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将你的脑子挖出来么?”灰衣中年男子淡淡的询问。
刹时,黑衣男人面如死灰。
只听,灰衣中年男子紧接着开口道,“我是真不想太过为难你,只是,丞相的命令,不得违背。”
黑衣男人跪在地上,在灰衣中年男子话音刚落的时候,悄然探入衣袖下的手,一个飞快的抽出,一把白色的粉末便洒向了灰衣中年男子的脸。再立即起身,手,一边再一次的伸入衣袖下,一边一个迅疾的晃身冲向窗户,同时,又一把白色的粉末洒向窗边立着的那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侧身闪开!
黑衣男人不觉一喜,一手推开紧闭的窗户,足尖一点,就要跃出去。
而,也就是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刀身刹那间全部没入了黑衣男人的身体,直接从他的身前硬生生穿了出来。
黑衣男人低头望去!
半截染着血的刀刃,红色的鲜血不断的自刀尖一滴一滴落下来,滴在地板之上,发出单调而清脆的声响。无形中,在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身后的灰衣中年男子,不缓不急的取出一条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与脸,再冷漠的望向窗边,近乎叹了叹气。再端起手边的那一盏茶,不紧不慢的继续品完。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身后,瞬间上前来的黑衣蒙面人,手快速一收,利刀一个利落的回鞘,连带着刀身的鲜血没入刀壳,毕恭毕敬而站,面向着灰衣中年男子,静等着他后面的吩咐。
黑衣男人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面前的窗棱,面容,在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下,一点一点褪去血丝。然后,无力的身体,慢慢倒向地面,在窗户下方的白色壁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指印。最后吐出一句话,“宫玥戈太狠了,像他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音落,‘砰’然一声倒在地上,再一动不动!
灰衣中年男子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轻轻放下,站起身来,来到窗边,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对着两个蒙面人道,“就这样吧,无需处理尸体。反正,这种人,仇家遍布,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话落,一个跃身而出。
身后的两名蒙面人紧随其后。
须臾间,三道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后,只听客栈内响起了一道响彻云霄的尖锐惊叫声。
安静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夜千陵静静的坐在床沿,身上,锦被覆盖。那湿透的衣袍,紧贴肌肤,再微微捂住一些汗渍,整个人顿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目光,望了望梳妆台上的镜子,又望了望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出去意思的白色背影。最后,平静恍若在问其他人一般的语气问道,“我背上的,到底是什么?”镜面模糊,夜千陵靠得也不是很近,只是看到了一小片血红色而已。
背对着床榻与夜千陵的慕容尘,听到身后的声音,身体明显一僵,久久没有说话,直觉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
夜千陵抬头望着,却根本看不见慕容尘的脸,更别提他脸上的神色了。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尽管已有八九成肯定背上的‘东西’与宫玥戈有关。但是,到底是什么呢?竟可以令慕容尘反应如此之大?
心底,勾出一丝说不出好奇!
许久,就在夜千陵的耐心快要耗尽之时,终于听到背对着自己的慕容尘开了口。维持着平静的声音,情绪不辨,“你真的不知道你背上的那一个‘纹身’?”
夜千陵认认真真的点了点,过后发现对方根本看不见,于是,道了一声,“不知道。”
之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良久,慕容尘缓慢的转过身来,低垂的眸光望向床榻上的夜千陵,凝沉的神色似是在思考着夜千陵话语的可信度。最后,试探性道,“既如此,那你以后,莫要再做任何伤害姑姑的事,可好?”
夜千陵就差举手发誓了,“我真的没有做过……”话语,在慕容尘的注视下,突然一顿,夜千陵望着面前的慕容尘,然后,淡淡的改口,“好好,我答应你,我以后,绝对‘再’不做任何伤害慕容函郁的事了。”不是夜千陵不想解释,而是,她已经解释过了,可是,慕容尘就是认定了。如一件案子,判决书已下,再申诉,法官也不相信。
“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慕容尘得到夜千陵的应予,语音不变,接着道!
夜千陵闻言,一阵微微的沉默。片刻,对上慕容尘的眼睛,终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左相,这一点,我恐怕不能答应你,对不起。”
慕容尘顿时止不住后退了一步,轻笑问道,“还是因为他?”
夜千陵知道慕容尘话语中说的是谁,立即摇了摇头。声音,近乎冷漠。只是,徒然不知这冷漠是针对面前的慕容尘,还是针对那一个‘他’!道,“宫玥戈他已经死在我的手中,是我亲手杀了他。如此,左相,你觉得我可会喜欢他?”如此,他可明白了?“左相,我与宫玥戈之间,的的确确、真的什么也没有。或许,你是听到了一些‘兵源城’传出去的消息,但是,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切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个样子,不管你相信与否。”
“宫玥戈他真的死了?是你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