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伤势好得不错,还有力气和本王斗嘴。”辽王眼里闪烁的神色让吴翦青有些捉摸不透,“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起程回京吧。”
“你……”吴翦青一听差点急得吐血,这个男人总是毫无差错的紧紧抓住她的软肋。本来想和他争执一番,但是她把心中的那口火气强忍了下来,双眼镇定冷漠地看着他:“你答应帮我带来父亲的下落,我就跟你走。”
“这么简单?”耶律鹰戈试探地想再问得什么。
“简单吗?”吴翦青嘴角一笑,“我看未必。”
“不过生死两个答案,还不简单吗?”耶律鹰戈说到。
“没错,只有两个答案。”吴翦青说,“不过,你得给皇上写一封示威信,说我在你这里。”
“又故技重施,想挑起战争?”耶律鹰戈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脑海里出现了乞力的表情。
“大王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吴翦青神色冰凉,眼神带着暗淡,“我不过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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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掩在夜幕的最后一点灰暗里,成玦踏在松软的泥土小路上,心里宛若千斤重。远远看见了木屋,自己和倪裳住的那间房间还是亮着灯的。已经快到卯时了,她怎么还没有睡?成玦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轻轻推开了门,走进了房子然后往里走,撩开一帘布帘,看到倪裳靠在床舷上睡着了。他轻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映着已经微弱的烛光,这简单的桌椅和简陋的房屋,才是真的生活所在吧。
现在他都记得母亲被汉人的千乘车马带走的样子,那时的他不过才四岁,他的母亲有一天,突然穿上汉人的宫锦绣金的曳地长裙,梳上汉人的朝云朝凤髻,脚上是汉人的缎面绣花镶珠鞋。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最美的母亲,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最陌生的母亲,没有了往日的和蔼,脸上冰冷得甚至带着绝望还有恨。他静静地呆在原地看着她走出宫殿,看着她被外公迎接,他站在父亲旁边看着母亲,平静的表情和稚嫩的脸庞配在一起有一些奇怪。母亲在脚踏上马车的一瞬间,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父子,像往日一样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帝王将相家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即使是帝王也有自己得不到的,就像父亲最后还是没有得到母亲一样,所以才会给他更名为耶律成玦。因为,月亮尚且每个月有一夕成环,而他和她却是从此天各一方,夕夕都成玦。
“成郎,你回来了?”正在成玦出神的时候,倪裳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哦,吵醒你了吧。”成玦收回思绪,温和地朝倪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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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环形有缺口的玉。有一种玉佩是两人分带,一人各一块玦,两玦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