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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祠堂(4)

分了麦的人,或扛着或挑着,从张三才身边急匆匆地走过去。快到村头的时候,月光被一片云彩遮住了,暗了许久。云彩撕撕连连地散在天上,像飘着的一拧一股的丝线一般。他听见身后又来了脚步声,主动往路边靠了靠。一会儿,又有个人赶到他前边,女的,一点粮食也没拿,正疑惑,那女的却突然在他面前转过身,轻轻叫了声:“张排长……”

竟是吴秋霞。

听听四周,不见动静,他放心了。

“没分麦?”

“钱……没交。”

“多少?”

“一半,两块一毛二。”

云彩移走了。张三才看见面前她的那张脸,在大胆地望着他自己。那脸像一盘月亮一般,原先的愁容少多了,既羞涩又大方地泛着溶溶的光亮。这脸和红妹的脸不能放到一块比,那样就显得过分残酷了,太缺少阶级感情了。

可他硬是把那两张脸放在心里比了比。

不知想到了哪儿,又好像啥儿也没想,张三才很快从口袋取出一卷碎钱,没点数,就塞进了她手里。

吴秋霞呆住了。

看着张三才,默一会儿,她冷不丁儿朝他面前一跪,压着哭腔说:“张排长,俺爷儿俩死了也记你的恩。”

他慌了,忙把她拉起来。

“快,快别让人看见了。”

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张三才,吴秋霞就又慌慌张张朝麦场走去了。

时已近夜半,有了一丝凉意。张三才站在那儿,看一会儿走远的吴秋霞,转身走了几步,吓了一跳,忙收脚站下来。

女支委吴红妹不知几时从另一条路上岔过来,正在一堵墙影里盯着他。他一下意识到,事情要坏了。

事情发展很奇妙,其中的奥秘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人怎会那样,想来不值得。其实也值得。入党入团,政治生活,比自然生命更重要。那天上午,天闷热,代理排长看看天,说要搞半年总结了。

生产队的钟声一响,社员们出工了,支左组的同志就一个人搬个小木凳,到屋东的空房里,几个人一行儿坐在屋中间,手里都拿着红皮烫金笔记本和集体下发的《毛主席语录》,面对毛主席的标准像。张三才搬个高凳,坐在大家前边,他说:“请大家打开《语录》第一百六十七页。”

就都把语录翻到了第一百六十七页。

他念:“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是最讲认真。”大家接下齐声读:“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读的声音很大,也很齐整,就像小学生背诵课本。

第一项是小组通过一下郝丁丁的入团意见,于是就真的人人都像共产党那么认真了。连里这批要发展三个团员。每一个都得由小组推选,大家当然不能马马虎虎。

高亮答应过做郝丁丁的入团介绍人,自然就得先发言。

“我说几句,抛砖引玉了。”他说,“我认为郝丁丁同志,具备了一个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的基本条件。首先,该同志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忠于共产党,始终站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一边;其次,该同志敢于同阶级敌人和坏人坏事做斗争,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和贫下中农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例如:我们刚来时,在村口的坡路上,他去帮助群众推车上坡时,就先问一下拉车人是啥成分。是贫农,他出力流汗地推;是地主富农,就坚决不推。再如那天……因此,我同意该同志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连里分给了石涧支左组一个入团名额,支左组又只有郝丁丁一个是非团员,大家都一致同意,还都和高亮一样,每人一二三地说了他几条优点。写鉴定时,把常用的词都给用完了,什么团结同志、尊重领导、艰苦朴素、遵守纪律、吃苦耐劳、作风正派、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对人亲切等等,能写的都写了,后来读了一遍,觉得味儿太正,似乎连入党的条件也够了,就又在每个词前加了“较”或“比较”,到末了,写到鉴定的缺点时,打住了车。谁也不知该写什么好,就都翻着语录思索着。

好一会,代理排长说:“小郝,你说你的缺点是啥儿。”

郝丁丁犯难了,脸通红,没话儿。

一班长:“说嘛,你自己最了解自己了。”

拿起语录噙在嘴里,郝丁丁把头勾下去,用脚在地上画开了“一”字。

陈小庄觉得半晌不发言不太好,老兵了,应该有个发言积极的样儿,就憋了半晌说:“那就写、写个……”

大伙都把目光落到老兵身上去。

“写个……”

“写个啥?”

“和我的缺点一样儿。”

“啥?”

“发言不大胆。”

郝丁丁解脱了,抬起头:“我的缺点就是……发言不大胆。”

都沉默了一会儿。

“不能这样写,”一班长开了口,“现在以阶级斗争为纲,那么多的批斗会,发言不大胆,还算啥儿敢于斗争、旗帜鲜明呀。”

想想,是这样,就都又思索了。

过一会,高亮说:“写个有时外出不请假。”

代理排长说:“要实事求是,我们小组里,属小郝最守纪律啦。”

高亮:“那就写个对公物爱护不够。”

一班长:“这太严重了。”

高亮:“加个有时,有时对公物爱护不够。”

代理排长:“我们用的都是群众的东西,写不爱护公物,也就是不注意军民关系了。”

这分析有道理,又都无言了。

郝丁丁觉得大家为自己的缺点找得那么难,不好意思了,大有豁出去的决心似的,狠狠说了句:“就写个有时学习不太认真吧。”

都惊讶了。

“怎么能写这?”

“就是,学习……得了吗?”

“啥有学习重要哩。”

“那写啥?”

到底还是一班长聪明些:“写一条卫生不太讲究吧。”

“好!”高亮把语录往膝盖上一拍,“就这样写,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大家一致同意,全都轻松了。

代理排长看了看大伙儿。

“这条可以,加个个人——个人卫生不讲究。”

高亮瞟一眼代理排长。

“再加个有时,个人卫生有时不讲究。”

陈小庄想了好一会儿。

“刚才不是说不太讲究吗?应该写个人卫生有时不太讲究才好哩。”

皆大欢喜!

下一步该选嘉奖对象了。这嘉奖不同于入团。一个对象配一个名额。半年总结,整个石涧支左组只有一个人可以受嘉奖,嘉奖谁对谁的成长进步,无疑是垫下了一个台阶。张三才要求大家认认真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最后说:“谁先讲?虽然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可我们朝夕相处,彼此都了解。谁先讲?”

没人先讲。

太阳已经升了很高,屋里的空气开始湿热了,人有点像被封进了盒子里。从屋脊裂口漏下的几片日光,像一面面镜子样,圆圆的,搁在大家面前。

都看着那日光,神情上若无其事,像不把嘉奖当成一码事,可终于就是没人先开口。

张三才有些着急了。

“副班长,你先讲。”

高亮红红脸:“让一班长先说吧,我带头发言太多了。”

一班长笑了笑:“我还没有考虑好。”

看着老兵陈小庄和新兵郝丁丁,张三才没有再催促。他知道他俩不会先发言,一个太老实,后发言还说不出几句话;另一个,一个裤头都还没穿破,虽说四大自由,但先发言总归不合适。他希望老乡高亮能像以往一样先开口,就把目光再次落在高亮的脸上去。经验告诉他,面对面地选模范、评标兵,第一个发言很重要。如果高亮说:我同意代理排长张三才,别的谁好意思不同意?张三才很清楚,这次嘉奖对自己提干是一个大帮助。明摆着,大家不发言,是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曲,不好唱出口,也不好给别人开腔唱好戏。算一算,能先替自己拉幕唱戏的,只有老乡最合适。可他看高亮,眼都看酸了,高亮就不抬头朝他瞅,捧着《毛主席语录》低着头,一副爱读书爱学习的漂亮模样儿。娘的,他是有意。张三才在心里骂了句,就狠狠咳了一声,像鱼刺卡了喉咙似的。

听到咳,高亮抬起了头。

张三才趁机挖他一眼,要说的话就在那一挖里说尽了。

这是一种默契,要不去默契它,就太伤情分了。高亮没有看代理排长,他坐直身子,把《语录》放在膝盖上,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把目光落到高亮那长方脸上。

高亮说:“我看……投票选举吧。”

龟儿子!

张三才把目光收回来,忽然觉得身上无力了,像被人抽掉了一根筋。

“无记名投票吧。”一班长看着张三才。

两个关键人物都说投票,就不能不投票。毕竟说过要充分发扬民主的话。张三才站起来说:“投票也成,民主嘛,不过我先声明一声,大家不要选我,我工作中有成绩也有缺点,成绩是靠大家支持的,缺点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大家都不要选我……回去吧。都到自己屋,写好后送过来。”

事情就坏在张三才自己身上了,从营里开会回来后,他就给高亮说,连里又快发展党员了,要高亮思想上有个准备。眼下,高亮的思想准备很充分,这次的入党对象全连也无非五六个,大家条件都上下差不多,谁要能受嘉奖,谁就有可能成为连党支部的重点对象。支左组统共五人,高亮想,我只要得三票,就可以受嘉奖,就有可能这批入党了。郝丁丁那一票是稳拿了,昨儿晚两人已经通了气,现在只要再争取两票就行了。

走出会议室,一班长拐进了厕所,高亮也随后跟进去。

“一班长。”

任军回过头。

高亮解着裤子。“你不错,我选你吧?”

“我不行,”一班长尿得哗哗响,“我不如你,我打算选你哩。”

“我才不行哩,”高亮很感激地说,“反正我选你!”

一班长系上裤子:“我早就打算选你了。”

再有一票就行了。一班长一走,高亮尿着想,张三才该替我投一票,以前选什么我都投他的赞成票,现在该他投我了。

高亮去找了张三才。

张三才正在屋里愣神儿。

“三才。”

转过身,张三才冷高亮一眼:“你今天咋能这样儿!”

……

“你是有心拆我的台,怕大家都同意我嘉奖。”

“你年初都当了学毛著积极分子,还想咋样啊?”高亮好像有些生气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快发展党员了,不受一次嘉奖能行吗?”

脸上的冷色渐渐化开来,眼光也开始温暖柔和。张三才好像对同乡谅解了,他朝前走了一步,咬下嘴唇:“你有把握?”

“只要你不争。”

“我投你一票,就怕你争不过一班长。”

“只要他不自己投自己。”

“是他提的投票要不记名……”

“我睡着都比他醒着聪明,耍不了我。”高亮说着,从笔记本上撕下半张纸,在上面写下“陈小庄”三个字,递给了张三才,“说过了,一班长选我,我就不选他。”

过一阵儿,其余几个都交了选票,代理排长就在大家面前,当众唱了票。

选举结果出人意料。

高亮两票。

陈小庄两票。

任军一票。

一班长没有选高亮,而是投了陈小庄的赞成票。

局势很尴尬,谁也没过半数。张三才对这结果没想到,他把选票叠好装进口袋,故作淡淡地说:“我们党的原则是民主集中制。眼下民主过了,我们不好确定,就让连队集中吧。连队把嘉奖集中到谁头上,谁就受嘉奖。大家都要有一种思想,两种准备……”

前后祠堂有个通道,那儿有穿堂风,很凉快。中午纳凉时,我突然听见一男一女在谈话。女说:我找了吴秋霞,她全都说了。男问:你想咋样?女答:不咋样……直说吧,都是爽快人——你说你提干了娶我还是不娶我?男说:我压根提不了干。女笑笑:你瞒不了我!男又说:真的提不了干。女又接:只要你把我这农村户口转出去,找个工作,我就不出来革命了,上班给你挣工资,下班给你烧饭洗衣服,侍候你一辈子!男的软了:我万一提不了干呢?女的很干脆:那咱谁也不连累谁,各革各的命,各自再找阳关道。男的没话。很静,过一会儿,有了脚步声,女的压着嗓子叫:你会后悔的,别忘了你在牛车上摸过我啦……后来,我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了。

张三才把事情弄复杂了。要开批斗会,随便拉个异己分子,一批一斗,也就以阶级斗争为纲啦,可他太民主、太善良、太农民意识了。当时的气候没到事事都尊重民意的分儿上,尊重了,反而麻烦。

下午,研究批斗对象,大队由女支委红妹参加。地点依旧是那简易会议室。

一班长提议批斗一个老地主,八十多岁,可代理排长说年纪太大,怕斗出个三长两短,一死就啰唆啦。高亮提议斗斗吴来春,他年轻,三十几岁的现行反革命,经斗,身体好。“文革”开始时,吴来春到处说:***一天不用功,赶不上毛泽东;毛主席三天不学习,追不上***。这话反动透顶了,***能和毛主席相提并论吗?打死***他也没有毛主席的那才华!于是,吴来春就成了现行反革命,着实该斗。可大家又说,这人是口吃,急了说不出话,斗他群众准笑,效果不好。接着说了几个,都觉不合适,不是身体不好,就是罪大恶极。没想到确定个批斗对象竟也这么难,同志们就都默着不说话。

闷了一阵儿,天就下雨了。风像从哪条黑谷出来似的,把树梢刮得摔鞭子。街上开始有了很乱的脚步声,救火一般急。

“上场了——”

“都去搭麦垛——”

“大人娃儿都到麦场上,记双工啊——”

张三才把屁股在凳上拧一下。

“收拾麦场吧,那重要。”

一班长不以为然。

“对象还没定……”

“俗语说救场如救火。”

“总得有个纲目吧,斗争才是纲。”

不好咋样,张三才又把屁股稳下来。

雨说下就下,噼里啪啦,敲鼓似的响。雨滴斜着射下来,把亮光赶走了,天色花得如黄昏。地上一片水光,流不及,积起来,祠堂就漂在了水湖里。天冷了,红妹在门口,单穿个半截袖,冷得哆嗦,露在外的白胳膊,青起来,起了鸡皮疙瘩。她把胳膊抱在怀里,瞄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张三才。

“好冷呀。”

张三才心领神会,却把头偏到窗口上。

“说冷就冷,冻得哆嗦。”

只好回过头,但张三才却耍了一个滑。

“红妹,冷了你就回去吧。”

女支委生气了。

“瓢泼似的雨,我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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