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小艰难的叫出来,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不准说话,现在开始,跟我读,阴旸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三为生气五为死,胜在三兮衰在五.......”
小小根本就停不下来,无奈只好陪着她念。
门外只看见屋内一闪一闪的光,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苏凌白想要冲进去,他有些不放心,毕竟之前奶奶这般对待小小。
追风却抬手臂拦住了他。
“啊!”小小痛苦的叫了一声。苏凌白瞬间就慌了神,一把推开了追风,门竟然一推便开了。
小小突然慌了神,像是反映过来什么一般,看着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的嘴里涌出一股鲜血。
“奶奶。”苏凌白惊呼的跑过来,这一次,他是在叫奶奶,清楚的在叫奶奶,不是叙述中的称呼,是在叫她,真真切切。老太太的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笑容。
“傻孩子,我....我要去.....去见你爷爷了。”老太太笑着。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她这一生到底错过了什么,她曾经为了这所谓的奇门之术,放弃了她的爱情,放弃了孩子,在这里孤独的过了一生。她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天机阁阁主之位,也学会了这世上最精妙的幻术,可是她却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心,爱着苏启忠的那颗心。
“奶奶!”小小抓着老太太的手,此刻她皮肤已经越发的褶皱干涩,仿佛油尽灯枯一般。
“虽然你不是我的孙媳妇,可是如今以你师父的名义命令你照顾好我的孙儿,一辈子都不要让他离开你。”老太太突然变得精神了许多,说话也清晰了。
“好,好,我答应您。”小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老太太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直到最后一颗,她是笑着的,因为她终于可以去见凌白的爷爷。小小不由得感伤,想起了嫦娥的故事,她一个人吃了仙丹飞升成仙,却留下后裔一个人在人间轮回。奶奶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过了四十几年。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就不会走到这条路上了,可是天玑子就只有他们两个徒弟而已,若不是她,便要是他做出牺牲,这其中的原委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小小擦了擦眼泪,握住了苏凌白的手“凌白,我们带奶奶回家跟爷爷团聚吧。”
“好!”苏凌白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在他的记忆里便只有爷爷一个亲人,而奶奶却只是在爷爷的叙述里,他虽然拥有硕大的家业,可是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如今,唯一的奶奶也离他而去,他们才刚刚相认。
随着奶奶的离去,这里所有的一切也便消失了,就只剩下一个简陋的竹屋,原来这么多年来,奶奶就是生活在这里。苏凌白感慨的看了下四周,他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可以哭出来。
回去的一路上,苏凌白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小小也没有追问之前的事情,苏凌白便也不再提了,那个日子虽然短暂,可是他可以那般自在的生活在她的身边,对于苏凌白来说,已经足够了。
苏凌白坚持要将奶奶的灵柩带回,也没有人反对,只是默默的帮着他做这一切,直到奶奶和爷爷合葬。
苏凌白一直跪在那里,没有起来。
小小没有劝阻他,也不许别人来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也许陪伴才是现在最能做的。
大雨过后,豫州城很快便恢复了原貌,街上又如同之前一般热闹,似乎人们已经忘记了那时的阴霾,只是那场大雨让庄家损失严重,到了秋天,恐怕会没有了农作物的采集。
这一点连城很贴心,早就已经下旨按月像豫州城供给。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长孙臾卿看着唐小小,一边问着,眼神中却好像充满着期待,希望她可以和自己回去。因为也许那样,她们就可以有很多的话可以聊,可以说,可以问。
“还不行,我还要回天朝,出来有段时日了,我担心那边,担心父王。”小小想起之前古亭中毒的事情,还真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担心凌白这里,她也不会出来。
“父王?”长孙臾卿有些诧异。
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就是天朝的大王啦,他认我做干女儿了。”
长孙臾卿却笑着,笑的很深意。
“小小,我没事,你快些回去吧。”这时候苏凌白突然出现,话语冷淡,不如之前那般热情,甚至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小小,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凌白,你在怪我是么?”这是小小一直担心的,她担心凌白会怪他,若不是她,也许他奶奶就不会死。
“我没有。”苏凌白说的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他自然是知道奶奶的用意,可是他不想因为这样就牵绊住小小,他爱她,可是更希望她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凌白、....我....”小小想解释,可是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认识凌白这么久,是第一次看他这般颓废,怎么放心的下。可是天朝那边她也放心不下。
“姐姐,你真的要走么?”在小小正头疼的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突然让她很心烦的看着李恒“恒儿,你又在做什么?”
“姐姐,带着恒儿一起走好不好?”小家伙一边拉着小小的衣袖,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明都已经十五岁了,在古代这个年龄都快娶妻子了,竟然还在她面前卖萌,但是小小还偏扛不住。
“好吧,带你了。”小小无奈的丢出一句话。
“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李恒开心的抱着小小,长孙臾卿也跟着笑“看来你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自然。”小小自豪的刮着鼻子。
此时却只有苏凌白一个人落寞的离开。
安顿好了难民,小小便陪着苏凌白一起帮难民搭建房子,小小亲自设计的住宅楼,虽然只有三层,可是节省了很多地面空间,苏凌白找来了工人,按照小小的样板图开始动工。
小小是真的想伸手帮忙,可是竟然连一根木头都拿不起来,有些嘲笑自己。木头却突然轻了许多,小小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大了,却没想到是苏凌白在后面帮她拖着。
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苏凌白第一次和她亲近。
小小转过头,看着苏凌白。“凌白,明天一早我便出发回天朝了。”
“哦!”苏凌白的手顿了顿,半晌发出来的一声。
“天朝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等从天朝回来以后,我先来豫州城好不好。”小小开心的笑着,冲着苏凌白,试图让苏凌白也可以跟着笑一笑,她这么一走,真的担心他自己一个人。
因为人在没有亲人的时候,和有了亲人在失去,是不一样的,相信后者是更难让人接受的。
大曌国
自小小离宫以后,这后宫便只有独孤宁珂和李沛瑶两个人,相反的,这一次独孤宁珂却很安静,安静到连城都有些不习惯,之前曾经派人暗中的保护了李沛瑶,这是小小出宫前特别嘱咐的,担心独孤宁珂会有什么动作,可是没想到她却相反的安静,一直都是躺在自己的宫里,不出来。
连城还是坚持每日都去一次锦绣宫,看一眼李沛瑶便走了,有时候去,李沛瑶正睡着,连城便也没有叫醒她,便悄悄的走了。每一次,李沛瑶都会埋怨兰儿不叫醒她。
还是每一次看完李沛瑶之后,连城独自回到锦华殿休息,虽然那里没有小小,却还是习惯了回到那里。
独孤宁珂一个人坐在宫中,独自在铜镜面前“芷凝,你说锦绣宫和锦华殿那两个,一个是得到了陛下的人,一个是得到了陛下的心,那我呢?”说话间却有些许忧伤,眼神也有些迷离。
“娘娘,最近这锦绣宫风头正盛,还有那兰儿,竟然真当自己是谁,竟然全然无视娘娘的召见。”芷凝想起兰儿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生气。
独孤宁珂淡淡的笑着“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不是正好么,陛下也都看在眼里了。”
“可是娘娘,现在锦绣宫毕竟怀有龙嗣,将来会不会对娘娘/.......”芷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独孤宁珂的眼神,才能考虑,她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下去。
独孤宁珂却只是笑了笑。“这后宫不管是谁生的孩子,我都是嫡母不是么?”这话若是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到是也信,可是唯独在独孤宁珂的嘴里说出来,以前连城不是没有嫔妃,不是没有子嗣,全部都被独孤宁珂害死的,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又碍于独孤家的势力,连城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殿之上
“陛下!”管事的太监缓缓的走进来。
连城微微抬起眉梢,见太监手中并未拿东西“今日还没有么?”
“回避下,没有。”太监一直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连城却饶有兴趣的笑着,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他就放弃了?”
现在每日看见夜瑾的信,似乎成了连城的乐趣,他在看另一个男人给自己的女人写情书,还看的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