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承蒙‘恩宠’,让她意外的成为了前一任年迈单于的女人。并且,在不久后,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如今的单于——呼韩邪。那一段日子,她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并且,一定要将以往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两名婢女,隐约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纷纷正襟危坐起来。
月脂玫在这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漠的扫视了一眼。风韵犹存的绝代容颜上,锐利自成。
下一刻,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随之,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月夫人,到了。”音落,车帘,被外面的侍卫,轻轻地掀起。
两名婢女快速下马车,伸手,搀扶着月脂玫下车!
月脂玫一袭藏红色的华衣,衣袍与衣袖的边缘上,笼着雪白色不含一丝杂质的狐毛。步履优雅,步下马车。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股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慢慢抬头,望向对面的月泾垣。锐利的目光一扫,却是温和有加的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乃是陵帝的大哥,月泾垣。陵帝,如今不在城内,所以,由在下前来迎接月夫人。”说话间,月泾垣望向跃身下马走近的赫连廷,“以及,赫连将军。”而,在说到那‘月夫人’三个字的时候,月泾垣的声音,似乎,似有似无的停顿了一下。当时,当他听说呼韩邪的母亲姓‘月’时,止不住的微微诧异。
因为,草原之中,从古至今,便没有‘月’姓。
月脂玫认认真真的听着月泾垣的自我介绍,末了,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开门见山的道,“先前的信函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此次,我代替单于前来,乃是为了续谈两方的‘联盟’之事。如今,陵帝不在,而你又既然是陵帝的大哥,那么,我是否可以与你详谈?”
月泾垣闻言,委婉的转开话题,“月夫人,你周途劳顿,不如,先进宫休息,如何?”
当初,与呼韩邪‘联盟’,乃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如今,陵国羽翼渐丰,月泾垣看得出来,宫玥戈已不想再与呼韩邪‘联盟’。而呼韩邪,定然已经察觉出来了。会派‘使臣’前来,也是意料之中。但是,却不曾想,来人会是呼韩邪的亲生母亲。
月脂玫闻言,如何会听不出其中的一二。霎时,卷翘的长睫,缓缓地垂下。迅即,又快速的掀了开来,与身侧的赫连廷,相视了一眼,笑着对着月泾垣颔首,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月公子了。”
顿时,月泾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月脂玫与赫连廷两个人进宫。至于,月脂玫与赫连廷带来的那一行侍卫,自然便留在了宫外。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坐在一不起眼的茶寮内、瘦弱如柳的女子,自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当日,身无一物,并且,还身受重伤的夜千语,为了逃避夜千陵宫玥戈等人的追杀,慌不择路的从部落内逃出来,但不想,却遭遇了一场‘沙尘暴’。不过,好在最后,她‘幸运’的遇到了那一日侥幸活下来的那一个沙漠强盗。
从而,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她威胁他,让他带她出沙漠。
然,不想,最后,反倒被那一个人给威胁,留在了沙漠之中。
近五个月的时间,每一日,她都想着要如何走出沙漠,如何亲手杀了那一个男人。
而,就在她忍不住快要绝望之时,上天,终于让她从沙漠中走了出来。并且,还亲手解决了那一个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臭男人。而,从沙漠中出来后,她便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羲和城’。或许,是因为‘羲和城’是离得较近的一座城池。又或许,是因为她想要……
夜千语端着茶碗的手,忽然间,不自觉的收紧了起来。唇角,一点点的勾起。
“姑娘,不知,你喝好了么?”因为今日客人较多,没有位置的缘故,茶寮的老板在看到夜千语呆坐了半天没有动静后,忍不住开了口。
夜千语闻言,慢慢的抬头望去!
那一眼,明明平静无波,却吓得茶寮的老板顿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夜千语望着茶寮的老板,没有说话。半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去。
茶寮的老板,一阵抑制不住的心惧。在前方离去的那一个人,完完全全消失在街道拐角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一双眼睛,阴翳至极,实在是太可怕了。
行宫内!
月泾垣安顿好月脂玫后,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宫玥戈。
月脂玫在月泾垣离开后,带着那两名婢女,缓步步出了宫殿,行走在雕栏玉砌的廊道上,欣赏着陌生的美丽风景。在,远远的看到在花园中玩耍的两个孩子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缓步走了过去。当初,虽然有过伤害那两个孩子的心思,想要用来逼迫宫玥戈。但是,对那两个孩子,却也是从心底里喜欢。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喜欢。或许,是两个孩子实在太过可爱了。
月泾垣在这个时候到来,挥手,命婢女将小祈陵与小云歧抱下去。
月脂玫站定脚步,含笑的目光,直至婢女抱着孩子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廊道的尽头,才缓缓地收回。心中,清楚的明了,面前之人,是在防备着她。于是,便也不点破。
月泾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月脂玫进亭子中坐。命人,送上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