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安羽然被安羽倾平静无波的态度彻底激怒,头一仰十分不屑地冷笑一声。
看到这里安羽倾就觉得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安羽然过于好面子,自己博了她的面子,也算是一种进步啊。
“安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你打扰到我了。”安羽倾头也不抬地说道。
“安羽倾!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安家养了十年的狗,轮得到你这样跟我讲话吗?”安羽然猛地趴在桌上,瞪着安羽倾将声音压得极低。
安羽倾抬头定定看着她:“不管轮得到还是轮不到,我现在就是这样跟你讲话,你能怎么样?还有,我很好奇你这副样子有一天暴露在洛岸面前究竟是怎样的场景。”
她对于安羽然,早在她横刀夺爱,不断诬陷自己开始就失了耐心,反正她跟安家已经撕破了脸,不介意再撕一次!
“你!”安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扬起了手。
办公室的门“咔嚓”打开了,方扬天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安小姐,上班时期想要殴打我的助理也请麻烦您跟我说一声好吗?”
洛岸也从容地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微微皱眉:“你们在干什么?”
安羽然立刻将手放在身后,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洛岸~羽倾她又说我,我是……我是气急了。”
安羽然声音娇柔到不行,边说边向洛岸走去,然后揽住男人的胳膊一脸挑衅地看着安羽倾。
安羽倾放在键盘上的手微顿,指尖轻颤,洛岸不说话,她就想静等一个答案。
洛岸蹙眉更深,声音严厉:“安羽倾,你又在欺负羽然!”
安羽倾随着洛岸这句话一颗心反而轻松起来,被打击了这么多次,她总算是有了些觉悟。就好像濒临面前的海啸,它就那么远远袭来会让你害怕得不行,可是等到它大大方方拍下来,你反而会如释重负。别人是怎样的安羽倾不清楚,反正她就是这样的人。
有句话说得好啊:早死早超生。
所以安羽倾第一次双眸冰冷地看着洛岸,唇畔笑意加深,薄唇轻启:“滚!”
洛岸惊了:“你说什么?!”
安羽倾瞬间觉得头疼得厉害,她起身看向方扬天,语气带点儿恳求:“方主编,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全部做完了,本想着继续明天的数据录入,可是现在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能够先回去吗?”末了想想又补上一句:“今天算我请假好了。”
“那我岂不是成了剥削成性的资本家了?”方扬天半开玩笑地说道,然后冲着安羽倾一挥手:“回去吧,算你工资。”
安羽倾顿时感动得不行:“谢谢方主编!”
于是,安羽倾就这么大剌剌地当着另外三个人的面收拾好东西,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风驰电掣地离开。
洛岸看着安羽倾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沉阴冷,方扬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洛岸一眼,笑得愈加捉摸不定:“洛总是不是觉得我新招来的助理十分不错?”
洛岸转头看着方扬天,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方主编错看了人,她可是被大人物包yang起来,就怕没那个实力。”
方扬天心里一惊,他怎么不知道安羽倾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看来自己回来后错过了很多好戏啊!但是面上方扬天从容淡定得很,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抬手指了指安羽倾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是吗?我却认为她是目前已来最优秀的助理。”
安羽然闻言脸上立刻覆盖了一层霜:“那就希望方主编用得趁手。”
方扬天懒洋洋地转身,对洛岸说道:“洛总,‘逐尚’的黄金版面我就留给你了,老规矩,多给我一成。”
安羽然一口银牙咬碎,要不是洛岸在场她肯定爆发,方扬天竟然敢忽视他!
洛岸似乎对于方扬天这样的态度见怪不怪,淡淡应了声然后拉着安羽然就走,眼神一直注视着走廊的尽头。
而令安羽倾没想到的是慕大神竟然会在此时打来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大灰狼”三个字,安羽倾认为有必要改改备注,否则继续下去肯定神经衰弱。
“喂,慕总。”明显情绪低落。
慕寒渊在电话另一头轻轻挑眉,对于安羽倾这样的情绪转变觉得很新鲜:“怎么了?”
听着大神惯有的清冷声音,安羽倾有些松懈,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累了。”
慕寒渊眸色一沉,昨天还在别墅用一副既可怜又自强的口吻跟自己谈论对于这份工作的喜爱,依她的性子又怎么会累?随便往深里一想,慕寒渊沉声问道:“见到谁了?”
安羽倾在心里为慕大神点了个赞,就知道瞒不过他。
“我看见了洛岸。”安羽倾语气一顿,然后闷闷说道:“还有安羽然。”
慕寒渊闻言抬手关了放在腿上的电脑,然后示意司机调转车头,冲着安羽倾说道:“就在‘逐尚’楼下等我,五分钟之内我就能赶到。”
安羽倾心头一热,轻轻应道:“好。”
安羽倾就走出“逐尚”大楼,就站在路边老老实实等着慕寒渊,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慕寒渊说她就答应,偏偏没有半点受到胁迫的感觉,那个男人虽然强势冷漠,但是从来没有逼过自己。
慕寒渊,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细腻。
慕寒渊对于时间的精准掌握已经让安羽倾怀疑他是不是在嘴里含了一个计时器,看着熟悉的黑车缓缓停在不远处,一颗心瞬间恢复宁静。
慕寒渊在外从来不随便下车,他恨不得自己的鞋底比你的鞋面还要干净,所以不论是什么理由让他出现在这里都足够让安羽倾感动不已。
司机赶紧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道修长的身影自车内而下,顶着身后从头而泻的阳光,俊美得不像是一个真人。
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纷纷驻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恨不得在慕寒渊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安羽倾心想要不是慕寒渊周身的气息过于凌冽,这些女孩子早就冲过来了,而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头闪过莫名的不舒服。
慕寒渊从容地走向安羽倾,姿态优雅,仍旧是坚不可摧的完美形象。
安羽倾呆呆地看着他,直到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受委屈了?”对视了几秒,慕寒渊率先开口。
安羽倾回过神来,想了想摇摇头:“也不算受委屈,就是继续待下去肯定要吵架。”
“吵架就吵架,吵不过就打。”慕寒渊皱眉说道。
安羽倾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角攒出满满的笑意,望着慕寒渊的眸子盈盈闪烁:“二打一,其中一个还是大老爷们,我不一定打得过。”
慕寒渊心头微窒,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安羽倾这个样子:真心笑起来比什么都要干净。
慕寒渊上前理了理安羽倾耳畔的碎发,想了想直接将束发的丝带扯了下来,墨发披散在安羽倾肩头,男人俯身抱住她,全然不顾安羽倾瞬间僵硬的身体。
“打不过就多撑几分钟,等我赶到怎么说都能打得过。”慕寒渊好听的声音在安羽倾耳畔响起,“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少说也让我‘调教’了不下十次,怎么还是不习惯?看来还是我进度太慢,今晚让你好好习惯习惯。”
慕寒渊声音一显放肆轻佻安羽倾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女子立刻苦着一张脸从慕寒渊怀里出来:“慕少,我们再商量商量。”
慕寒渊眼神看着前方,周身气息瞬间冷凝起来,倒是温柔地拍了拍安羽倾的后背:“晚上再说,现在陪我去吃饭。”
“哦。”安羽倾应道。
安羽倾满脑子都在想慕大神晚上的“调教”,所以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妥,直到慕寒渊将她塞进车里。
洛岸跟安羽然就站在不远处,因为光线原因安羽倾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并且也懒得看。
黑色的高档轿车蹭着阳光,快速驶过。
很多年以后,洛岸每每回忆起这样的场景就觉得心痛难忍,如果当时他没有畏惧慕寒渊的眼神毅然决然地追了上去,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慕寒渊带着安羽倾来到一家装修古典的餐厅,车子拐了好几拐才找到了这么个地方,这倒是出乎安羽倾的预料,她以为大神会带自己去西餐厅,却不曾想会是这里。
安羽倾饶有兴致地走过一座木桥,趴在栏杆处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芙蕖,因为木桥跟水面贴得很近,而栏杆也不是特别高,所以安羽倾就继续探出身子想要看看那些芙蕖究竟是不是真的,要知道在这么一个现代化气息浓郁的社会拥有这样一间古香古色的餐厅,也是一种本事。
慕寒渊心头一跳,赶紧上前几步抓住安羽倾,迎着女子诧异的目光慕大神十分淡定:“这水很深,掉下去谁捞你?”
安羽倾此时心情很好,眉眼笑得弯弯的,回答地理所应当:“你啊!”
慕寒渊有些晃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她美,却从不知道这样的她更美。安家,到底是辜负了她十年如花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