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凤婉不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刘浩然曾经说过,起码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使得容貌恢复,如今不过几日,她脸上的伤疤就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可见这个方子当真是有用。
“堵上这孩子的嘴,让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本宫唯你是问!”
紫烟惶恐地磕了头,“是,皇后娘娘。”
凤婉心事重重地回到未央宫,她细细回想刚才那些个药材的味道,其中不乏党参等珍贵的药材,都是补身子用的,若是旁人问起,大可以说是为凤安舒补身子,可里面又为何会有血腥味道,甚至有诡异的婴儿啼哭声呢?
月黑风高夜,朦胧一身劲装,来到凤仪宫的屋顶之上,细细听去,却并没有婴儿的啼哭之声,想来自家小姐说得不无道理,凤仪宫越是如此诡异,就越说明其中有怪事发生。
细细地揭开每一个房间的瓦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朦胧终于在偏殿里其中一个小房间内发现有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而婴儿旁边的紫烟正在打盹儿。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朦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为何凤仪宫内竟然会有婴儿的存在,不过她依言在婴儿的脸上洒了一些药粉,虽然分量极轻,可也足够婴孩在瞬间醒过来,并且开始大声啼哭。
哇!
紫烟一下子惊醒过来,这要是让凤安舒知道了还得了?因此拼命地捂住婴孩的嘴巴,想要让他的啼哭之声停止,奈何因了凤婉的药粉,婴孩非但没有收声,反而越发厉害起来,紫烟担心夜半时刻寂静,这啼哭之声被人听了去反倒是不好,只得用枕头压制,果不其然,啼哭声一阵阵地弱了下去,紫烟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下一刻的时候,紫烟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因为这孩子分明已经被自己压断了气!
这可要如何是好?
紫烟一下子就惊慌失措起来,明日清晨,凤安舒可是要取了这孩子的心头精血做药的,倘若这孩子这会儿就死了,那么自己也离死不远!
紫烟四下看去,这里唯有自己一人,这孩子反正以后也要死,左右先装着不曾知晓此事,先用了他的心头精血做药才是正经,不过是差了两个时辰,药效应该不会有变才是。
因此,紫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婴孩的心脏挖了出来,看得朦胧呼吸一滞,原来这凤仪宫不仅当真有婴孩的存在,而且还要取婴儿的心脏!
朦胧屏住呼吸看着紫烟将药材一一配好,这才将婴儿的心头精血放入了药材之中,不多时就混成了一碗汤药,紫烟这才颓然地坐下,“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是凤安舒要用?
朦胧默默地将瓦片放了回去,她虽然并不完全识得那几样药材,可若是回去和凤婉细细一说,想必她定能够知晓凤安舒的真实用意。
朦胧回去的时候,凤婉还醒着,不仅仅是凤婉,就连慕容安也在,朦胧倒是没有过多惊讶,慕容安三不五时地来到未央宫,她作为凤婉的贴身侍女,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刚才的情景实在太过于震撼,让朦胧迟迟有些缓不过神来。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凤仪宫的情况到底如何?”
一句没有外人成功地取悦了慕容安,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果然在你的心中,本王已经不是外人。”
少得意!
凤婉的眼神甚至没有看向慕容安,“不过是王爷恰好前来撞到而已,你我本是盟友,听上一句又没有关系。”
“丫头何必分得那样清楚,在东莱,唯有你我才是关系最亲密之人,那些于后宫结成的盟友,不过只能利用一时而已。”
凤婉却不再加以理会,只是将眼神投向朦胧,朦胧会意地点头,将刚才在凤仪宫里面看到的事情一一说了,末了才惋惜地摇摇头,“奴婢瞧着那婴儿出生不过两月,真可怜了那孩子,还有孩子的家人,此刻他们一定肝肠寸断,殊不知他们的孩子已经被挖出了心,取了心头精血做了药材!”
许是因为朦胧习武的缘故,她一向是个十分冷硬的人,如今竟然能发出这样多的感慨来,可见刚才她亲眼所见的那一幕有多么的震撼,凤婉同样惋惜地摇摇头,“那孩子的确可怜,不过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送进凤仪宫的孩子恐怕不在少数。”
“此话何解?”
“昨日我去凤仪宫,就已然闻到药材里面掺杂的一丝血腥气味,而且还听到了孩子的啼哭之声,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只不过凤安舒担心我看出端倪,所以将我赶了出去。”
慕容安摸着下巴,“如此看来,凤安舒要这些婴孩的心头精血有大用处。”
“她脸上的伤痕几乎消失不见,也许和此事有关,朦胧,你细细和我描述一下,那里面的药材究竟都有什么。”
虽然朦胧形容得并不确切,可凤婉逐渐舒展了眉头,“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凤安舒想要恢复容貌,所以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样旁门左道的方子,此乃精血活气汤,药材倒是没有多少珍贵,可里面的一味药引子却极为难得,便是出生不足三月的婴孩心头精血!”
饶是慕容安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听凤婉这样说起来,凤安舒为了能够恢复容貌,竟然活生生地将无辜的孩子杀死,取了他们的心头精血做药引子!
“如此说来,凤安舒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容貌?”
“一般来说,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但凤安舒如此丧心病狂,恐怕会服用更久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城里面新出生的孩子恐怕都要被她杀光!”
“小姐,您可一定要阻止皇后娘娘,她这样丧心病狂,可那些小孩子是无辜的!”
朦胧眼中含泪,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也许她还不会那样震惊,可紫烟竟然破开那个孩子的胸膛,活生生地将心取了出来,那种情景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人在做,天在看,今日凤安舒服用的精血活气汤过了时辰,恐怕有她好受的。”
凤婉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这精血活气汤最讲究的便是时辰,如果婴儿的心头精血加入的时间过早,那么不但会破坏药效,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来今日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只可惜本王不能入得后宫,否则便可以一饱眼福。”
凤婉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倒是不打紧,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让皇上知晓此事,唯有从根本上断了凤安舒服用精血活气汤的念想,方才能够使得长安城里面的婴儿免于危难。”
“丫头这话不假,只是祁仲康已经让凤安舒禁足凤仪宫,这段时日他从来没有去过凤仪宫,何以让他主动前去?”
“我自有办法。”
慕容安最喜爱的便是凤婉这副胸有成竹的狡黠模样,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因此他微微颔首,“注意安全,倘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差人让本王过去。”
凤婉悠悠点了头,“王爷不能看戏,好像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无妨,这宫中最大的好处便是人多口杂,一件事情能传得沸沸扬扬,和边塞那种单调的日子大不相同,本王若是想听在凤仪宫发生的事情,保管有人能够知道。”
外面的天已然蒙蒙亮起来,慕容安离开未央宫,嘱咐着凤婉再睡一个时辰,凤婉倒也听话,算算凤安舒若是要服用精血活气汤,怎的也得半个时辰,再算上半个时辰的药效发作时间,这一个时辰她倒是可以得到安眠。
凤仪宫。
紫烟战战兢兢地将精血活气汤端了去,凤安舒不懂医理,自然以为这精血活气汤和从前的是一样的,眼看着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淡,凤安舒如今越发喜爱无事的时候照着铜镜,欣赏自己越发娇嫩的肌肤。
果然用婴儿的心头精血做药引子就是不一样,这精血活气汤的作用比起玉容生肌膏来说要强得太多,虽然说日后没有了司徒明浩的帮忙,可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她的皇后位置还在,祁世宇的太子位置还在,那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至于凤婉和宁蓝心之辈,日后定要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紫烟胆战心惊地观察着凤安舒的反应,毕竟这婴儿的心头精血是她提前了几个时辰取出来的,刘太医曾经说过,想要做成精血活气汤,必须要提前半个时辰才能娶婴儿的心头精血,也不知她这样的做法有没有欠妥当。
可谁让昨儿的那个孩子死了呢。
蓦地,凤安舒惊叫起来,因为铜镜里的人突然起了红点子,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凤安舒只觉得脸上奇痒,随手一抓,却有鲜血流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紫烟一直在看着凤安舒,突然见她脸上这般诡异,连忙上前查看,可凤安舒的双手似乎不受控制一样,长指甲一直在胡乱抓着,将她的脸抓得鲜血淋漓,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可忍着些,要是再这样下去,您的脸可是要保不住的!”
“快去传刘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