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墨千寻统领五千大军,前来北魏故地调查魏人作乱一事,十分不合常理。
不仅季夏没有跟随,就是连跟着墨千寻回长安休养的三千墨羽卫,建武皇帝也没有让他带上。
“她就是王爷看上的女人?”作为墨羽卫统领之一,季秋的身形可要比季夏壮实魁梧许多。
特别是他身上的军人气息,给人就像一把锋利剑,随时都收割人命。
墨羽卫上下,不是墨千寻收养的孤儿,都是墨家训练武士。
作为大楚最有名的将门,墨家的实力可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当今的大楚皇帝之所以在当年皇子之争上胜出,除了他本身的才能之外,还有墨家的支持。
毕竟墨家可是从太祖皇帝就被封为镇国将军世袭豪族。
恩!他就是王爷要想要娶进门的王妃。”季夏骑把马背上望着年纪和自己一般大,不凡的季秋道。
“看样子这一次,王爷是真心的。”季夏想了想,一本严肃朝季秋说道:“以后你见着她,可要恭敬一点。”
望着季夏一脸严肃的模样,季秋却是一脸意外。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季夏可是他们四人中最不严肃之人,现在却看见他对墨王爷喜欢的人这么推崇,心里忍不住好奇起来。
“她真的有资格做我们王爷的女人?”季秋有些不解问道。
季夏左右看了看,却是朝季秋说道:“仪态大方,风度万千,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季秋听见他的话,却是瞳孔一紧,有些不相信问道:“你真这么觉得?”
“恩!”季夏默默点点头。
“如此,我们的大事就有希望了。”季秋摸着腰间的宝剑,却是嘴角一阵冷笑。
长安虽然富贵,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是不是久待之地。嗜血的猛兽时间长了不见血腥,爪子都会生锈,更何况是人。对他们这些和墨王府关系最亲的人来说,建武皇帝不过是一个符号,他们效忠的是墨王爷墨千寻,是能带着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皇帝。
其实这些年来,墨王府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墨千寻年纪不过二十七岁,却掌握着大楚最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在边境上抵御着晋国的进攻。虽然他战功显赫,可是却也受到满朝文武的忌惮,更有几次在长安到处都流传着墨千寻想要造反的流言。
虽然最后都被建武皇帝给弹压下去,可这些流言却像一把把利剑,让人心头不安。不止墨千寻心里知道,就是他们这些部下也知道,要不是有晋国这个外敌在外虎视眈眈,墨王爷早就被解除军权,投进大牢迫害致死了。特别是这些年来,大楚国力日渐衰落,贪污横行,民不聊生,他们这些不肯同流合污,为了大楚抛头颅洒热血军人感到迷茫。
所以自从五年之前,他们几位统领就曾经试探过墨王爷,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可惜那一次试探,他们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说他墨千寻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大楚。
可是事后,他们却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可是,王妃能同意我们的计划吗?”季秋想了想,却总觉得有些担心。`事情发生以来,季秋怕这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王妃,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季夏却是摇摇头,轻声说道:“虽然王妃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她对大楚没什么好感,而且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压抑的愤怒,只要找到适当的机会,她一定会爆发出来。”
这下季秋却是不懂了,因为季夏的话充满了你不确定性,而且这都是他主观自以为是,根本做不得数。
因为季秋率军接应墨千寻一心人的时候,沐云遥都在马车里休养,所以他还没有见过沐云遥这位王妃。
只是在长安的流言却让季秋对这沐云遥这位未来的王妃,抱着怀疑的态度。
反正日子还长,以后看看再说。马车里,随着慕容羽很自觉离开之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墨千寻握着沐云遥玉手,却是一副怜惜模样,让沐云遥头有些发昏。
“你,你这混蛋,就不能放手吗?”沐云遥腾地红透了双颊,一双潋滟的眸子局促得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心跳加速,有些期待,又有些恼羞成怒的娇嗔道。
“不放,要是放手你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墨千寻霸道的抓着沐云遥的玉手,冷峻的面容上,却是一本正经的冷肃。不是开玩笑,他很认真的这样想。
面对如此嚣张霸气的回答,沐云遥却是脸红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沐云遥脸色微红避开他的眼睛,从他怀里起来想要端起旁边按茶几上的茶杯,想要喝茶。
他们乘坐的马车都是经过特制的,里面的生活用具都是为了长途远行说定制的。可惜她刚想要动,墨千寻就很自觉把茶杯倒上一杯清茶,温柔递给到她受伤,轻声说道:“现在,你是病人,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做。”
面对墨千寻如此大的变化,沐云遥有些接受不了,以前那冷冰冰的墨千寻那里去了?如果不是沐云遥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宽阔的胸膛,她都还以为墨千寻是另外一个人呢!
“如果你经过大难不死,生离死别,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作为聪明人,墨千寻自然知道沐云遥眼里为什么会有疑惑。
只听他静静望着沐云遥,眼里满是温柔的目光:“当我在躺在崖底每天望着天空,想得最多的不是什么功名利禄,而是你。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忘记我。“
墨千寻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一个劲都说了出来。
虽然他经历过不少生死劫难,好几次濒临死亡,他都没有怕过。
可是这一次,却是让他惴惴不安,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在也见不到心爱的女人,那个让他感受到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奇怪感觉的女人。
蓦然间正在说话的墨千寻突然被一张温柔的红唇覆盖,忘情的一吻,让他突然惊醒,而后却是陷入迷醉。
情到浓时,方恨少。
片刻之后,饱受相思之苦的两人,才缓缓分开。一脸酡红的沐云遥,却是轻轻喘着粗气,从他们认识这么久,沐云遥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因为她怕,她怕墨千寻对他的感情,不是真的。
经过上一辈子饱受打击的她,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再也不敢相信人。可是重生之后,墨千寻的所说的,所做的,那种毫不保留的付出,却是让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倾尽所有,把一切感情都奉献了出来。结果却是所托非人,她不想伤害墨千寻对自己的爱,如果不接受这份感情,她才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蠢女人,以后这种可以经常有!”墨千寻薄唇微勾,魅人又深邃的眸缓缓眯起,妖孽的面容蛊惑至极。
“有事!头疼!”沐云遥啐口娇羞躲进被子,脸颊滚烫到像是着火一般,真是太丢人了,她怎么能这样冲动呢!
看见沐云遥如此小女人般的姿态,墨千寻心里顿时落下心来,在他看来,沐云遥以前就是背负太多,一点都不像同龄人那样,在她的身上墨千寻充满了忧郁和沉重,这样的她让墨千寻心里感到很难受。
现在看她放松的模样,墨千寻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虽然他不知道原因,可是看样子沐云遥已经丢掉了心里的包袱,彻底放开了,经过这次亲密接触之后,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这种感觉——很不错。
远在千里外的渡灵山,是道家宝地。道家天宗正明教自从三百多年前,协助大楚太祖皇帝在乱世之中建立大楚之后,正明教就被封为大楚国教,掌管宗教事务。
几百年来,正明教声誉响彻天下,上山学道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可正明教的收徒却是极其严格,不仅要看天赋,还要人品道德。
太祖皇帝曾经在距离渡灵山十里外,竖立一块下马碑,凡是想要上山的人,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得下马步行,以示虔诚。因为保护的好,在渡灵山的一草一木,还是和几百年前一样,清幽灵气浓郁,处在繁华世界的人们,每当上山都被这里的灵气熏陶,洗涤身心。
在渡灵山一处险峻的山峰之上,一位年纪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袭淡青色道袍,头上顶着束发的木冠,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对着初生的朝阳,吐纳练功,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此刻的他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丝毫没有看出一点不和谐。在他运功之下,鼻尖缓缓吸入清凉的带着微露的湿润空气,通过鼻孔融入体内,然后淡淡的浊气从体内缓缓而出。如此循环往复,知道朝阳升到头顶。
其实修道很辛苦,很枯燥,如果没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是根本无法参透天地之间的奥秘,自然的法则。
“喝!”随着他练功结束,这年轻的道士却是双眼一睁,整个人犹如凌厉利剑,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去!”只见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古锋隐隐的长剑,手腕翻转之间,长剑如虹般凛冽飞出,下一刻竟然把旁边的巨石刺穿,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洞来。
看到自己的剑力居然有如此威力,这道士一脸兴奋,忍不住大叫起来:“辛苦半年,道法终于小有所成了。”
“不错!”正在这时,一位身着黑色道袍,腰间挂着一块令牌,手里握着拂尘的白眉道人,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望着大石上的剑痕,抚着胡须一脸满意道:“灵虚,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天赋如此之高,这玄玉功当年老道可是花费了十年时间才有小成,可是你半年就有如此成就,他日我正明道这一脉,就要靠你来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