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辉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反正比那个不阴不阳的程远山可爱!”
顾挽澜不太明白,怎么又扯上程远山了,难道罗明辉也和他打过架吗?
两个人又笑着聊了一会儿,期间有一位和蔼可亲的老阿姨笑咪咪地过来,又帮着顾挽澜检查了一下身体。
徐有终叫她“白姨”,很熟络的样子,可能是他的私人医生,他追着向她确认,顾挽澜的病是否大好。
白姨从没有见过徐有终这样在乎一个人,想了想,和气地告诉他,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好呢?不过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细细休养几日,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罗明辉和顾挽澜又胡乱聊了一会儿,看看她精神不错,徐有终照顾的也挺细心,便放心了。
因为今天太晚了,天气冷,他打算明天暖和些再来接她回家,今天就还得麻烦徐有终再照顾一晚了。
临走前两人又去外面的房间里嘀咕些什么,顾挽澜也不想问,看到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小屋,生出一种烦闷不安来,不知做些什么才好。
顾挽澜也有些累,躺回床上,却睡不着,睁着眼打量着房间。
雪白的墙壁,一副大气的鹿角大剌剌地挂在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壁上,带着张扬霸气,像极了主人的风格。靠窗的角落里,摆了一架高倍天文望远镜,对着窗口天空的方向,不知房间的主人是否通找到外星人的踪迹。
顾挽澜转着乌溜溜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房间的角角落落,这里充斥了太多的东西:木吉它、航母仿真模型、飞镖……她对于这个世界也充满了好奇。
顾挽澜双手攥着被子,深吸了一口气,徐有终独有的气息便充斥鼻息,她方才惊觉,这房间居然是徐有终的卧室!
这个认知让顾挽澜惊出了一身凉汗,她條地红了脸,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沉甸甸的。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及多想,只好飞快地把眼睛闭起来,当只驼鸟好了,一觉睡到明天天亮。她打定主意,决定这样装睡最好。
徐有终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见到顾挽澜闭着眼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顾挽澜最近一直在躲着他,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到她,她却病了,体温高得吓人,一直不停地讲着胡话。这些事情都让徐有终感到不安。
他甚至有种感觉,顾挽澜正在离他越来越远,无论他想什么办法,怎样去拉近两人的关系,顾挽澜都在执拗地拒绝着。徐有终感到沮丧。
这几日,他一刻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仍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害怕下一秒钟,她便会离他而去,就像数年前那样。这种想法让他深深地恐惧,他不知道若是再次失去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想象,也不愿意去想,他只想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他慢慢地靠近,在她床头坐下,习惯性地捉着那只软若无骨的纤手,那手却微微地一颤,然后他看到顾挽澜像小扇子似的睫毛也微微地动了动,像迎风而立的花朵般轻轻颤动,调皮地泄露了她装睡的意图。
徐有终不禁暗自轻笑,刚才产生的沮丧和无力感都消失了。他觉得自己真的爱极了眼前这个装睡的姑娘。无论她是笑是恼,都会让他心动。
她的那点小心思,让人一眼便可以看穿,偏偏她总是自以为是地喜欢这样抖着“小聪明”。但徐有终并不介意,至少她是这样生动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想着想着,徐有终的嘴角轻轻扬起,然后无声地咧着嘴笑了,他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果然烧已经退了。
当然毫不意外地,当他的手接触到她光洁的额头时,感到她的身子也抖了抖,睫毛动了动。徐有终不动声色,佯装不知,心里却乐翻了,他很满意自己几天来的辛苦,终于有了令人高兴的结果,紧绷的俊颜也露出了些许放松的神色。
然后徐有终自言自语地说道:“嗯,烧是退了,”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衣服好几天没换了吧,得把衣服换下来,也许好得会更快……”说着手脚俐落地就朝顾挽澜的领口伸来。
这下傻姑娘顾挽澜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下子睁开眼睛,一脸警惕地盯着徐有终落在空中的手,还不忘自己装睡这回事,急忙打着哈欠道:“我刚才又睡着了吗,真是太累了……”
徐有终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好笑,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