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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师弟重逢

“柳兄,答应三位前辈吧!”南宫傲、秦风等人也均劝道。

柳千行长叹道:“好,我答应你们!”

棋痴三老忽然眼中精光熠熠,三个人忽然同时坐了起来,精神抖擞,裴不语道:“来,坐我们中间!”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棋痴三老的回光返照,华百草示意众人暂时离开房间,以免打扰他们四人。

出了房间,众人来到了南宫傲的书房,入座之后,方螓道:“华叔,萧绝影的伤势如何?”

华百草道:“他的伤势以剑伤巨多,但多为皮肉伤,并未伤及要害,况且他又年轻力壮,所以并不碍事。不过……”

华百草突然的迟疑,令众人好奇,方螓道:“华叔有什么你不妨直说。”

华百草道:“秀才,我曾听你提过,你师弟的左臂上是不是长着七颗像北斗七星一样排列的痣?”

方螓闻言,心中一怔,问道:“华叔,难道、难道他。”

华百草点头道:“我在萧绝影的左臂上发现了同样的痣,他姓萧,又长着同样的痣,我看这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年我被宗太炎打落万丈崖时,小师弟还在草庐内,本以为宗太炎一把火烧了草庐将小师弟也烧死,如此看来,他多半是收养了小师弟!”方螓想了想道:“华叔,走,我们去见见萧绝影。”旋即他又对南宫傲等人道:“南宫兄,你们在此守着柳兄和三位前辈,我们去去就来!”

华百草带着方螓来到了萧绝影的房内,萧绝影正从床上起来。

“华神医,方兄!”

方螓并不理会,走上前,一把拉起萧绝影的左手,掀起他的袖子,果然是北斗七星。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一定是小师弟,一定是!”方螓激动道。

萧绝影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方螓,又看了看华百草,问道:“华神医,方兄这是……”

华百草道:“萧兄弟,下面我们要说的事将和你的身世有关,也许你一时之间会无法接受,希望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华百草的话让萧绝影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会变成了方螓的师弟?

萧绝影疑惑地看着华百草,问道:“华神医,有话但说无妨!”

华百草道:“萧兄弟,你可知道武林中有一位名叫萧云鹤的大侠?”

萧绝影点头道:“知道,曾听师父提过此人,听师父说他与此人略有交情,但很可惜,他在十五年前遭人毒手,不幸遇害。”

华百草道:“当年萧云鹤遇害时,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在萧大侠死后,便再也没了下落!”

萧绝影好奇道:“华神医,这又与我有何干系?你该不会是看我姓萧,他也姓萧,所以就怀疑我是他那个儿子?”

华百草摇了摇头道:“你先别误会,且听我把事情说完。”说着他指着方螓道:“他,相信我不用多做介绍,你也已经知道了吧?他就是十三郎,也是宗太炎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十三郎其实是萧云鹤的关门弟子,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被宗太炎杀死,并被宗太炎打落悬崖,幸亏我及时将他救起。”

萧绝影道:“华神医,你说的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华百草道:“我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下去。一直以来十三郎都以为他的师弟被宗太炎的一把大火烧死。可是我在替你疗伤时却发现了你的左臂上有七颗像北斗七星排列的痣,这和十三郎跟我提到的他小师弟左臂上的痣完全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绝影摇着头,似笑非笑道。

华百草问道:“那你可有见过你的亲生父母?”

“没有,没有,师父说我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是他把我从荒郊野外带回九天楼的!”

华百草看了眼方螓,方螓走上前道:“当年你还小,我天天抱着你,你身上的这七个痣我再熟悉不过了,错不了的,你就是小师弟!”

“不会的,不会的,师父不会骗我的!”萧绝影摇着头,口中不停地否定着方螓的话。

方螓道:“我问你,既然你认为宗太炎不会骗你,为什么他在你面前说一套,而自己做得又是另一套?你师父若真是好人,为何要培植出这么多的傀儡掌门?你师父若真是好人,为什么他不但不听你劝反而还要出手伤你,甚至是杀你?你告诉我,你给我个理由来证明你师父是好人!”

方螓的话让萧绝影无从辩驳,的确这是事实,不争的事实。萧绝影陷入了沉默,脸上尽显痛苦之色,他心里明白,华百草和方螓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天底下又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的发生?

沉默了许久,萧绝影才开口道:“我、我想去看一下萧大侠!”

方螓补充道:“他是你爹!虽然我知道要你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还有,我也有责任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

“好了,秀才,我们先走吧,让他休息一会儿,我看那边也快好了!”华百草催促道。

方螓二人回到了棋痴三老为柳千行传功的房前,南宫傲等人依然焦急地在门外等待着,方螓关切道:“南宫兄里面情况如何?”

南宫傲道:“还不知道,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我们也很着急!”

华百草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让我进去瞧瞧!”说着,华百草便推门而入。

方螓和南宫傲等人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蓝月仙趁着这空当来到方螓身旁,柔声道:“十三郎!”

方螓神色略显不自然,应道:“仙儿,十三郎只活在小娆的世界里,现在我叫方螓!”

蓝月仙眼波粼粼,说道:“我不管你是十三郎还是方螓,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螓正欲开口对蓝月仙说些什么,却听房门开启,忙转头望去,只见柳千行和华百草二人从房内步出,两人脸上均是一脸凝重。方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柳千行来到他的面前,深沉道:“三位前辈想见你……”

方螓掩门而入,三老呈三角状盘膝而坐,华百草陪伴在侧。三人见方螓来到,脸上均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已英姿不再,此时的棋痴三老如同寻常老人,仿佛一夕间白发丛生,苍老无限。方螓看着三人的脸,眼眶不禁湿润,这要是让夏茵看到了,那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裴不语笑道:“书呆子,哭什么,你这样子哪像是当年威震武林的十三郎,十三郎可是宁流血不流泪的!”

陆无悔道:“大哥,看来我们的乖孙女还真是会挑郎君,没想到一挑就挑了个人中之龙。”

武天元颤声道:“二哥,别说了,可怜我们的乖孙女命薄,没有这个福气!”

三老一提夏茵,方螓的心就被紧紧地揪了起来,犹如万千匕首狠狠地锥刺着他的心房。裴不语见他神情有异,叹道:“唉,乖孙女若是知道你为她这般痛苦,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她没选错人,十三郎就是十三郎,正如华神医所言,果然有情有义。”

方螓含泪抱拳道:“前辈,茵茵爱的并不是十三郎,十三郎也并不爱茵茵!”

三老闻言皆面色一沉,陆无悔正欲发作,却又听方螓道:“适才晚辈也说过了,十三郎已经随着小娆长埋黄土。和茵茵一直同甘苦共患难的是方螓,茵茵爱的是方螓,而我方螓也爱茵茵。至于十三郎,对我而言,有如前世的记忆,现在的我只是书生方螓,我再也不可能变回曾经的十三郎,这对茵茵不公平,对小娆也不公平!”

华百草在一旁微微点头,这点只有他最清楚,也最明白。经过五年的沉寂,如今的方螓比当年的十三郎更多了一份沉稳,他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如他自己所说,现在的他只是书生方螓,十三郎可以变成方螓,而方螓却再也变不回曾经的那个十三郎了!

裴不语道:“好,好,茵茵没爱错人,方螓,答应我们一件事!”

方螓一脸尊敬地看着三老,说道:“前辈有事尽管吩咐,方螓定当尽力而为!”

棋痴三老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自点了点头,似乎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就听裴不语道:“方螓,我希望在我们死后,你能将乖孙女和我们一起葬在三仙谷,有我们陪着她,她才不会寂寞!”

方螓知道三老已是油尽灯枯,他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前辈放心,这事就交给方螓了!”

方螓话音刚落,就见陆无悔和武天元的头微微垂了下去,没有了一丝的动静。方螓见状悲道:“前辈!”

裴不语淡淡笑道:“书呆子,不必悲伤,你看看他们!”说着,裴不语指向两人的脸。

方螓望去,惊讶的发现,他们的脸上竟挂着淡淡的笑容,满脸的安详,似老僧入定一般。裴不语道:“看到了吗?二弟、三弟心无牵挂,该为他们高兴!”

方螓噙着泪不住地点头,就听裴不语又道:“方螓,以后的事就交给你和柳千行了,希望你们能阻止宗太炎……”

忽地,裴不语的话语戛然而止,随着他话音落下,方螓眼眶中打转地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面庞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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