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在他怀里挣扎着,“什么明日,就要今日……喝一场酒醉三天的,下次再喝要等好几天,不如今日喝个过瘾。”
“你住嘴!”楚云铮有点失去耐性了,手臂圈住她腰肢,夹着她出门而去,边走边吩咐侍女,“把客人各自安排着歇下。”
上官曦瑶还好说,见苏晗走了,也不再坚持,嘻嘻的笑着,由侍女送到了客房歇下。肖复是男子,身量高大,又因为醉得深了,分量更重,侍女几次都架不起他。
香绮潇便替下了一名侍女,扶着他去了前院的客房,把他扶到床上,她命侍女退下,这才蹲下身去,帮他脱掉鞋袜。
肖复皱了皱眉,手揉了揉眉心,眼睑动了动,睁开又阖上。
睡梦中的他,脸上一丝阴沉也无,竟是这样清俊。香绮潇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微微上扬,拉过被子,轻轻帮他盖在身上,俯身过去,细心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肖复的手忽然探出,握住了她的手腕。
香绮潇顾忌着自己不能久留,忙往回抽手。
肖复手上的力道却更重。
他猛一施力,香绮潇站立不稳,跌倒在他身上。
肖复另一只手也探出来,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
香绮潇几番挣扎,竟是脱离不开。她不由蹙了蹙眉,自己只喝了三两杯酒,就醉了么?抬眼,入目的是他近在眼前的容颜,鼻端萦绕着他的酒味、身上的好闻的梅香。
她迟疑着,探出手去,轻轻碰触他的脸颊。
肖复就在这时出声,唤出了一个名字。
香绮潇的身躯立时变得僵硬,手离开了他的脸颊,带着几分恐惧,问道:“你在唤谁?”
肖复眉峰微蹙,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香绮潇似被利刃击中,觉得指尖都发凉了。
肖复继续用他缓慢地语调说道:“我怎么会把你放在心里的?是如何对你生情的?”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这是梦,梦好,梦里才能与你这般亲近。”语毕,唇边现出一抹落寞的笑。
香绮潇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疾步走到门外。
她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奢华的王府,可是,走出去之后,又能去哪里?此际又怎能走?走了,婚事怎么办?她是成亲时的新娘子,若要结束,也该由她来结束这一切。
她踉跄着走进自己的住处,看到侍女脸上的异色,才发觉自己已经满脸是泪。胡乱抹了抹脸,走进寝室,倒在床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良人,有心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肖复的钟情?
他说会待她好……怎么个好法?给她锦衣玉食之余,他心里想着念着的是另一个女子,算不算得好?
在相识时带着她游玩,在途中照顾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只是无意为之?可她不是这么认为的,她记得他给予的每一分温暖每一刻的欢笑,她因此而去每时每刻发现、回味他的可取之处,渐渐开始将他记挂在心,挥之不去。
既然心里有了别人,为何还要问她愿不愿意嫁,又为何要大张旗鼓地筹备婚事?她不懂。因为心里那个人不能拥有,就可以娶她,甚至是娶任何一个女子么?
肖复,你怎能如此?!你可知这样有多伤人有多残忍。
她咬住被角,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她要的不多,只是两个人,相守,白首,如此打发一生。看来,仍是太贪心了。
他心里的人,她没办法与之相较,两种女子,谁能说谁更出色。
也许,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只是要一份安稳的生活,她相信,他能给。只是,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疼痛,这一世,如何忘却?不如道别离,不如远走天涯。
她心里自嘲,你本就是形只影单的命,居然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居然想在这同时拥有一个有心人,此际梦醒了,便认命吧。这京城的喧嚣繁华,不属于你。
不如离去,不如忘怀。
楚云铮此刻看着醉眼朦胧、憨态可掬的苏晗,满脸宠溺的笑。
苏晗身形微微晃着,动作缓慢地褪下衣衫,剩了白色中衣,又晃到梳妆台前,慢吞吞除去头上簪钗,甩甩头,一头秀发就散落在背部,被灯光打出诱人的光泽。
她转身,坐到梳妆台上,指了指窗前几案上的茶壶,“要喝水。”
楚云铮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苏晗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杯里的水,眯了眯眼,勾低他的颈子,“我是醉了么?怎么看你这么好看?”
楚云铮抱住她始终在摇晃的身躯,把玩着她的长发,“不是你醉了,难道是我么?”
“不和你争这个。”苏晗四肢缠绕住他,“抱我去睡觉。”
楚云铮笑起来,“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晗扯下他锦袍,“睡觉这两个字……”坏坏地一笑,“意味着能做很多事啊。你不喜欢?那算了。”说着算了,却又扯开他的中衣,“凭什么总是你欺负我?我要报仇。”
楚云铮把住她长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勾唇浅笑,“小东西,玩火可是大多会自焚。”
“我知道,知道也点火,你管得着么,我愿意。”她没心没肺地笑着,又执拗地埋下头去。
他将她放到梳妆台上,俯下头去……
“你别动……”
“不行……我还没欺负完你呢……”她一面抗议着,一面抬手环住他。
谁知道这小东西到底要干嘛?他几乎在这种时刻笑出声,“小无赖,安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