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倾瞧着气氛已经沉寂了好几分钟,那个什么刘经理领着一群人就堪堪站在电梯门口,不时用手擦擦额头的冷汗,这么会儿功夫,秦榄已经将所有跟他动手的保镖全部撂翻在地,此时正靠在墙上冷冷地看着地上打滚的一干人等,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还有吗?”
安羽倾嘴角一抽,什么叫做拉风的至高境界,这就是了。
慕寒渊看了安羽倾跟朗月好几遍,确定两人没事后才对秦榄开口说道:“还有一个。”
一直站在门口处变不惊的男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满眼的邪魅:“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能将我的手下全部干掉,你们来路不小。”
慕寒渊淡淡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手里把玩的银色匕首,轻轻皱眉:“绍清,你玩手术刀的技术有没有这个好?”
叶绍清站在慕寒渊身后冲他的背影翻个白眼:“你以为病床上躺着的都是豆腐?会也不能用。”
慕寒渊揽过安羽倾,顺便将朗月推给叶绍清,突然改变注意,对着秦榄沉声说道:“回去了。”
安羽倾难以置信地悄悄瞄了眼慕寒渊,大神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实属不易啊!
临走时安羽倾下意识瞥了眼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嗯,脸色已经成为锅底灰了。饶是谁被慕寒渊这么无视也会生气,更别说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凡。不过在A市,所有身份不凡的在慕寒渊眼里都不过尔尔。
安羽倾脑子里琢磨的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样的大义真言,却不知这实在是高抬了慕大神。慕寒渊心中的算盘早就打着噼啪作响,即便他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进了包间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男人,之所以先离开,是因为另有打算。
跟着慕寒渊回到包间,安羽倾惊魂未定地喝了半杯茶,最后一口含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就听到了敲门声。抬头看看慕大神,大神神色不变。
倒是叶绍清先开口了:“进来。”
于是乎门一打开浩浩荡荡一群人又涌了进来,秦榄见状来了兴致:“呦,这是还要打啊!”
不等秦榄站起来刘经理便从一干保镖缝中挤了进来,本来整齐的发型已经凌乱不堪,刘经理陪着笑冲秦榄摆摆手:“秦少,秦少,不打了!”
秦榄显得有些不高兴:“你怕什么啊?打烂了我再赔给你更好的不就得了?”
刘经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然后看向端坐在另一侧默不作声的慕寒渊。
“有什么事就直说。”慕寒渊就着安羽倾的杯子喝了口水,眉宇间透着丝丝不耐烦。
“好的!好的!慕总。”刘经理急忙陪笑:“是这样,刚才跟慕总发生冲突的是我们老总的贵客,他不知道是您,所以才敢冒犯。”慕寒渊一个冰冷平静的目光投过来,刘经理讪讪而笑,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继续艰难说道:“所以他想跟您赔个不是。”
慕寒渊收回目光:“现在?”
“对对对。”
慕寒渊难得一笑:“不见。”
刘经理擦着汗不知道该怎么说,慕寒渊向来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还真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我不知道方才交手的人是名震A市的慕总,多有得罪还请慕总海涵。”声音一至,保镖立刻让开一条路,长相妖冶的男人信步走进来,笑意得体:“慕总这般人物,想来应该不会同我计较。”
慕寒渊闻言端详他半天,问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着实无理逼人,岂料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愈加开怀,眼角的泪痣带动万种风情,仿佛盛开于黑暗的曼珠沙华,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别说是安羽倾,就是秦榄也低声咒骂了一声,这样的男人,委实妖孽。
“慕总不知道我也是应该的,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男人侃侃而谈:“不过家兄慕总应该认识。”
慕寒渊随手摇了摇杯中的红酒,一派淡定从容:“亚斯?”
男人神色一惊:“你知道?”
慕寒渊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意味不明中又带着那么几分捉弄:“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大致猜到了你的身份,毕竟像你们家这样雌雄不分的基因世界上也没有几个。”
“咳咳。”叶绍清立马别过头肩膀微颤。
安羽倾跟秦榄同时用一种“不成器”的表情看向叶绍清,心道这人的笑点实在太低。
男人深吸一口气,保持笑脸不变:“所以还请慕总看在家兄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当然。”慕寒渊颔首:“也请你回去告诉你哥,别再把注意打在我身边的人身上,我的耐性十分有限,如果再敢逾越一次我就当作是你们宣战。”
男人闻言不经意地瞥了眼安羽倾,笑道:“慕总将弱点这么暴露出来,难怪我哥哥抑制不住。”
慕寒渊则是冷笑一声:“暴露如何?不暴露又如何?彻底激怒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男人闻言缓缓收回笑意,许久过后平静道:“亚蓝知道了,慕总告辞。”
慕寒渊不再说话,任由他们离开,连欲言又止的刘经理也被秦榄毫不客气地轰了出去。
一顿饭吃得人实在不怎么开心,叶绍清因为有事先离开了,朗月也被一并带了回去,慕寒渊跟秦榄说了一些摸棱两可的话,安羽倾听不大懂,便也不在意地吃完后抱出毛团。
看着安羽倾站在套间门口一脸为难的模样慕寒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安羽倾转过头来苦着一张脸:“寒渊,毛团拉粑粑在里面了。”
“那不很正常吗?吃完还不让人家方便一下了。”大神不在意地冲安羽倾招招手,顺便阐述一下自己的意见:“能不要叫它毛团吗?”
安羽倾脚下微顿,脑子一转,看着慕寒渊跟秦榄试探性地问道:“阿花?”
大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惆怅,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还是毛团吧。”
秦榄本也觉得好笑,待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慕寒渊的表情后却是心头一动。他自小便跟慕寒渊一起长大,打小慕寒渊就比同龄的孩子老成不小,看得也更加长远,所以值得他上心的事情少之又少,这么多年的打拼下来,他看着慕寒渊越来越冷漠铁血,最终站于顶端,可心底到底是希望他可以轻松一些,就像现在这样,像个正常人一样笑笑,眉眼温柔,带些无奈。
安羽倾于慕寒渊而言,真的是不一般的存在。
一路上安羽倾都在想一件事情,怀里抱着毛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回到别墅后也显得心不在焉。因为刚才在车上所以慕寒渊没好问她,回来又见她忙着给毛团准备小窝,等他洗完澡了才见她进来。
安羽倾一进门就看到慕寒渊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男人穿浴袍从来不老实,健硕的肩膀露出一半,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别样的光芒,他似乎很适合顶级的奢华,总能在期间透出自己的光芒来。
安羽倾觉得自己硬生生将慕大神看成了一座雕塑,脸上的温度也不自觉上升,安羽倾急忙拐进浴室,结结巴巴说道:“我先去洗漱!”
慕寒渊不置可否地笑笑,并不多加阻拦。
安羽倾不曾想到自己刚出来就被“大灰狼”抓住,连擦头发的毛巾都掉落在地上,大神明显是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被慕寒渊压在床上,饶是安羽倾跟他同榻而眠诸多时日也不免害羞起来,不是她信念不够坚定,实在是大神魅力过于强大。
慕寒渊眼中是盈盈的笑意,轻声说道:“你先别忙着看着我脸红,先告诉我你一路上都在想些什么。”
安羽倾知道任何情绪变动都瞒不过他,但是自从跟大神真正在一起,她的脾性略略见长。
安羽倾墨发铺散开来,两手被慕寒渊握着放在胸前,女子眉眼攒出暖暖的笑意,水漾般的眸子愈加动人,看得慕寒渊心头一紧,她却浑然不知,明媚而又温雅:“我还不能有自己的秘密了?”
慕寒渊含笑缓缓摇头:“不能。”
安羽倾扬了扬脑袋,不服气道:“那我说了?”
慕大神俊美微挑,意义明确。
不料下一刻却被安羽倾反身压在下面,慕寒渊本不在意她的这一点儿气力,此时却由着她来了。
安羽倾先傻笑了两声,然后嘟嘟囔囔道:“先前那个男人说你的弱点什么的,我看他看着我,你说……”安羽倾把玩着头发直直撞进慕寒渊幽深的眸子中,定了定心神后坚持问道:“是不是啊?”
“是什么?”慕寒渊笑着反问,她此般模样他实在喜欢的紧。
安羽倾怎么会让他得逞,立刻头一别就要起身,却被慕寒渊重新拉下。
慕寒渊摸着她的头发叹息一声:“你还真是笨。”
“那到底是不是?”安羽倾傻笑。
“明知故问。”
“装模作样。”
慕寒渊沉沉的笑声响起,几乎废掉了安羽倾一半的理智,缠绵迷蒙间听到了男人好听的鼻音响在耳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