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你倒是快说将军在哪里啊,这是元宸公主,是将军的夫人。"得了方才的那两个近卫中的一个的话,那个叫二牛的小伙子才开口说话。
"将军原本已经出来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又跑了回去。李副将回去找将军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正在说话的这功夫,只见一个年轻副将架着受了重伤的司马妥狼狈的出来。
"快跑,再晚一点那些反贼就找到咱们。二胡、富贵,赶快把这个路口封住,不能让他们发现这条道。"
二人听言赶快上前把路口封住。原来这个路口是他们自己开出来的,怪不得那么狭窄。可是容姝已经顾不得去看那么多了,她只关心司马妥。
几人一路疾奔,终于到了山下。由于司马妥受了重伤,必须先替他清理伤口,不然性命堪忧,无奈之下不得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先清理伤口。在一块巨岩背后,几人将司马妥安置在那里,李副将早年跟着军医学过一些医术,自己也颇爱学医,所以医术不错。这厢就是他为司马妥清理包扎。
"相公,我是姝儿,你快醒醒。"容姝含着眼泪柔声唤他。
司马妥似乎听见了容姝的呼唤,缓缓睁开了眼,看见自己疼爱的人流着眼泪,从来都是端庄的发髻早就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看得他一阵心疼。
"对不起,为夫害苦了你。"
"不苦不苦,只要你没事,姝儿就不苦。"容姝用手抹了把眼泪,刚才在地上摔了一跤,手上沾染了污泥,现在再一抹,顿时成了一只小花猫。
"你看,都成了小花猫。"司马妥用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污泥,"既然娘子那么乖,那么会疼爱自家相公,那么相公我就给你一个小奖励。"说罢,变戏法般变出了一只木簪,清雅素丽的莲花,每一个纹路都比那日见着的那一支还要精细许多,只是木簪上满是泥和血。
"呀,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染了血,我给你擦擦。"他伸出虚弱的手想要要回那只簪,却被容姝制止。
"不碍事,脏了我也喜欢,只要是你送的。傻瓜,你是为了这支簪子才又跑回去的吗?傻瓜傻瓜,以后再也不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不就是一直簪子,丢了就让它丢了吧。"容姝侧过脸不看他,她又欠了他,良多。
"这可不行,这是娘子喜欢的簪子,再说为夫可是花费了好些时日才做好的,要是就这么丢了,岂不是太可惜。好了娘子,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为夫都这样了,你还要让为夫腾出力气来哄你。"司马妥故意装的很虚弱的撒娇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计较。我们还是快一点下山吧,要是晚了就进不了城了。"
一行人立即出发,司马妥身子恢复了一些,能够自己行走,在战场上,比这个更重的伤他都受过,更何况是这样的小伤。一路上遇到几股反贼,应该是来抓逃走的百姓。那些百姓早就被转移到安全之处,自从反贼们用百姓做箭靶,向福山方圆十里的人家都已经牵走,所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容姝正要爬上马,李副将突然开口,
"将军,请恕末将多言,方才末将无意摸到公主的手腕,"他说完顿了顿,容姝抱拳请罪,得容姝恕罪之后才继续说。"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公主体力不支,突然晕倒,自己就扶了她一把,隐约摸到公主似乎有了喜脉。恭喜公主,恭喜将军。"
"姝儿,你有了孩子?怪不得这几天老是呕吐,原来……"司马妥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容姝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低着头,一脸娇媚。
"末将医术拙劣,还需回府后,请上大夫给诊一诊才能确诊。"
"是是是,咱们这就回家,这就回家。"
还没有回到将军府,司马妥就被皇帝一道圣旨给招个过去。容姝在二胡富贵的护送下回了将军府,菀儿在寻芳园焦急的等候,看见狼狈不堪的容姝,记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公主,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菀儿该怎么办啊。"
"傻瓜,我不是没事了吗?你看我已经好好的回来了。"
安慰好菀儿,菀儿替她打了水沐浴更衣。容姝坐在浴桶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个生命正在那里孕育?她就快要成为母亲了,真好。要是这个孩子是哥哥的,那就更好了。她轻笑。
到了夜里,司马妥终于回来了,他满身是伤,一脸疲惫,但是还不忘给容姝找来大夫,而且还是宫里的御医。他实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他的小娇妻是否怀孕,他是不是就要当爹也。
留着长长胡子的老御医替容姝完脉,捋着胡须,久久才从容的把手放下来。
"恭喜将军,恭喜公主。公主确系已怀有身孕。"
司马妥高兴的就要跳起来欢呼雀跃,他抱着容姝喊:
"我们有孩子了,真好,我实在太幸福了。哈哈哈!以后我的儿子要做大将军,不对,如果是女儿呢,是女儿的话,就让她像她的娘亲一样美丽。"
容姝摇头笑看他,不说话。
老御医继续开口说话:"孩子和母亲都很健康,听闻今日公主受了些惊讶,老朽这就开些安胎药房。这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孩子是最脆弱了,容易……"
御医接下来说了什么,容姝没有听见,她的耳边只有那三个字"三个月""三个月""三个月",三个月前,她在垣国,三个月前她和自己的哥哥***好。
容姝心里想着自己的皇兄,不知道现在他在干什么,大致在批奏折吧,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是不是会很高兴呢?容沐,你是不是会不要这个孩子?你应该是爱着自己的,可是这个孩子不是个受人期望的。
容姝在一边坐着,她没有发现司马妥狂喜的笑脸立刻的变了,不过司马妥还是仔细的听完御医的吩咐,御医在宫中混迹这么多年,如何不懂察言观色,看到司马妥和容姝的表情心知有异便躬身说道“司马将军,老朽宫中还有要事,不能耽搁太长时辰,老朽告辞!”。
司马妥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若是让皇上知道后容姝性命难保。
“哦,是本将军高兴糊涂了,请,我亲自送您出去,一会自会安排马车送您回宫”司马妥一伸手把御医请了出去,临走时司马妥回头看了容姝一眼,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不曾动弹。
司马妥再三谢过御医后就转身往回走,一路上他脚步缓慢,在思量着这个孩子的父亲,那个夺去容姝初夜的人是谁,一个名字冒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摇摇头,他苦涩的闭上双眼,此时自己是万分不愿踏入寻香园,可是,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她喜欢的是谁了么。
司马妥以最慢的速度走回了屋子,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不论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都想和容姝在一起,就这样过日子也是不错的,更何况如果皇上知道了容姝的身孕,一定不会让她毁了容沐的名声的。
容姝坐在椅子上,等她回过神后屋内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看着桌上的茶杯,她突然口渴,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心里想的却是司马妥,他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知道会怎么办。
“茶都凉了,你怎么可以喝凉茶呢?我命人准备了红枣茶,你尝尝看?”司马妥走进房门看着容姝笑着说。
“相公!你……”容姝此时不知道如何与司马妥张口,她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司马妥对自己这么好,可是自己的心里在知道了怀有容沐的孩子时确是无比高兴的,真想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他。
“不要动,尝尝这个,虽然是红枣茶,可是没有茶叶的,方才御医说了,喝茶会伤了胎气,你忘记了吗?”司马妥温柔的说完坐在容姝的身边伸手搂住容姝。
“你为何不问我?只要你问,我便都告诉你!”容姝狠下心转头看着司马妥,眼里有坚定,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好,自己不能再伤害他之后还欺骗他了。
“不问,我只知道你是我司马妥的妻子,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其他的我无需知晓!”司马妥抱着容姝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伤痛,是啊,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是多么心痛。
司马妥的心还在痛,他不会再做失手伤害容姝的事情了,自从佩刀闯入皇宫的那天起,容姝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已经不能动摇了,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
“你真是个傻瓜!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容沐的!”容姝抱着司马妥轻声说道。
“我知道,现在他就是我司马妥的了,你放心,我会护你们一生!”司马妥听到容姝还是说了出来闭眼说道。
“对不起!……我……”容姝思量了许久才张口说。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爱慕他,我们不要再提他了,不然为夫生气了!”司马妥温柔的笑着说。
“恩!”容姝见司马妥笑容真诚便放下担忧靠在司马妥的怀中笑了,司马妥看着容姝的笑容心里下定了决心。
“夜深了,我们休息吧!”司马妥扶着容姝走到床前,他刚才清楚的听到御医的嘱咐,这些他都铭记在心,看着容姝躺下后他从身后抱住容姝说“快点睡吧,孩子都累了,你今日太累了!”。
容姝确实累极,在司马妥的怀中含糊应了两声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睡着了,司马妥身上的疼痛不断的提醒着他,容姝为了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