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儿,这可是万岁爷赏赐下来的三朝景云瓷器,可换回一座城呢。如果摔坏了,十个你脑袋都不够赔!”容嬷嬷就是容嬷嬷,这份狠劲丝毫不亚于《还珠格格》里的那一位。
苏祸水瞄一眼趾高气扬的老女人,再瞄瞄头上的花瓶,疑声问:“这个花瓶,真有这般值钱?如果掉下来,换做你,你脑袋会不会被搬家?”
“那当然,万岁爷赏赐的东西岂是咱们奴才能碰的,谁摔坏谁就等着脑袋搬家去!你站好了,动什么动,当心把花瓶摔下来!”容嬷嬷拎着铁尺,又往苏祸水身上拍了一下。
“啪!”苏祸水顺势头一偏,头上的花瓶就这样掉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哎哟,我的脖子疼,腰也疼,容嬷嬷,你难道不知道咱是顶着万岁爷赏赐的花瓶吗?你居然还敢打我,直接导致花瓶落地……哎哟哟,你完了,我会如实禀告王爷,说你目无皇上,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苏祸水扭扭脖子,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花茶,喝下。
早该这样做了,她真是无聊,陪着老女人玩个什么劲。比起作恶闹事,那女人还嫩着呢!
“你,你胡说,分明是你摔的瓶子!”容嬷嬷本来就是一介看主子脸色行事的奴才,如今事故一出,顿时脸色都变了,指着苏祸水气得浑身颤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恶人先告状,容嬷嬷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他治你的罪……”
“去吧去吧,就这把老骨头,哪里比得过咱的耳边风?你说说,咱们一起找王爷对峙,王爷会信谁的话?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还敢折腾我,真活腻了你!”苏祸水手一扬,身子一晃,“噼里啪啦”,屋里所有的瓷器包括她刚刚用的茶壶茶碗全都被扫到地上。
碎得好不爽快,眨眼一片狼藉。
容嬷嬷眼白上翻,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抖抖索索指着她:“贱蹄子,你当真是活腻了,居然敢把这些瓷器都摔烂,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可以换回多少城池……”
“不知道,我是乡巴佬。不是要去告状吗?你去啊,你去啊,我一定会告诉王爷,这些都是你砸的。”苏祸水好久没有当坏人了,满眼的兴奋,拍拍老人家扑了厚厚脂粉的老脸,笑眯眯地说,“恭喜你,终于把我惹毛了。”
想必以前被她调教的宫女也是如此凄惨的吧,她这算不算给那帮人出了口气?
容嬷嬷跳脚,哼道:“我才不信,王爷会听你的话,我这就去禀告王爷……”后面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咙里,出不来落不下,于是只能睁圆细小的眼睛剐向苏祸水。
苏祸水当然直接无视,一脸坦率无所谓,就像点人穴道摔瓶子这事情都不是她干似的。“哎呀,我倒忘了,你腿很长,嘴巴很毒,万一我说不过你怎么办?所以嘛,只得暂时委屈你了,孰是孰非,明日自会见分晓。”
伸个懒腰:“本小姐明天还要见陛下,恩恩,要先去会周公了,女孩子家家晚睡不好。”就扔下孤苦伶仃的老人家独自心酸去……
最煎熬的不是死亡的到来,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容嬷嬷遇到她,注定要寝食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连连宇果然验收劳动成果来了,却被满地狼藉给吓了一跳。脸色青黑,质问苏祸水:“这是怎么回事?”
苏祸水指着容嬷嬷,非常不客气地道:“她摔的!”
“容芙蓉,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可都是皇宫里的珍品,有些还是万岁爷的赏赐,你竟然敢摔了!”王爷就是王爷,再怎样也是狐假虎威惯了,何况连连宇还是这样一个暴肆成性的主,只需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咚!”容嬷嬷吓得腿一软,立马跪倒地上,焦急地比划着两手,然后使劲磕头。苏祸水这会儿解开她的软穴,可没有解开她的哑穴,于是这罪名任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磕什么头,晚了!”连连宇阴鸷地盯着苏祸水,却看也不看她,王者素来独断,“来人,把这贱人拉下去!”
侍卫得令,上前把无语泪流的容嬷嬷拖走。苏祸水眸中闪过一丝可惜,他没明说怎么处置,看来是打算背后私了吧。无论什么时代,后门总是比较好走。
“怎样,满意了?”握起拳头,连连宇眼里满是暴戾之气,杀气腾腾。
苏祸水也没指望把他当白痴糊弄。耸耸肩,大方地承认:“很满意。”你敢威胁我,我就敢收拾得你连老妈都不认识!
“有这份气魄,在皇宫想必也弄不死你。”连连宇哼了哼,对身后一排侍女吩咐道,“把这屋子给收拾了,服侍姑娘沐浴更衣。”然后大步走出去。
这样就完了?她还有一大堆理论没说扯出来呢!苏祸水无语撇撇嘴。
一身粉色百蝶穿花大红抹胸宫装,蓝紫丝带披肩随风舞动。半梳流云髻,上插垂珠流苏金步摇,愈发衬得肤白胜雪,长发两缕从鬓间滑落,乌黑的色泽使得脖子愈发修长,
眉如远山黛自来,目含秋水波光潋,行走间一步一婀娜,一步一生姿。举手投足间,魅惑与清纯交错,如出淤泥不染的白莲,又不失牡丹的华贵大气。
是天使,又是魔鬼,只需一个眼神,便教人沦陷,飘飘然不知身处何处,挪不开,移不动,脚步就这样定在原地,目光就这样绞住,不得超生。
才出房门口,已惊痴一干人,目击者大都立马石化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