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纸人张大臂一挥，怒斥一声。
此时此刻，很多人都被刚刚的四枪给震慑住，但是个别天资聪慧的就看出了端倪。一个山门负责管事儿的老伙计看到这一刻，就明白了该怎么做，因为到现在，配枪纸人张还没收回去。
拿起平时训练的教鞭，老伙计直接走上前一鞭抽在这一排新伙计的胸口上：“军中无言笑，更何况你们对上级大不敬，成何体统。所有人，全部绕山头跑一圈，不跑完，不睡觉，晚饭取消，以示惩罚。”这样，看似严格，其实既给了纸人张台阶，又能继续压着这帮新小子们的脾气。
“钱坤，大你们两级，威严不得侵犯，现为我山门腿子头。”众人被遣走时，纸人张递给了下面的老伙计一个眼神。老伙计立刻就说出了这番话。
“钱坤，进来。”纸人张再看了一眼钱坤，没有回头，直接就进了里屋。
“您叫？”钱坤将枪收好，转头看了一眼带走的人群。他慢慢做过去，将收好枪的右手重新伸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这是三枚大洋，您帮我个忙。”
“有事您说，我去做。我老伙计一个，不需要知道名字，钱，我也就行个不说名字的方便之处，拿了吧。”老伙计没看钱坤，他从心底开始害怕这个叫钱坤的小子。不是那种怕钱坤杀他，而是感觉，钱坤这个人，注定会让这个自己所带的山门不平静。
“这大洋说来还是纸人张给我的。您拿去，我其实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您帮我忙，我钱坤就欠您一个人情。那个叫右撇子的小子，您帮我将其一直放到军队里去，并且，以后好好照顾。相信我，我钱坤的人情，很值钱的。”钱坤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废话不多说，扬起教鞭，老伙计头也不回就走了。话说的越多，他的心理越感觉不舒服。
里屋——
“过来，张乾坤。”纸人张坐在那里，手里的茶盏就放在那里。
“您叫错了，我叫钱坤。钱财的钱，乾坤的坤。”钱坤倒也机灵，直接拿起旁边的黄铜茶水壶就过去加水。
“不用太多。我比较喜欢白色青花瓷的，你呢？”纸人张接着问着问题。这白色青花瓷的茶水壶，是以前张乾坤最喜欢的。
“还行，不过我感觉这黄铜的水壶也不错，不容易像青花瓷那么容易碎。水有点凉了。”钱坤一边大力加水，一边搭话。手很稳，水一滴没洒。
钱坤绝对从小练过，七十度的茶壶，还是铜的，壶把处没有任何的处理，一般人拿都拿不了，更不要提稳稳倒水了。
“我喜欢喝凉茶，继续倒吧。这茶你喝喝看看，味道怎么样？”纸人张没有看茶盏，而是平视钱坤。现在纸人张坐着，钱坤站着，两人齐高。
钱坤拿起茶盏，一饮而尽：“不好喝，不浓，没劲儿。我这人跟您不一样，不适合喝淡茶。”整个茶杯里面的茶叶都没有了。
“当初我可是跟你一样的，我只是在学你罢了。”纸人张这些话没有说出去，而是在心里自己念着。
放下茶盏：“你出去吧，帮我重新泡杯茶，我也想试试浓茶了，左转阁楼上三层，右手第一个柜子里面就是茶叶了。”
待钱坤走远了，纸人张拿出了一张素帛：“人会变么？脾性完全变了，习惯完全变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不过，那双眼睛，还没变。不过放心，张伯，你的事情，我纸人张会帮你办妥的。这茶，不管变浓变淡，我都能喝。”素帛上面被纸人张迅速写了很多的字。字体繁琐，语言寒酸，完全不是纸人张平日的风格，不过确实是出自他的手笔，上面文字的大致意思就是——钱坤人不错，适合做山门的大弟子。于两个月后，举行一个大礼，希望各位分舵的人可以回山门祝贺。
石刻——
“故事我知道，我就是因为那份素帛而被卷进来的。”老孔拿过一把椅子，扶着椅子，没有坐下，看着纸人张。
“我给你看样东西。”纸人张之前站起来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椅子倒了过来，然后，他拿过一个文案上面一个青花瓷的花瓶，直接砸了下来，碎片中掉落出来一个黄铜盒子。
椅子底下有着一把钥匙，纸人张捏住后，直接就用这把钥匙，直接将盒子解锁了。
“你看看，这是昨晚你治伤的时候连夜各地方连夜给我送来的。”纸人张将盒子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给了老孔。盒子很大，长二十公分，宽十五公分，高十公分，放在大腿上，很有分量。
老孔直接打开了。里面，是在当时整个中国都极为少见的东西——相片。
“内蒙古，有人发现了跟我们这里的古物风格极度相似的古墓群。很庞大，面积大小跟南方的太湖一样。跟你一样，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而且进去的人收到了折损。进去了十一个人，只出来了三个，这三个人还有两个估计也活不长了。东西连夜送回来了。这是油灯。”纸人张将油灯递了过去。
老孔明白，这相机，在那个时候就连政府都很少有人可以拥有，这山门，一共也就两台，还是当初花了重金，从南京那里弄来的。一台在川蜀，一台就在那北平。看来，内蒙古的事情不小，北平的人都被调过去了。
照片不多，就四张，但是绝对一张比一张让人不自在。
第一张，是山川的分布图。由此可见，当时发生的时候，这个拍摄者还是很镇静的，站在一个很好的位子，拍下了整个山峦的走向和风水的布局。
第二张，是拍下了，是救出来的人。全身带血，所有出来的人，都跟人棍没有什么区别，担架一边抬起，一边脾脏的血液就从伤者的嘴里溢出。伤者的伤势很杂，有挤压，有贯穿，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居然还有牙印？上面还有唇印。
第三张，就是一张很古怪的了。是一行字。这行字就被人用凿子凿在墙壁上，凿的很深，足足有两寸。上面的字很古怪——时间来不及了，又开始再度轮回，所有的记忆都将逝去，这条路，失败了。
第四张，也是最混乱的一张，甚至如果眼睛不仔细看，压根就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照片上面，是一张人脸。准确的说，是纸人张的脸。纸人张坐在一个棺椁里面，做起来看着相机。整个画面就像是拍摄者收到了惊吓一样，猛地一抬起，导致整个画面有了虚影，不过里面的内容，老孔还是立刻分析了出来。
“拍摄者已经死了，尸体没带出来，又死了两个人，才把这相机拿出来。那个地宫炸了，从北平东岳庙那里调的炸药。”纸人张将盒子收了起来，相片却没有拿回，因为，之前已经给了老孔油灯，意思很明确。
相片燃烧的味道很难闻，甚至相片由于高温蜷缩的时候，老孔感觉自己的呼吸道都已经没有了。
“这是你？”
“算是我，也不能算是。算是曾经的我吧，如果老孔你不介意的话，就叫他们这类人叫做，第三支队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