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倾倾还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在抓住舒寒的脚踝之后,她微微舒了口气,却是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把短剑来,扬着头对萧溯道:“王爷,我今天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现在我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放手,让她陪我一起死,要么,现在就杀了她!”
说着,她也不等萧溯做出选择,就直接扬起手中的短刀要往舒寒身上刺去,简直就是疯了!
舒寒吓得大惊,身体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绑着她手腕的绳子竟然就松了,在常倾倾的短刀还未刺入之前,两人的身体就随着峭壁直直往下降去。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要去见马克思了,这是舒寒脑子中最后的反应。
然后她震惊的看见,萧溯竟然也伸出手跟着她一起扑下来了,只是他们的手之间,却差了那么几毫米的距离。
萧溯跟着下去之后,傅莫歌看着舒寒几乎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跳崖了,四人一同跌入悬崖,正好凑够了一桌麻将!
然而舒寒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萧溯看,有些怔忡地,在发现傅莫歌也跟着一起下来之后,她心中又是一惊讶,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坠落。
就像是掉落了无底洞一样的感觉,但心底某处,却始终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闪耀,如同黑暗中不灭的微光。
第二天,一道震惊全球的国际新闻传了出来:南唐的皇帝,和北盛的宴清王,在同一天里,一前一后的往战场的西边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两国都派去不少人员探察,可是只在西边密林之后的悬崖处,发现有打斗的痕迹以及不少箭矢,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却未见一人,而两位的消失,也没有其他线索。
根据这种情况看来,难道……他们真的归西了?还是西边去取经了?
现在两国都已经派出不少搜查队员赶往悬崖下面去找人,预知结果如何,还敬请期待待续……
只不过,这事只有北盛军营里的人知道远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他们谁都清楚,先是常倾倾带着王爷的小蜜往西边去后,王爷才追了上去,这肯定是一场纠结的三角恋大战,只是他们很不解,这事和南唐皇帝能扯上什么关系了?怎么他也参与了失踪?
*
傅莫歌醒来的时候是夜间,周围漆黑一片,他感觉到浑身都是湿透的,秋夜的寒风吹在身上十分的冷,他的心也是冷的。
月色撒下清亮的光辉,半月印在漆黑的水中,傅莫歌慢慢坐起身,周身寂静如死,他发现此刻的自己似乎是在岸上,他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掉入了水中,然后又被冲上了岸,这才保住了性命。
只是暗夜中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视线极度不方便,但是他却没忘记,他是跟着舒寒一起掉入悬崖的,此刻他已经醒来了,那舒寒呢?她在哪里?
傅莫歌在周围找了找,过了半刻钟后,才总算在岸的另一边找到了舒寒,此刻她还在昏迷之中,傅莫歌探了探她的情况,当发现舒寒还有呼吸时,才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她还活着,那便好。
……至于其他两个,他才不管,死了最好!
傅莫歌将舒寒移到较为干燥的地方,然后在周围找着可以烧火的东西,他不敢离开太远,因为舒寒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只在四周找了点简单的燃烧物,然后傅莫歌又选了个平地,燃起了火堆。
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也让傅莫歌看清了些周围的情形,这里就跟山林差不多,只是具体情况,还得等天亮后才能摸清,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衣服烤干,否则就算没摔死,这大秋天的,也得冻死。
傅莫歌将火堆燃起后不久,在他的呼唤下,舒寒也渐渐转醒了,她睁开眼,眼角旁似乎在闪着红色的火焰,舒寒抬眼看去,就见到在火光的照耀下,傅莫歌那张俊美依旧的脸,她怔了怔,然后才慢慢动了动身体。
身上很难受,有种全身骨头都移了位的感觉,而且还非常的冷,身上湿漉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见舒寒醒来,傅莫歌眼睛微亮,连忙问道:“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舒寒摇了摇头,只是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要说不适,她现在全身都不适。
但身上应该没受什么重伤,倒是不要紧,舒寒只花了点时间,就让身体恢复了一些,只是他们现在必须快些将身上的衣服给烤干。
舒寒又不由想起寻宝的那次萧溯用内力帮自己烘衣服的情景,再次感叹有内力的人就是好,不过现在看傅歌这种高手自己的衣服都还得用火烤,估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也是没力气给自己烘衣服了,真是再高的手,也经不起摔!
索性捡回了一命,能想到萧溯给自己烘衣服,舒寒自然没把萧溯给忘了,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他们两人,问道:“他们呢?”
萧溯和常倾倾呢?
虽然常倾倾的死活她不关心,死了最好,但她现在却很想知道萧溯怎么了,按道理来说,他这种主角光环这么闪亮的人,也不应该到这就挂了吧?
傅莫歌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点受伤,他跟着她跳入了悬崖,她醒来后看到他,却什么都不问,也不关心她自己,只急着问其他人。
傅莫歌敛了敛眸,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醒来之后只找到了你。”
虽然傅莫歌不关心其他二人的死活,但他方才也看了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那两个人,是生是死,他也无法断定。
两人身上都是湿的,而前方明显有个深潭,舒寒也猜到他们肯定是从上面掉下来落到了这水中,那萧溯他……会不会现在还在那水里?他可千万不要没被摔死却被淹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舒寒几乎就想跑去水中找人了。
顺着舒寒的目光还有她那担忧的神色,傅莫歌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打消了她的念头道:“若他们也落入了水中,此刻也必然会像我们一样被冲上岸,至少也会浮起来,可是我方才看过了,那水中并无异样,我想,他们应该是掉到了别的地方。”
顿了顿,他看见舒寒有些落寞的神色,又道:“我们先将衣服烘干,休息一夜,等天亮了再找找吧。”
舒寒知道傅莫歌说的有理,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后烤衣服。
过了两三个小时,两人身上才总算变得干爽起来,舒寒也觉得有些疲惫了,但她却睡不着,她看了眼旁边低着头的傅莫歌,想起他一并跟着跳下来的情形,抿了抿唇,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也会出现在上面?”
傅莫歌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眼眸却比火光更亮,看了她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城楼上瞧见有人策马往西边去,当时我有种直觉,那就是你也在那马上,所以我决定跟过去。”
只是他没想打,一到上面就看见了舒寒被人吊着威胁的情形。
其实舒寒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跟着一并跳下来,也许是心中有答案,最终,舒寒还是没问出来,只是低下头,小声对他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傅莫歌摇了摇头,道:“你不必觉得亏欠,这是我自愿的,更何况,我又没死。”
其实在刚才他发现这里只有他和舒寒两人的时候,傅莫歌的心中是有些庆幸的,他觉得这也许是老天故意给他们创造的独处机会,能够在这样的情形下和她待在一起,傅莫歌心中反倒有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并不是那种强烈的高兴意味,反倒有些涩涩的,他只是觉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舒寒便不会想着要离开他,他只要看着她,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满足感。
舒寒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说,她无比兴庆傅莫歌没死,如果她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她活着傅莫歌却因她而死了,舒寒想,她大概会觉得愧疚一辈子,但眼下,她更担心的,却是萧溯,好歹他们两个已经安全了,可是萧溯在哪?
傅莫歌也没再说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在火光下,渐渐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就这么沉默了没多久,也许是身体的透支,身上渐渐涌起强烈的倦意,两个人就这么在火堆旁将就着睡着了。
奇迹般的,这一觉倒是睡得很好,除了夜间有些冷,也没发生其他情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燃尽了,清晨的寒意侵袭而来,舒寒有些冷的抱了抱身体,然后就这么被一阵寒风给吹醒了。
傅莫歌也是刚刚醒来,睁开眼睛,入眼的尽是高高的悬崖峭壁与成片的丛林,还有前方一大汪深潭水,环境十分的清幽寂静,两人慢慢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在前方的水源洗漱了一番,此时还未到冬天,这里的水却有种刺骨的寒冷,却也刺激起了人的精神。
简单的洗漱完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往前面的树林中去看看,一来是找人,二来也是看看这地方有没其他出去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