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老五,乌老大还在呢,用不着这么高的声音吧。”另一个声音懒洋洋的说道,隐隐的还含着些许的笑意。
屋顶上诸葛笑笑他们从瓦片之中看到了下面的局面——
不大但是封闭的屋子里,最上座有两张位置,但是只有乌老大一个人坐在上面。乌老大的左右手边各有三张交椅,左边三人,右边两人。右边的两人分别是他们已经见过的戚老二和郭老三。左边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青灰色衣着的中年人,年纪四十左右,一张脸显得有些白,眉毛是白色的,唇红,不见胡子,有些诡异,应该就是戚老二说的阕老五;第二个是一个穿着暗黄色衣服的女人,脸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头发却是一半黑一半白,手指细长无比,指甲都是黑色,闪着妖异的光泽,是燕老四。最后一个就是他们认识的云景。
这样的格局倒是显得云景是一个局外人。
六个人都带着一个随侍,站在了他们各自主人的身后。而跟在云景身后的,就是已经完全卸去了假扮的装束的巫十一,露出了他原来的容貌。
不是说诸葛笑笑他们信不过巫十一,而是有些事情需要亲自来看一看,哪怕只是看一个人,也能看出很多特别的地方。
从表面上来看,这样分配两边的隔绝还像是分派的对立,分成了两派。
“戚老二,我的声音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阕老五对戚老二的话倒是没怎么在意,声音还是又尖又细。
屋顶上诸葛笑笑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阕老五是什么来历是能看出来了——太监。
只有太监才会喜欢化妆,因为身体和生理的缘故,所以不会长胡子,声音也会变得不阴不阳,呈现那样的又尖又细。只是,太监为什么也成了犯人,而且还来了黑风寨,现在还变成了黑风寨的堂主之一。
戚老二没有继续接应阕老五的话,视线一扫,很容易的就看到了云景那边,准确的手,其实是站在他身后的巫十一。
“云老六,你身边又换人了?”屋内的烛火很亮,巫十一又是站着的,所以戚老二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巫十一的模样,“年纪是不是有些小了?十几岁吧?”
云景心底微微一动,面上却还是一如之前,他缓缓的道:“年纪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力。小伙子,年纪轻,好好培养,会是颗好苗子。”
与他邻座的燕老四,也是在场唯一的一个女人,面上讽刺一展无遗,她状似懒散的瞟了巫十一一眼,又轻慢的道:“老六的眼光一向很好,这小子,以后有出息。”
巫十一本就不是那种看起来笨笨的人,特别是他从小练武,身体又与别人不同,所以光是那么站着,就能看出来他跟普通这个年纪的少年不一样。加上他那一张好看的脸,无疑也给人添一些印象分。
现在被戚老二这么一说,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巫十一也只是淡定的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小白牙,可把其他那一堆随侍看得一阵脸黑。
云六堂主这个随侍是个傻子才是吧?
看到巫十一这样子的云景心里也有些疑惑,虽然诸葛雪鹰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可是另外那“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的身份他却并不清楚。
究竟这少年是在什么身份的人身边才养成了今天这种冷静的性格?
“咳咳。”见众人显然已经去忙着关注其他事情了,上座的乌老大终于还是看不过去了。
乌老大的这一咳嗽,很自然就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言归正传,今天召集所有人来的目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乌老大的声音很是低沉,屋子里气氛也很是低压,“洪寨主被杀,寨子里的事情暂时将由我们处理,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不是找到杀了洪寨主的凶手,让寨主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吗?”不待乌老大把话说完,郭老三就强横的插了嘴。
云景别有深意的一笑,瞧着郭老三道:“没人说过不找凶手,郭老三,你又何必时时刻刻的挂在嘴边?”
“你当然是不急了。”郭老三冷讽一声,表情已经完全表达了他想说的话。
“你想说我们家老六是凶手,就拿出证据来,别在这里口出狂言,颠倒是非。”燕老四高傲的翘起了一条腿,涂着蔻丹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神情有些暧昧,“说不定是有人做贼心虚,想找个垫背的,扫除绊脚石,好来个一石二鸟呢?”
“臭婆娘你说什么?”郭老三这次没桌子可拍,但是整个人还是跳了起来,“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郭老三!”乌老大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事实上,这里最会装腔作势的人就是郭老三,而且他每次闹事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口不对心。本事是不小,但为人也比较愚钝,还胆小。
“光凭一块蚕丝布确实不能证明凶手就是云老六。”阕老五又用他那尖细的声音折磨众人的耳朵了,“云老六要是想取洪寨主的性命,大可不用穿那件标志他身份的衣服,还让自己留下把柄。”
“阕老五的意思是……有人想嫁祸给云老六?”戚老二挑了挑眉,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看不出他的具体情绪。
阕老五端着一杯茶,喝茶的时候也扫了他一眼,才道:“难道戚老二还能给一个证明云老六就是凶手的证据吗?”
“洪寨主的武功极高,有人想杀他,不可能没人发现。”乌老大试图将话题转移到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