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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咫尺天涯

翌日,北夜辰和云瑶商量后决定去刘家村一趟,二十年前,刘彦昌父子在那里定居,他们此去便是要把一切事情查个明白。带上玄冥和小玉同往,也方便彼此有个照应。

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天色有些昏暗,但是北夜辰和云瑶还是早早起身,为出发做准备。

“夜辰,你说我三表姐现在还被压在华山下吗?”云瑶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胡乱想着三圣母的事情。

过了半响,却不见北夜辰的回应,云瑶一转头,却见北夜辰面容凝肃的负手立于窗边,冷清漠然的眸子里深藏忧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云瑶面上浮起一抹担忧,莲步轻移到他面前,手轻轻抚上他的衣角,“夜辰,怎么了,有心事啊?”

耳边传来的温软语音,让北夜辰的思绪慢慢回到了现实中来,那时命轮里所显现出的画面,如一把重锤不停敲击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倍受煎熬。

一转头,正对上云瑶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那关切的眼神让他的心再一次紧揪在一起,千言万语要对她说,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瑶,我该不该把一切都告诉你呢?

念头一起,却又被他立刻否决,若是告诉她,只会让她徒增烦恼,还不如自己一力承担,护她安好。

“没,没事。”北夜辰在思虑再三后,矢口否认,脸上又恢复了一贯处变不惊的表情。

云瑶冰雪聪明,心思本就玲珑剔透,加之原本就与北夜辰有姻缘线相连,有心有灵犀的默契,此时见他神情恍惚,强作镇定。心中疑虑更甚。旋即一想,怕是与时命轮有关?

“夜辰……”云瑶本想仔细问他一些事情,不想刚一开口,却见他移步向外走去,低沉的声音随之传来,却无端端带着些冷漠疏离,让她心生不祥之感。

“出发在即,本王去和璃月告个别,有事以后再说吧。”

云瑶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想留住什么,却只剩下云淡风轻后的落寞。一丝丝寂寥蔓延开来,心,莫名的一痛,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北夜辰走出门去,迎面的冷风吹来,似乎能凉到心里去,胸中抑郁之气慢慢吐出,忧虑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想起时命轮里所预知的结局,他如今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云瑶,若是他们当真要在一起,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虽然他早就清楚他们的感情不被世俗所容,但当那一幕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他还是有了退缩之心,他不怕死,亦不怕天谴劫难,可他怕云瑶会有危险,她那么柔弱的女子,要怎么承受那近乎粉身碎骨般的痛楚折磨?

北夜辰紧皱眉头,眼里又一抹黯然划过,此时,一片粉色花瓣随风划落指尖,只留一瞬的芬芳,便飘零于泥土之中……或许一切终归于尘,可是若是一切从现在开始改变,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赵匡胤的痴情所在,与其爱她,不如放了她,远远地守护,静静地成全,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纵使时光流逝,爱离你我,但是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

“什么?公子要去华山?”玉璃月听北夜辰一番言辞解释,心中顿觉匪夷所思。

“是,三圣母二十年前便已失踪,可天庭却始终未觉,云瑶担心她表姐的安危,所以想去看看。”

玉璃月点了点头,了然道:“璃月明白公主的心情,愿陪同你们一起前去查个清楚。”

“璃月,此去华山必定奔波劳累,你身子弱,还是留在山庄里等我们回来,本王会让墨绝和少庄主好好照顾你的。”北夜辰垂眸沉思片刻,出言劝慰道。

“可是璃月只想陪伴在公子左右,而且我除了法力没有恢复以外,身体已无大碍,所以请公子带璃月一起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玉璃月神情有些慌乱的望着北夜辰,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

北夜辰虽不忍心拒绝她,可是此去危机四伏,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一分危险,自然不能草率决定。

“可是云瑶现在失了法力,如果我们一起同行的话,遇到危险,我怕不能同时保护你们,所以……”

“所以在公子心中,云瑶公主才是最重要的,璃月只是无关紧要,所以公子才会对我不管不顾?”一想到要与北夜辰分离数日,璃月内心怅然,郁结之气凝于胸口,连日来的委屈便不管不顾的道出了口。

看玉璃月伤心,北夜辰心里一丝隐隐的愧疚划过,若是早些恢复记忆,他一定不会让玉璃月跟在自己身边吃这么多的苦,他心里只爱云瑶一人,对玉璃月,只是怜惜和感激之情。彼此过多的牵绊,只怕将来会两相痛苦。

“璃月,我没有对你不管不顾,只是如今情势危急,你去了,我反而还要分心照顾你,不如留下来比较安全。”北夜辰上前一步,难得认真的向她解释,不管怎样,她毕竟舍命救过自己,他是不想让她伤心难过的。

“可是……”玉璃月紧咬着下唇,想求他带上自己,又怕说多了会让他反感,斟酌再三,有些沉闷的开口道:“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因为时间紧迫,云瑶想今天早上就走。”北夜辰放缓了语气,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今早就走?”玉璃月眸光暗了片刻,抬眼时,眸光里是隐隐水雾蔓延开的凄凉。“那公子现在才来告诉我?是不是璃月在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璃月……”北夜辰想不通她为何会生气,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风雷扇刚一触碰到她的手背,却见她匆忙避开自己背过身去,呼吸间双肩都在微微的颤抖。

北夜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他从不擅长哄人,对云瑶是如此,对别人,就更没办法了。

“对不起,璃月,是本王思虑不周,让你难过,不过本王真的是为你着想,别再伤心了好不好?”

当时风雷扇划过手背,玉璃月只觉得一股灼痛感蔓延开来,钻心的痛楚让她咬破了下唇,强忍着没痛呼出声,怕北夜辰看出异样,才背过身去不让他察觉。听到他这般软语相求,她早就不再生气,只是现下这般光景,再待下去,只怕会让他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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