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们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卿卿我我的,看着怪难受的,要不找个日子,你们赶紧领证去吧。”一哥们儿终于受不了这赤裸裸的现实,开始抗议。
“领什么证啊,还远着呢。”肖敏依偎在嘉华怀中,娇嗔地笑道。
嘉华的脸却一下子阴了下来。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距离嘉华的女朋友留洋归来还有几天的时间,那就正好说明,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嘉华需要面对一个重要的抉择——关乎三个人幸福的抉择。
6
最终,迫于道德与生活,嘉华跟肖敏还是分手了。
这事,是肖敏给我打电话时我才知道的。
当肖敏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让人听上去感到一种莫名的沧桑。
“阿峰,麻烦你跟嘉华说一声,我要走了。”话筒那边传来肖敏抽鼻子的声音。
“还回来吗?”关于安慰女生这事,我从来都属于末等生的级别。
“放心,我还会回来的,我只是想要回老家待一段时间,然后就会回来继续工作。”我能隐约看到肖敏强颜欢笑的样子。
“那就好,我随时等着你回来一起吃烧烤。”
我叹了口气,看着寂寥的夜空,打心里希望那个被情所伤的女孩能够早日走出阴霾。
7
再一次见到嘉华,就是在一间破旧的小酒吧里。他喝得烂醉,凭借着仅剩的一点点意识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我和那婊子分手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选择了她吗?”我惊讶道。
“别提了,她甩的我,她说跟我在一起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激情。”嘉华胡乱挥舞着双手,像是想要找到一些什么砸碎,以供发泄。
“哦。”不知怎的,我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半晌,嘉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我嘉华,你还好吗?最近怎么样了?”嘉华压低了声音,显得更为温柔。
然而,随着电话那头的回答,嘉华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沮丧。
“谁?”待他挂掉了电话,我问道。
“肖敏,她回了老家,家里为她找了个对象,现在正在筹备着婚礼。”嘉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明显变得苍白。
“算了吧,人家有权拥有自己的生活。”我叹气,无言以对。
那晚上,嘉华在酒吧门前抱头痛哭。
8
故事在这里告一段落,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似一场梦,肖敏和嘉华两人从各自的梦中醒来,继续自己的生活。
在小酒吧里,我问嘉华:“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会怎么做。”
嘉华苦笑:“能怎么做?我想无论我怎么选择,到最后都是以悲剧收场。”
“我想也是,那么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好好过日子,继续等待那个属于你的人。”我举起杯碰了碰嘉华的酒杯,一饮而尽。
爱,是奋不顾身倾己所有,情,却是细水长流连绵不断,世间百万爱侣,能做到爱与情共存的恐怕也只是极少数。
多少的爱败给了情,冲动与欲望在柔软时光中消磨殆尽;多少的情毁于爱,金玉良缘败给了舆论与道德。
有时候,你对爱情所有的规划,抵不过丘比特一次不怀好意的恶作剧。
如果,你正好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而他正好也爱你的话,那么,请双手合十,好好感谢丘比特对你的恩宠吧。
不化妆的女人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会化妆的女生?”
“我想,应该是吧。”
“那我想以后我注定要孤身一人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为谁而化妆了。”
1
阿丹是我网恋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不对,是她网恋认识的我。不,其实我们都没有网恋。
故事发生在某天午后,我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决定好好慰劳自己,便拿着笔记本电脑到附近的咖啡厅里享受一顿悠闲下午茶。
“请问,你是‘山鸡会跳舞’?”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回过头,只见一个高挑的女孩儿径直走到我对面坐下,我仔细打量着眼前人,她的肤色非常白,甚至可以用脸无血色来形容,要不是在白天,我还真会以为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东西。
半晌,那女孩儿问:“你就是‘山鸡会跳舞’吧,我是阿丹。”
我顿了顿,怎么也没想清楚眼前演的是哪一出!什么‘山鸡会跳舞’?我还‘老鼠会打洞’呢,妈蛋,不会遇到诈骗团伙了吧。
“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礼貌回应,并站起来准备离开。
“怎么可能,你看,这里就你一个人。”阿丹指着四周空无一人的咖啡馆,说:“你该不会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看到我丑就不认我了吧,你可是在网上说要跟我远走高飞的啊。”
我听了她的话,顿时明白了一些。我去,敢情这个女子是误把我认成了她的网友,还要我带上她远走高飞,我感觉我的脑袋开始有点眩晕。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有点不耐烦,毕竟,现在各种骗局层出不穷,做人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比较妥当。
“‘山鸡’哥哥,你就不要否认了,你是不是看我长得不好看,所以不认我呢?”阿丹的脸上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我不是什么‘山鸡’,我也不是什么‘陈浩南’,行了吧。”看眼前女子如此缠人,我转身离去。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哼!”都说女人的脸像天气预报,说变就变,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本来好好的阿丹居然突然翻脸,并趴在桌子上抽泣了起来,引得咖啡厅里的服务员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我一看这阵势,顿时慌了脚步。天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喂,你别这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上前安抚道。
“你老说我认错人,那你告诉我,你是谁?”阿丹问。
“我叫阿峰,不是你口中的‘山鸡哥哥’。”我如实答道,免得她又大哭大闹的。
“那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吧。”阿丹伸出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无奈之时突然看到阿丹胸前的咖啡厅员工证,顿时哭笑不得。
妈蛋,我被耍了……
2
后来,阿丹被咖啡厅解雇,原因是她老是不化妆上班。
“哼,老娘就是从来不化妆,你看现在的妹子不化妆不敢见人,老娘就偏不。”酒吧里,阿丹抱怨道。
我瞄了瞄她煞白的脸,心里琢磨着,要是她披散着头发,再穿一身白衣,那么这大晚上肯定能吓到不少人。
“喂,你想什么,我叫你出来是让你安慰我的,你怎么就顾着发呆呢?”阿丹看我打量着她,微斥道。
“嗯嗯,对,现在的世界像你这种真性情的女子已经少之又少了,我觉得你应该坚持下去,不要被这个看脸的世界同化。”我瞎扯道,反正不是我的女朋友,管她长什么样。
“照你这么说,老娘现在不化妆很丑是吧!”阿丹咆哮,我低头默默无语。
酒过三巡,阿丹苍白的脸上终于泛出一丝红晕。
“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什么样,化妆化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阿丹的话题从来没有离开过化妆。
不巧,她的话让隔壁桌的一个女生听到,该女生正好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正好她也喝得差不多,听到阿丹这么一说,立马拍案而起。
“喂,你这丑八怪说什么呢?”女生推了一下阿丹的肩膀,飞扬跋扈。
“我说,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女人,把脸画得人不像人,还以为这样就能勾引到男人。”没想到,在吵架方面,阿丹丝毫不输给眼前的女生。
根据以往的经验所得,两个女生吵架的时候,作为男人,要么就把其中一个拉走,要么就乖乖地躲在一旁。
要是冒昧上前劝架的话,恐怕最终受害的是这个男人。
“我勾引你男人了?你瞎嚷嚷个毛啊!那也难怪,要是你男人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也得吓死。”那女生对阿丹一脸不屑。
“我男人还看不上你呢!就你也不过是百来块的货色。”阿丹回击,随后望向我,说:“你说是吧?”
我看战火蔓延到我身上,我立马弃械投降,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价格。”
“呵呵,你这丑八怪,连你的男人都不帮你。”女生说罢,冷笑一番。
我在一旁狂汗,要是可以的话,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和阿丹的关系。
“臭婊子,老娘砸死你。”恼羞成怒的阿丹突然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一把砸碎,吓得对面的女生顿时惊慌失色。
我见状,生怕闹出什么是非,立马上前夺过阿丹手中的啤酒瓶,说:“别这样,大家来玩都是求开心,不要冲动,会出事的。”
阿丹指着那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女生,怒目圆睁:“给老娘滚!我告诉你,惹火我,我随时捅死你这个小婊子,反正老娘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晚上,阿丹醉得不省人事。
3
几个月后,我参加了一场婚礼。婚礼的主人公是阿丹的前男友,而我此行,是以阿丹的现男友身份出现。
当然,我并不是真的跟阿丹在一起谈恋爱,倒是阿丹觉得若是参加前男友婚礼不带上一个男伴儿的话,实在是尴尬得很,所以便找到了我来充数。
为了让阿丹长面子,我特地穿了那套好几年没舍得穿的西服,打扮得体方才出席。当阿丹看到我的时候,根本不相信在她面前的是平日邋邋遢遢的我。
不过,相比于我,阿丹的变化更让人感到惊讶,因为阿丹竟然化了妆,打上了粉底,抹上了眼影。
那种惊艳实在难以笔墨形容之,只记得当时我万分庆幸此行能当阿丹的男伴。
“你怎么化妆了?你不是不化妆吗?”我问道。
“今天例外,我要让那负心汉看到我最好的一面,然后让他后悔莫及。”阿丹微微笑道,语气中却带有一丝怨恨。
随后,新郎走来敬酒,阿丹默默地举起酒杯,笑颜如花。
“阿丹,你今天很美,真的很美。”新郎看到阿丹后,一脸惊讶地说。
“谢谢,不过我的美只属于我的男朋友。”阿丹微笑点头,然后挽着我手臂,不再理会新郎。我立马感到气血上涌,脸红耳赤。
我环顾四周,有一种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感觉,而且还带有浓烈的杀气。
“恭喜你找到了如意郎君,我先去忙,你们尽情吃喝。”新郎一脸尴尬地离开。
阿丹看新郎离去,立马松开了手,冲我笑了笑,说:“谢谢你,阿峰。今天真TM的爽!”
酒足饭饱后,阿丹摇晃着身躯跟我走在回去的路上。
“你喝多了,我叫一辆的士送你回去好了。”由于大家都喝了酒,所以不能开车,只能先准备走路回去。
“不要,我还不想回家,你陪我继续喝吧。”阿丹大着舌头说道。
我上前搀扶着她,发现她的眼角泛着泪花。
“妈的,你看到刚刚他那色眯眯的眼神吗?我说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阿丹说。
“那不就对了吗?你难得化妆不就是为了这样吗?”我说。
“问题是,他以前喜欢我素颜的样子。”阿丹停下脚步,一脸激动,眼角翻滚着的泪花流了下来。
4
据阿丹所说,新郎叫阿达,是她的初恋,也是她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男朋友。
两人是大学同学,那时候阿达身边并不缺乏女生追求,可是他却钟情于那个不会化妆、不会打扮的阿丹。
在追求阿丹的时候,阿达曾经说过,只有最简单的女生才值得去爱,如何搽脂抹粉终究比不上阿丹的清汤挂面。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阿丹一直惦记到现在。
后来,两人相恋七年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阿达曾多次向阿丹求婚,但都被阿丹一一拒绝。就在阿达开始心灰意冷,怀疑阿丹并不想要与他白头偕老的时候,阿达的现任妻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而且是带着一身浓妆。
霎时间,阿达的审美观顿时彻头彻尾地反转。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喜欢清淡简单的素菜,那是因为我们未曾遇到过香浓可口的荤菜罢了。
感觉到感情出现危机的阿丹并没有死死挽留阿达,在经过一轮冷静的谈话后,主动提出离开阿达,独自开始新的生活。
两人分开后再也没有相见过,直到那天婚礼。而阿丹也始终保持着不化妆的习惯,也是直到那天婚礼为止。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化浓妆的女生?”阿丹红着眼,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感情的泛滥。
“我想,应该是吧。”我如实说道。
“那我想以后我注定要孤身一人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为谁而化妆了。”阿丹淡淡说道。
5
然而,最后阿丹还是再次化了妆,在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在她的丧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