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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蔡元培晚年

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孙中山当选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十二月在上海,旅沪香山同乡会欢宴孙中山,时年二十四岁的王云五作为宴会主席,向孙中山致辞。孙中山很赏识王云五,当即邀请他出任临时大总统府秘书。翌年一月,王云五去南京临时大总统府赴任。没想到半个月后,王云五又接到当时的教育总长蔡元培来信,邀请他去教育部工作。

原来王云五在接受孙中山邀请之前,曾经给蔡元培写过一封信,提出对当前教育的一些建议,但并无求职之意。他信中提出三点建议:一是提高中等学校程度,废止各省所设高等学堂,在大学校附设一二年的预科,考选中等学校毕业生或相当程度者入学。预科毕业者升入大学。二是大学不限于国立,应准许私立,国立者不限于北平原设之一所。全国暂行分区各设一所,并主张除北京原设之京师大学堂外,南京、广州、汉口应尽先各设一所。三是各省得视需要,设专门学校,其修业年期较大学为短,注重实用。蔡元培见到此信后,在毫不相识的情况下,当即邀请王云五来教育部工作,任专门教育司第一科科长。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来说,这样的知遇之恩是终生难忘的。由此蔡王之间,也建立了一生的友谊。

一九三七年十月王云五来到香港,发展商务印书馆在香港的事业。翌年蔡元培也来到香港,他原来准备取道去西南,但因路途艰难,且已七十一岁的蔡先生身体不好,只好找到王云五,来到商务印书馆在香港的临时宿舍,与王云五同住,生活由王云五照料。蔡先生喜欢喝酒,伤害了身体,王云五按照嘱托,每天晚上给蔡先生喝一大杯绍酒。后来王云五夫人来港,知道蔡先生善饮,每天中午给蔡先生一大杯绍酒。王云五不知情况,晚上还奉上一大杯绍酒,蔡先生来者不拒,只管饮用,并不说明。

直到蔡夫人来港,他们另租房搬出去住,王云五每周要跨海探望一次,还为蔡先生提供一些大字本的书来看。一九三八年一月十八日,蔡元培给王云五的信中写道:“云五先生大鉴:承赐借游志汇编二十册,字大,于晚间浏览,不感困难,今日读毕,奉还,谢谢。此书体例甚特别,无卷第,无序目,每篇自记页数,极似现代教科书中之活页文选,未知各种目录书中曾著录否。如尊处尚有其他大字之书,仍请便中检书一二部赐借为荷。专此敬颂,著绥 弟元培敬启。”

一九四〇年二月,旧历春节之前,蔡元培生活极度拮据,向王云五求助;王云五在二月十一日(旧历大年初四)请蔡先生在香港仔庐山酒店吃饭,并游览浅水湾。没想到三月三日,蔡先生在寓所不慎失足扑地,三月五日去世。蔡先生逝世后,所有丧葬费均由王云五支付。王云五致送挽联写着:“百世导师精神不死,半生知己印象永留”。后人王寿南评价:“民国元年,蔡以教育总长而引王云五入教育部服务,王感蔡赏识之恩,故诚心报效。蔡晚年困居香港,王尽心协助,从王之对待蔡元培,可见其为人。”

一九六八年一月,在蔡元培百年诞辰之际,台湾中央研究院为蔡先生塑铜像纪念。此时八十一岁的王云五,还在主持台湾商务印书馆,他也在当年三月出版了《蔡元培全集》。并为之作序曰:“蔡先生初时是我的长官,后来是与我往来最密的朋友,最后有如兄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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