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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和平雪(6)

阅兵台已被扒了三分有一,满场凌乱都掩在雪下。白雪皑皑,盖了整个世界。祁登上半个阅兵台,眼望大雪鹅毛似的飘落,油然想起初提干时,老连长在军人大会上宣读了提干命令,下午司务长把干部军装送到床前,自己穿上四个兜的军装,激动得心跳咚咚,整夜辗转不能入睡,来到这阅兵台上。那时候,皓月当空,万籁俱静。兵营如泊在黄河故道的一只空船。正值秋后季节,营外的庄稼地在白日遭了深翻,那木犁还在田间立着,老牛在棚下吃草,把式在槽头蹲着抽烟,蚊子嗡嗡地响叫。然这兵营的阅兵台上,洗着月光,风阵阵扫过,农田的幽幽新香吹来,祁呼吸着清新的幽气,听着夜韵,看那各连的游动哨不睡的夜雁样走动,高高地站直在阅兵台上前望,空旷的阅兵场尽收眼下,更不禁心潮激荡,想终于提干了,凭着自己三年士兵生涯的学识和本事,凭着全团的排长中,仅有几位亲历过战争,而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自己又是最为年轻的,一定要大干一场,连长、营长地升上去,在四十岁之前,甚至刚有三十五岁,就成为一团之长。到了那时,这个兵营就是团长的,团长就是这只泊船的船长,想将船驾往哪里,就驾往哪里。一年一度的八一阅兵,自己立在阅兵台前沿最中央,架起右胳膊,作长时间致礼。全团官兵,组成块块方队,肩枪整步,阵阵排排,从自己目下跨过,脚步声齐齐如倒伐树林,口令声震颤云霄。一个团的人马,在那一刻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为了让我检阅,都是为了让我道句好评。想一想,那个时刻,是何等灿烂,何等辉煌,是人生中,那么壮观的一页。妻子为自己荣升团长而不知如何是好;孩子上学,兴许可以用小车接送;父母为儿子是一位团长,到镇上赶集时,镇长一定要拉到家中吃饭,到了县城,县长也要问一声,家里有什么困难……

那一夜,祁立在阅兵台上,整整站下四个小时,丝毫不觉腿酸,直到月落星尽,操场沉入暗色,阅兵台黑迷迷一片,潮露也悄然上身,他才款步回到四连。回想那个时候,祁心中涌起淡淡酸楚。几年时间,部队大整编,镇上的师部成了团部,这兵营的团部,成了营部,阅兵台终于无人问津,聊闲地搁着,阅兵壁权做了几年电影的幕布,如今也被扒残,明日就可扒尽。这儿什么也不再有,只有干干净净一场大雪铺盖。祁想人世沧桑,这阅兵台也人世沧桑。自己年届三十,做连长的第一件事,料不到竟是来扒阅兵台,且还是前跑后跑,一再一再地要求来扒这阅兵台,怎么竟就这样做了呢?怎么竟就这样了呢?

大雪依然飘飘。终因祁是一连之长,他站在这封雪的阅兵台上,便召唤来了四连各排的兵,罢了饭,不作歇息,都跟着干起活来。

杨没来。祁想他在屋里和妻做了那事吗?

苗带着一排,爬上了阅兵壁。二、三、四排,也都操了工具。上午那叮咚响杂的声音,重又在雪天弥漫。阅兵壁矮了,祁也爬上,苗说你下吧连长,危险。祁说有啥危险,一九八三年在中越边境,我们潜在四十米高的峭壁上爬了三天三夜。苗便无可再言,独自干起来,将兵们砸掀的砖块,一一朝下扔去。阅兵壁上,以班为单位,分左、中、右三段,各班进度不一。无疑最累最险的活儿,是不断地抡锤。苗不抢了,然上午抡的几个兵,下午依然地抡。祁对几个班长说,换着轮。班长们都说,不让换的,他们都还不是党员。祁想起那个入党指标,心里浸出一股怪味。他在阅兵壁上歇了一阵,干了一阵儿,下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

营长、教导员、杨立在壁下。

祁说:指导员,你回去陪陪家属吧。

杨说:让通信员把她送走了。

祁说:走了?

杨说:走了。

祁说:你真该留她住一夜。

杨说:她想住十天半月呢,我让她走了。

教导员说:你让她住嘛,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杨说:连队这么忙,不能让她误了工作。

营长说:出差路过?是专门来的?

杨说:专门请假来看我。

营长说:为了工作,也不能不近情理。现在人会到哪儿了?

杨笑笑:起码上车了。

教导员说:扒完阅兵台,批你几天假回家。

杨说:谢谢营首长,突击完了再说吧。

雪落在脸上,果真又热又疼。祁忽然感到脸上发烧,望着政指杨,心里的酸水一浪一浪掀,如杨的话,在他内心注了什么。祁想拿眼真切地认识杨,好好看他一阵,又想何须呢,朝朝暮暮在一块,难道不认识?祁把目光投到远处,投到天边。天边被雪天封在了兵营里,就在前面一连的房舍。似支撑天的大山,巍峨在那儿,也萎缩在那儿。兵们来去的身影,是被雪迷蒙在山腰上的石柱。你就真的认识了杨?祁问,又说,如何就不认识呢,政治指导员嘛。

雪是从早时落的,地上已积下半尺有余,扒砸的阅兵台处,不断要将积雪扫去,才能落锤走钎。通往操场角的路上,雪被压成冰道,来往的砖车,反倒显得轻巧,然人也不断在路上滑倒。祁、杨陪营长、教导员到各班排走走,说些关心的话。要走时,营长忽然对祁说,团里决定把你们四连党支部定为全团的先进党支部了。

祁很平静,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祁说定了吗?

营长说基本吧,还没向师里报。

祁不再问,也不再言语,只望着忙碌的兵们。三排有个新兵,手持铁钎撬那阅兵台的一个角,手被挤了,疼得把手在空中迅速摔动,鲜血点点,梅花样艳红在空中,凝着又滑落。这边运砖的四排,砖头不断从车上落下,兵们就抱起一只脚,在雪地跳来跳去,左右地旋转。祁说营长,评先进支部的事,团里不会再变吧?营长说一般不会,不过我说的是消息,还不是正文。祁又说扒完了阅兵台,我们想嘉奖一批兵。

营长说那是你连长的权力,也该的,累了兵们。

祁心里苦涩从脸上抹了把落雪。抹了,脸上反成了雪水,入骨的凉。营长、教导员搁下些言语上的爱护,冒雪走了。他们还要到团部开会,向上级汇报十年改革、国泰民安、成果硕硕的讨论。走了,祁就又爬上阅兵壁。这壁一层层矮短,残断如截儿房墙,再也没有往日高竖的凛威。立在壁上,望不去多远,阅兵壁仅还有几尺高低。壁上一排的兵,有几个背已汗湿,然后那汗冷成冰凌,在咯嚓咯嚓地响。苗依然手脚不停地干。祁很可怜他,想这一个入党指标落在一排,必然得由一排的兵们去民主,如民主不到苗的头上,那该是难以为情的。祁立在阅兵壁的这端,望着那端的苗,也望着别的兵,一眼就识出,他们是和苗在争那入党指标。身边的三班长,他已经整整抡了一天大锤,血泡破了又起,起了再破,一双线手套,血在手上,想那手和手套已经粘在一块,卸手套时,少不得要撕下几块皮肉。祁过去,夺下他手里的锤子,说这是干活,不是让你发疯。

他说,副连长也算我们一排的人?

祁说,他是一排的代排长嘛。

他说,那入党指标不是专门给他的吧?

祁说,给一排的,最后你们民主了他就是他。

他不再语,又抢起大锤抡舞。那大锤在空中似一只鹰,箭上箭下。祁忽然觉得,不该有这么一个指标。祁想把这指标废了,说团里又不给这指标了,那样好,那样兵们心里实落,不需如渴急的人,总被一个高挂的苹果吊着。祁知道三班长为何急于入党,三班长家乡规定,兵在部队立功,政府发给奖金一千块,入党发三千。三千块钱,团长的工资揭去日用,三年也无非存三千。有三千块钱,可以办下许多事情。祁从阅兵壁上走下来,想废了这个指标好,不评四连支部也好。不评何苦?评了何乐?漫漫大雪,别连都团在屋里读报,绕着炉火,一张报纸各读一段,然后每人举些改革好的例子,总归安闲。然祁却又想,安闲倒归安闲,日日地坐,日日地说那几句话,心中也烦,又不能随便地说,倒还不如到这雪天动动筋骨。评了总归是好,祁想我初任连长,评了也是我连长的乐事,也是我祁生涯的一页,那一页也灿了烂的。可是不评我祁就不是祁了吗?

祁站在阅兵台的中心。阅兵台四面扒了三面,余下的一面,也破了缺口。台子内里,是夯实的黄土,黄土流在雪地,漫散温温枯味,味中夹了馨香,闻起了也润人脾心。祁站着,欣然觉得心有无奈的烦乱,又不想动手同兵们一道做些活儿。祁心里像每个连队设在厕所一边的那间房仓。房子不大,但装满连队全部无用的东西,如旧了的训练木枪、不用的单双杠、破皮木马、不知什么时代的机枪脚架、脏烂的步枪背带,还有扫把、铁锨、镐头、退伍兵的旧军装、扔下的军用鞋。祁曾想整过那仓。可祁懒得差兵去整。眼下祁心里就成了那仓,七七八八地杂着,沉下一些怪味。望望这银白世界,愈发觉得心内无法整理清楚。这时杨过来,杨在帮着垛砖,那砖垛已雄伟似一段长城。杨脸挂微笑,隐藏不了内心的激悦。杨对祁说:

营长给你说了吧?

祁说说啥?

团里基本定咱为先进支部了。

说了,祁说还没最后上报师里呢。

听说是团长有些不同看法。杨问你和团长熟吗?

还熟。团长有什么看法?

觉得三营的九连支部也不错。

九连同团长熟?

团长是九连老连长,九连长是他通信员。

祁扭脸瞅瞅劳苦的天空,惨白凄凄,雪落得急切悠闲,有一阵抢夺狰狞,又有一阵稀疏飘飘。兵营的一切,都似入了远空,粗看房面和地平着的白,细看方能看见房下的墙,还有墨晕的颜色。几个一连的新兵,在操场上打雪仗,雪球飞来射去,十七八岁的笑声,银银朗朗传来。又看四连已经力竭的兵们,都苍老到上岁的耄样,祁说评了四连更好,不评了也随它去吧。

杨说,那是,评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杨对祁这种油生的漠然,心存着虑忧,他歪头看着祁的脸,静过一刻,又说不评了四连,倒真苦了兵们,一场辛劳,有了什么?

祁想评了又有了什么?

杨说连里党员倒是多入了一个。

祁想少了一个又有什么?

杨说炊事班的伙食不错。

祁想伙食好了又如何?

杨说这天不停地下。

祁想由它下吧,难道能下成东北哈尔滨?

杨说连长你到一排看了吗?

祁说看了。

杨说副连长能把指标争取到吗?

祁说困难。

杨说让他入吧,他心切。

祁说都心切。

杨说苗该有意地做些工作。

祁说多干些活?

杨说一排还没人受伤,苗要多少流点儿血,到卫生所住一天半天,谁能不同意了他?

祁望着杨的脸,正面地望。

你家属该上了车吧。

早上了。

你该让她住一夜。

不能让女人们误了工作,女人就那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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