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狂!老孔雀!
这就是曾经念念不忘的小妞妞对自己的评价吗?这两个词,一直盘旋在徐有终的脑中。
随父母回国后,他第一时间就跑到那条记忆中的胡同,寻找老槐树下的小妞妞。
只是那里只剩下残垣断壁,住在那里的人家全都搬走了。
徐有终站在写着雪白的“拆”字的断壁前,微微有些失神,但很快便打起精神。他自信地对自己说,没关系,只要是我想做,世上没有能难到我的事情。一定可以找回我的小傻妞!
他查阅这一带的所有户籍资料、学校信息、甚至社区医院资料……所有能想到的一切线索,查找小妞妞存在的蛛丝马迹。徐有终相信,属于他的小妞妞一定在某个地方同样思念着他。
可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小妞妞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但是他依然乐观地坚持。他用最笨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去寻找——
他把那片拆迁的全部住户的信息都找出来,那段时间一有空他就会按照信息,一户一户地去排拜访、排除。那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他却做得极有耐心。
几经周折,他找到在郊区居住的一户老人家那里。院子里有一棵老梅树,那时开得正浓。树下是一位老人,身形消瘦气质儒雅。
他有种预感,小妞妞就是这家的。他从那位老人的神态中,依稀找到小妞妞的影子。
可是老人却十分遗憾地告诉他,妞妞并没有在这里。
徐有终离开,却并不相信老人的话。他又一次仔细查找所有的线索,依然指向这户人家。
他再次来到老人面前,看到老人有些意外的表情,十分笃定老人骗了他。
他问老人,为什么要骗他,他只是小妞妞的朋友。
老人目光矍铄,像一把被岁月磨砺过的宝刀,透过他年轻的脸庞似乎在看别的什么人。
徐有终可以断定,老人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最终,老人告诉他一句话,“我家妞妞十分可爱,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上她的,所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失落……”
他的话虽然有些伤人,但徐有终并不觉得有多难受,他甚至有几分雀跃,至少可以确定,他找到丢失的小妞妞了!
至于老人对他讲的话,他选择故意忽视。
他喜欢谁,想和谁做朋友,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他要去见可爱的小妞妞!
顺着老人家的线索,终于在小妞妞校门口,他看到了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小妞妞。
她走在明媚的阳光下,依然带着可爱的笑容。那么多的人从学校门口走出来,徐有终站在马路对面,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站在校门口,小妞妞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似乎在找人,就像当年站在树下等自己一样的表情。
徐有终的心跳得厉害,有点紧张。她是看到自己了吗?
徐有终身影动了动,站到更显眼的地方,想象着小妞妞会看到自己,然后高兴地跑过来,和自己撒娇,然后告诉自己,她在“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但是小妞妞的目光从徐有终的身上划过,没有一丝停留,落在不远处一个胖胖的身影上,然后她朝着那个男孩子跑过去,眼中带着星光,像当年跑向自己那样……
徐有终真的呆掉了,设想过千万次两人见面时的样子,却独独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他一遍一遍地问,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那个男生那么胖,像只滚动的大肉丸子!他的小妞妞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他跟着他们,看到大肉丸子用单车载着小妞妞,没一会儿,小妞妞就在单车上哭了起来,大肉丸子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还带了些得意,他是故意气哭小妞妞的!
徐有终很生气,他听得小妞妞的哭声,心都要被扭碎了,大肉丸子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大概走了半条街,大肉丸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冰棒,凶巴巴地递到小妞妞的手里。
小妞妞挂着泪珠的小脸一下子就笑了,眼睛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晶莹的泪珠,她却只记着手里的冰棒。
然后小妞妞又坐在大肉丸的车上,两人一起往回走,小妞妞手里举着冰棒,脸上洋溢着刺眼的笑容,纤长的两腿一晃一晃的,看上去比以前更像个傻妞!
徐有终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