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随风漂流之间,且小心翼翼地攥住一些希望,而这个男人就是她在最彷徨无措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希望了。
段墨渊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的冷笑来,果然,自己在洛盼桃的身上种下的蛊毒有了奇效,洛盼桃的意志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可是如今也已经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段墨舒。
即便是在面对一张与段墨舒一模一样的脸,洛盼桃也完全没有半点的记忆。
而现在,段墨渊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洛盼桃的心头种下关于他的最深入的印记。
这么想着,已经端起了身边的小碗羹汤,放到了洛盼桃的面前,说道:“乖,这一点红枣莲子汤,你且喝下去,你喝下去了之后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洛盼桃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生起了许多的暖意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只沉沦在没日没夜的梦境中,且这梦境里,到哪里都是棉花一般的白,是苍白。
她的眼神中泛起了淡淡的柔情来,递过来了段墨渊手中的汤碗,小心翼翼地将羹汤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段墨渊心满意足地看着洛盼桃吃着羹汤,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搭在了洛盼桃的肩膀上,这个女子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触动了段墨渊的柔肠,如今看着,更是这样。
思绪突然之间就飘飞到了之前,他原本想要夺了洛盼桃的清白,却被一群不知好歹的死士给坏了好梦,且在那之后,肯定是给段墨舒一亲芳泽创造了机会不过这一切对段墨渊来说都没有所谓。
毕竟他不在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不是被人穿过的破鞋,只要这个人最后能属于他的,就够了。
等到洛盼桃已经将碗里头的羹汤给喝完了之后,段墨渊又用手帕在洛盼桃的嘴巴上轻轻地擦去了。
洛盼桃的眼神中终于还是被不断浮起的迷茫给给占据了,她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公子,我究竟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
段墨渊的眼波流转之间,早就生出了许多的解释来。
这个谎言他已经编造了很久了,且洛盼桃如今对自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想要将洛盼桃的思想给篡改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装出了有些犹豫的样子来,淡淡地说道:“盼桃,有些事情,我是不应该与你讲的,毕竟,你有权利在无忧无虑的状态下生活着。”
说着,已经难掩住自己眉眼之间的落寞,背转了身子去。
洛盼桃的心里头狠狠地沉了下去,难道说这个公子所说的事情有她的梦里所出现的是一模一样的?
梦里的自己,与母亲一块被仇人追杀,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母亲失足掉了下去,而洛盼桃也正要玉碎的时候,却被一个腾空而来的人救出,难道说那个救了她的命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
这么想着,已经沉沉地说道:“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盼桃如今也不认识什么其他的人了,到时候公子就算是让我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段墨渊的眉宇之间荡漾出了淡淡的喜色来,他千辛万苦可不是就为了要达成这样的结果么?
在清冷的话语中,段墨渊半推半就地说出了洛盼桃的“身世”来。
“你与你的母亲是隐逸阁阁主的后代,当年隐逸阁在武林中的名声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朝廷的心头病,正好也遇上了政权更迭的时候,当时的太子殿下,因为担心隐逸阁的势力越来越大,就生出了要将你们尽数铲除的想法。”
段墨渊说着,眉眼之间流露出了许多的心疼来,洛盼桃且听着,只觉得有怨恨在不断地渗透到她的骨血中。
想了许久,她才红着眼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母亲是在那一次的大清洗之中去世的?”
若是真的按照段墨渊的说法的话,倒是和自己梦中的境况不谋而合了。
段墨渊微微地颔首,他的唇齿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惋惜,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洛盼桃的青丝了,他沉沉地说道:“盼桃,我觉得你就是老天爷赏赐给我的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洛盼桃对面前的这个男子带着天生的亲切感,但是当他的手掌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的时候,她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沉。
这种表现在脸上的惊恐很快地就被段墨渊捕捉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如今你是有阴影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定是做不出这许多没有良心的事情的。”
有淡淡的尴尬从两人之间流转了过去,洛盼桃看到段墨渊这样急忙辩解的样子,心里虽然心疼,可是听到他所说的阴影的时候,心里头忍不住沉了下去。
她有些奇怪地问道:“阴影?什么阴影?”
段墨渊的眼眸中这才突然之间闪现过了一丝的慌乱,他背过身子去,慌乱地说道:“是我说错了,并没有阴影。”
段墨渊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是让洛盼桃更加地不信了,她稍微地转换了自己的姿势,淡淡地说道:“公子若是不与我说个明白,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
如此说着,已经是从眼眶中流出了两行的清泪来。
段墨渊要的就是这种被烘托得刚刚好的氛围,他且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淡淡地说道:“其实当初太子殿下看到你很是清秀动人,曾经动过要将你占为己有的心思,只是后来你很是忠烈,就不断地反抗着,太子殿下没有办法,只好纵了你去,在那之后,他就更加加重了对隐逸阁的恨意,在第二年的春季,就发兵讨伐隐逸阁,你的母亲因此死于非命。”
“什么?”
洛盼桃听了段墨渊的话,差一点从床上跌落下来,若不是段墨渊去扶着,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摔在了地上了。
她的眉眼之间生发出了寒凉的意思来,只狠狠帝说到:“这个太子殿下为何这般人面兽心,如今且在哪里?”
其实洛盼桃对段墨渊说的这些话是存了一些自己的思考的,她冷眼看去,自己所在的这处宫殿,很是富丽堂皇,且其中有许多的装潢,看起来也是皇宫中才能有的。
若说太子殿下是另有其人,那面前的这个男子又是谁呢?
可是一旦等到洛盼桃要多思忖半分,脑袋里就好像是有千万分的疼痛袭来一般,她暂且地停住了思考,将注意力集中在段墨渊的回答上。
“这个人与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他为了排除异己,将我流放在外,后来多亏朝堂之上的文臣们上表,才将我接回了宫中来,至于他嘛.”
段墨渊稍微地停顿了片刻,眉眼中很是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段墨渊个样子,洛盼桃的心里头说不上的滋味掺在了里头,如果说这个男人真的有自己所说的那样高风亮节,这个时候也断不能表现出这般得意洋洋的样子来吧。
虽是这么想着,却也少不得要认真地听着段墨渊说话,生怕是遗漏掉了任何的有用的信息。
“他犯了父皇的大忌讳,被父皇发配都了边疆去,可是他没办法过那样的苦日子,中途就逃跑了,如今人应该是在梁宇国才对。”
段墨渊说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已经落在了洛盼桃的身上,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装出了想要安抚她的样子,言语之间是让人沉溺的深沉。
“盼桃,你放心,如今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你明白么?”
洛盼桃从骨子里头就是个倔强的人,如今听了段墨渊说这么多,心里头怎么会不恨那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她只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皇子,从前的太子殿下,叫什么名字?”
段墨渊冷眼看着面前的洛盼桃,倒是有些许的冷静在里面。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他怎么更改洛盼桃的记忆,骨子里头流着的血液已经说明了一切,洛盼桃想着如何刨根究底也好。
至少这样一来,自己就多了一个恨透了段墨舒的朋友,且按照段墨渊对段墨舒的推断,只要他发现了洛盼桃失踪了,肯定是要火急火燎来救人,到时候只要在洛盼桃身上多加了几重的毒性子在里面,定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这么想着,段墨渊就缓慢地吐出了几个字来:“段墨舒。”
说着,眼睛已经沉沉地落在了洛盼桃的身上,其实对于段墨渊来说,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否让洛盼桃的脑海中完全消除了对段墨舒的记忆。
可是如今看着她那迷茫的样子,且在口中喃喃自语道:“段墨舒?”
段墨渊颔首。
洛盼桃有些默然,可是手却分明已经攥在了被子上,她的指甲中渗透出了淡淡的血丝来,那是她对这个人恨之入骨的表现,这么想着,已经沉沉地说道:“他可会再回来呢?”
纵然是之前段墨渊多么地看不起洛盼桃这样在乱世漂浮中的女子,可是洛盼桃的这一问,当真是让他震惊到了。
原来女子的心思中未必只是要寻觅到一个如意郎君的,原来洛盼桃的胸中有沟壑,只是这些事情来日方长,现在段墨渊想要的,却是如何占有她。
男人就是这样的,一旦开始用下半身开始思考问题了,一切就想要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
他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说道:“如今他只如丧家之犬一般,怎么可能再回来?但是若是引诱了他,也许还有一点可能。”
说话之间,段墨渊已经慢慢地坐在了洛盼桃的身边,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头带着星光,洛盼桃虽然愚钝,却明白段墨渊这求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