小小的金刀，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两者接触的瞬间，金刀却直接冲过雷刃，将其横斩成两半，崩碎在空中。
“要注意妖术的结构。”
“任何妖术，尤其是这种幻化成形的妖术，都有节点，也就是其最脆弱的地方。”
“只要找到这个节点，只需要一点点攻击，便能够将其破坏。”
牧界轻声解释道。
看着众人还有些迷茫震惊的脸色，牧界笑了笑，也不着急。
“就在这里吧。”
“你们先适应适应。”
一声令下，众妖快速回过神来，分散开来。
其实，像是界壁这种地方，很多妖都极其喜欢。一者这里链接着更高级的地域，是任何妖都必走的路；二者，界壁空间内的妖术，威力不错，比学术府中教导的那些基础明显高上一等，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里的妖术，拥有着攻击性，其会自动的攻击任何靠近的小妖。
再加上在幻瞑界中，并不会真正的死亡，这里也成为很多有上进心的小妖们的实战之地。
果然。
刚刚分散开来，各种妖术便接踵而至。
有之前的破解修炼在先，又有牧界的亲身教导在后，这群小家伙们虽然还有些生疏，但也很快便进入状态。
尤其是景修。
在此之前，他可是真正经历过战斗的战修，实战经验颇为充沛。
他的表现，无疑也非常抢眼。
双手舞动，各种小妖术此起彼落，他身旁很快亮起各种斑斓的流光。
恍若烟花在绽放。
而这片烟花周围，所有袭来的小妖术，轻而易举被湮灭成灰。
受此刺激。
涂璃一行人也不由绷紧了神经，迎接挑战。
他们可是还指望着能够被牧界看中从而收为学生，怎么能够不认真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