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她们却是宁王府的人,而本王便是宁王府的主人。”
慕容安目光如炬,在暗夜中散发着光芒,凤天麟与之四目相对,谁都不肯退让。
“王爷恕罪,是奴家自行来了兰香居!”
宁沛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瞧着慕容安和凤天麟剑拔弩张,她生怕两人在兰香居内因了一言不合而起了冲突,到时候别说慕容安会将自己赐给凤天麟,怕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没你的事!”
慕容安清冷开口,他来兰香居原本就不是为了宁沛涵,左不过听闻了这等消息,他欲发泄近几日心头不快而已。
宁沛涵立刻不敢再开口,原本有心请慕容安赐婚的念头也被生生打消,要是这个当口儿惹恼了慕容安,恐怕她就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
“王爷又何必和区区一个歌姬计较,若是对凤某不满,尽可以冲着凤某来,指桑骂槐,难道就是王爷本性?”
凤天麟一开口,同样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直到现在,他也认定凤婉即将去和亲,慕容安乃是始作俑者。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凤公子不满本王,何必一较高下?”
“正有此意!”
宁沛涵连忙闪退一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宁沛涵并不知凤天麟的武功如何,可慕容安的武功了得,放眼凌都,恐怕没有几人会是慕容安 对手,若是凤天麟为慕容安所杀,那她岂不是白瞎了一番女儿心思?
且不论宁沛涵,就连守在旁边的青峰和李昊也皆是瞠目结舌,原本慕容安浑身戾气地来到兰香居,青峰便知不是好事,谁曾想两人竟然大打出手,为的不过是区区一个歌姬。
“这可如何是好,王爷和凤将军都乃是尊贵之躯,无论伤了哪个,恐怕都难以交待,更何况咱们不能暴露了凤将军的身份,宁王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难免会有人知晓!”
青峰搓着手,奈何只能耳语李昊,李昊亦满脸焦急,奈何凤天麟和慕容安之间大战,并非他可以插得上手的事情。
“王爷,公子,你们可停手吧。”
奈何李昊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无论是慕容安还是凤天麟都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如今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的一招一式,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制服对方。
砰!
两人再次拳脚相对,各自退出去好远,凤天麟冷冷一笑,“王爷果然好功夫,难怪可以连下东莱三城,战神之名名不虚传,凤某佩服!”
“哪里哪里,凤公子也是好身手,竟然和本王不相上下!”
说着,两人又战在一处,即便只是未使用兵器的肉搏,也看在青峰等人心惊肉跳,以两人的武功,一方稍加分神,就很可能身死宁王府。
良久,凤天麟和慕容安才停了手,慕容安嗓音嘶哑,“都退下!”
“是,王爷!”
青峰跟随慕容安时候已久,知道慕容安此时已然冷静下来,连忙带着李昊离开,又随手拖着早已经吓傻的宁沛涵离开兰香居。
慕容安和凤天麟尽是狼狈之色,好在有夜色掩映,慕容安率先开口,“凤将军竟敢在宁王府和本王动手,本王倒是小瞧了凤将军的胆色!”
“王爷盛誉,凤某岂敢领受,只是凤某为人一向清白,断然受不得王爷如此侮辱!”
提及宁沛涵,慕容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区区歌姬而已,若凤将军喜欢,本王府中有百余位,凤将军觉得哪位看得过眼,来日带回洛城就是,本王若是说一个不字,便枉称宁王!”
“王爷此刻倒是大方。”
凤天麟带着揶揄的意思,他可没忘一炷香之前,慕容安带着浑身的冷意前来质问,为的可不就是区区一个歌姬么?
“本王清者自清,原不屑于解释,但看在你与凤婉兄妹情深的份上,本王也不妨劝上一句,凤姑娘特立独行,自有想法,就算凤将军为兄,也断然不该阻拦凤姑娘才是,至于本王,不过是与凤姑娘之间做了个交易,所以才帮她撮合了此事。”
交易?
凤天麟敏锐地察觉其中另有隐情,堂堂西越四皇子,难道还要凭借与凤婉的交易才能苟活于世上不成?
“至于交易的细情是什么,事关西越秘事,恕本王不能直言,唯有一事千真万确,凤姑娘此去东莱,确实是她自己的意思,没有人曾经胁迫于她。”
慕容安难得认真解释,他曾经答应凤婉要好生照顾凤天麟,总不希望两人因了一些事情心生嫌隙,凤天麟乃是一员猛将,慕容安自是不愿与凤天麟为敌。
“王爷大可不必解释许多,这里是西越,你是宁王,凤某再有通天的本事,亦无法撼动王爷的地位。”
“男儿坦荡荡,本王只是不喜被人误解。”
兰香居内藏了许多美酒,慕容安信手取过两壶,将其中一壶丢给凤天麟,“你我痛饮这壶酒,从此恩怨尽消!”
“好!”
凤天麟也是性子豪爽之人,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又在宁王府内打了一架,更是让他们心头郁结已久的怨气尽数消散。
然而,慕容安说了许多,却始终未曾将他埋在心中最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认定凤婉此去东莱乃是为了与东莱国君祁仲康同归于尽,可他心中早有打算,却并不想就此告知凤天麟。
在慕容安看来,凤天麟久经沙场,性子狂野直接,是个一根筋的人,倘若他知晓此番凤婉去东莱和亲乃是为了送死,定会挥军东上,欲杀入长安!
可是以凤天麟的实力,恐怕还没等杀入长安,他就先送了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慕容安才没将他猜测之事告知凤天麟,如今凤天麟安生住在宁王府,也让慕容安将所有事情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至于凤婉,他绝对不会让凤婉出任何意外。
广怡宫。
凤婉名义上是柳濯盈的干女儿,也被皇上封为了琳琅公主,因了临着出嫁,又并非皇室血脉,所以皇上也未曾让凤婉搬入新的宫殿,只让她一直在广怡宫里面住着,也好和柳濯盈之间彼此有个照应。
慕容瑶的情形似乎愈加严重了起来,刚刚服药的时候,她还能说上几句话,也趁着那个当口儿亲口求了慕容焰,让凤婉替着自己和亲东莱,如今身子每况愈下,连睁眼的时候都极少,更不要说是开口。
“凤姑娘,瑶儿到底如何,怎的更为严重了些?”
柳濯盈神情焦虑,并非她不信任凤婉,实在是因为慕容瑶乃是自己的心头肉,若是慕容瑶有了任何意外,她亦不想苟活于世。
“贵妃娘娘尽可以放心,凤婉以性命和宁王殿下的声誉保证,长公主殿下定会安然无恙。”
虽然凤婉话是这么说,奈何柳濯盈望着慕容瑶日渐消瘦的睡颜,只恨不得凤婉可以早日和亲,如此一来,也能够早些解了慕容瑶的昏睡之症。
“若贵妃娘娘想要即刻让长公主殿下醒过来,凤婉自有办法,只是如此一来,到底是哪位公主去和亲,可便未可知了。”
柳濯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已经捱了这么久,如今只剩三日,她就算是咬着牙也得挺过去,“凤姑娘何不先把解药给本宫?你本是宁王的人,本宫已和宁王是一条船上的人,既如此,凤姑娘何不表达一下诚意?”
要解药?没门!
凤婉微微一笑,“贵妃娘娘,凤婉入宫,势单力薄,此乃凤婉保命的最后一道符,虽说贵妃娘娘和宁王殿下已然有了协定,可凤婉乃是其中一颗棋子,凡事自当为自己性命为第一原则,相信贵妃娘娘亦能体谅凤婉的苦衷。”
且不论是柳濯盈,就连慕容安的最后一颗解药,此刻也握在凤婉的手中,不到最后达到目的的那一刻,凤婉绝对不可能把保命的解药交出去。
柳濯盈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换了她是凤婉,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贵妃娘娘,恕凤婉直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婉认为,此刻娘娘该尽力保全凤婉才是,虽然凤婉从不曾在宫中生活,却也略知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凤婉乃是最后的一道屏障,不是吗?”
柳濯盈微微颔首,凤婉此言有理,她何尝不想让五公主慕容灵前去东莱和亲?如此一来,亦能让林家的势力不再扩大,若丞相之子顺利娶了皇室公主,日后林家更是坐实了西越第一大家的称号。
“皇后娘娘到!”
说曹操曹操到,凤婉与柳濯盈对视一眼,顷刻间,柳濯盈已然做出选择,也许凤婉的确有些属于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大敌当前,唯有同仇敌忾,方才能使得自己和慕容瑶度过难关。
“见过皇后娘娘!”
柳濯盈与凤婉皆是盈盈下拜,林萱略略抬了手,“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柳濯盈让出了身子,使得林萱来到慕容瑶的睡榻前,“听闻瑶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本宫还想着上天垂怜,许是能让瑶儿的身体恢复如初,也好遵守与东莱国君的承诺与之和亲,如今看来,竟是全然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