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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刘佩琦 小人物·大玩家(2)

刘佩琦:王好为导演的《瓜棚风月》本来我试的角色有台词,但是被长春话剧院的一个演员给演了。导演说,还有一些龙套的角色,没词,你愿不愿意演?我说愿意演。当时主要是抱着两个目的,一是因为王好为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导演,想看看他怎么导戏的,再一个就是我跟着摄制组,吃饭问题就解决了。我跟当时的场记关系搞得非常好,因为只有场记才能进导演的屋,我也能够从场记那里得到导演对我的评价。其实我只是一个龙套,没有必要下这番工夫,我当时就想,一定要让导演在现场对我给予充分的肯定,我说导演,您看这么拍行不行,那样拍行不行,就是为了让导演注意,觉得我行、很用功,虽然是一个龙套,没有台词,但我是一个有想法的演员。最后,王好为导演说,我下边有一部电影,你来试试戏。

鲁豫:是什么电影?

刘佩琦:《村路带我回家》。王好为导演就喜欢试戏,后来是王咏歌演的,我没演。

鲁豫:为什么?

刘佩琦:那时候我正好调回北京战友话剧团,转回北京以后就拍戏了。

鲁豫:然后拍了《二子开店》这部戏。

刘佩琦:对,这部戏对我还是很重要的。

鲁豫:当时演这部戏对你来说片酬很高是吧?

刘佩琦:是整个北影厂最高的,一天5块钱,这是很高的,那个时候没有钱,平时拍戏正常的也就是补助个7毛。7毛5分就算是多的了。

鲁豫:那为什么陈佩斯给那么多钱呢?

刘佩琦:谁知道他上哪儿弄的钱啊!闹不清楚,那时候北影就炸了,瞧人家陈佩斯那戏,一天补助5块钱,那时候就是了不得的事了。

1987年,刘佩琦正式调入战友话剧团,生活上刘佩琦也逐渐稳定下来,事业上他开始寻求更广阔的空间。1991年,张艺谋为拍摄电影《秋菊打官司》挑选演员,刘佩琦抓住了这次与张艺谋合作的机会。在这部戏中,他出演了一个只有7场戏的小角色。

鲁豫:据说在《秋菊打官司》中,你本来不是7场戏?

刘佩琦:对,本来只有两三场戏。张艺谋之前在拍《菊豆》的时候给我写过一封信,就说可能有希望合作,但是后来不了了之了。后来《秋菊打官司》又找到了我,我就特别激动,一听演巩俐的丈夫,那肯定是男主角了。我们从北京出发去西安拍摄的时候,路上我翻看剧本,找半天也没找着我这个角色,看完又翻回头来重新看一遍,还是没有。我就问导演,我说是不是让我演那个挨了一脚,被踢的那个万庆来吗?导演说,对对对,被踢完就是秋菊跟村长打官司,就没你什么事了。我一寻思,这角色随便在当地找一农民,就可以演了。但那时候我知道导演想要什么样的效果,我就给导演说,我觉得这个角色我演出来之后,认识我的人要说演的很好,不认识我的人,就以为是一群众演员。张艺谋导演就非常认可,说,对,你就往这个劲上演就对了。

鲁豫:你当时想演吗?就只有两三场戏而已。

刘佩琦:觉得值得去试一下,因为曾经有一位导演跟我说过,刘佩琦你是一个好演员,但是你不会演主演。我很认同这个导演的说法,所以没有奢望去演男一号、男二号啊,但也没想到戏份这么少!

鲁豫:后来比原来要多很多。

刘佩琦:对,多出了6场戏。

同样是农村题材,刘佩琦在电影《二嫫》中扮演了戏份较多的男一号。虽然刘佩琦并没有因这部戏一炮而红,但是他毕竟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又没个男孩儿,我就喜欢你,你们家虎子。”

“那就让秀儿她妈再给你生个男孩儿嘛!”

“看她有那个本事,自己不会生,看着人家的男孩儿就有气。虎子来看看电视,你看她那张脸,我就想一脚踹死她……”

——电影《二嫫》片段

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的主人公是雷锋的战友乔安山。1962年的一天,乔安山倒车撞倒一根电线杆子,线杆倒下,雷锋牺牲了。乔安山甚至想以死来补过,转业三十多年过去,他始终没有忘记雷锋。一次,乔安山的长途汽车上,上来了七、八个站长亲戚,都不买票。乔安山坚决抵制,把他们轰下了车,当然不容于站长了。汽车正开着,一哑巴拦车,他女人难产,乔安山没按规定行车,及时地将产妇送到医院。有次半道上乔安山和儿子乔兵的车坏了,他们怎么向过往车辆求助,都没有人帮助他们。直到晚上才有辆车停下,却没法帮助他们。第二天一早,昨夜停车的女士带着许多人来帮忙,这女士曾经被雷锋辅导过。乔安山感动的想还有许多人在学雷锋。一夜,乔安山驾车把一被撞伤的老人送医院抢救。老人却违心地说是乔安山撞了他。后来撞老人的司机找到了……三十多年来,乔安山遇事总要到班长雷锋的墓前坐坐。

电影通过对优秀历史人物雷锋的战友乔安山一直不忘学习雷锋的事迹,把雷锋的精神进行了再次光大。同时,电影不是简单的重复描写好人好事,今天的雷锋已经不同于历史上的雷锋,在今天做好人好事,不但要有奋不顾身的精神,要有吃苦的精神,要有被人误解也仍旧把学雷锋进行到底的精神。通过彰显上述的精神,把雷锋永远活在人民心中这一主题进行了很好的诠释。

1996年,影片《离开雷锋的日子》使刘佩琦获得了电影华表奖最佳男主角奖和金鸡奖最佳男演员奖。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啊!班长不在了,今天我,我在这儿做报告啊……我觉着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片段

鲁豫:《离开雷锋的日子》让你一次拿了两个大奖,领奖的时候激动吧!

刘佩琦: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能走上领奖台!

鲁豫:你当时说什么获奖感言了吗?

刘佩琦:没有,没让说。

鲁豫:不会吧,在领奖之前不是都要准备一份获奖感言吗?

刘佩琦:应该是这样的,但都是现开的奖,我属于入围,也没想到能得奖。不过我在台下也偷偷地准备了,几句话而已。

鲁豫:还是准备了。

刘佩琦:其实我们的编剧王兴东帮我设计了好几段,我都觉着好像不太合适,后来我自己又另编了一段,但是没用上。

鲁豫:你编的什么?

刘佩琦:我想说,我走上领奖台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的两条腿都在哆嗦,当我看到台下坐着这么多老前辈,这么多观众支持我的目光,给了我信心,大家请放心!我走下这个台以后,我的腿就不会哆嗦了。

鲁豫:这不挺好的!

刘佩琦:可是大家不同意,不让用,讨论着那会功夫就已经入场了。入场的时候脑子还在想,万一这奖是我的我说什么,刚才我说那段他们说不好,那就即兴而发地说两句感谢导演的话吧。结果真是我得奖,主持人是方舒和刘新意,领完奖之后他们俩一摆手,那意思就是“您下去吧”,那我就下去了。

刘佩琦成为最佳男主角之后,2000年接拍了郭宝昌导演的40集电视连续剧《大宅门》在其中刘佩琦扮演了观众认可的白三爷白颖宇。

由郭宝昌编剧并导演的电视连续剧《大宅门》,称得上是现代版的《红楼梦》。郭宝昌通过在大宅门中成长的二十六年的经历,把大宅门里的恩恩怨怨,生生死死,血泪情仇,几度兴衰,淋漓尽致地呈现给了今天的观众。

“我的二嫂,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扔下一家子人走了。你是女中豪杰啊!你让我这大老爷们儿都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年轻的时候啊,我不懂事儿,我混!整天地跟你过不去,难为你。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呀我……”

——电视剧《大宅门》片段

鲁豫: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大宅门》你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一遍。

刘佩琦:对,没看过。因为拍戏的时候,遇见生活中很遗憾的事情,所以一直没看这部电视剧,我怕一看到它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拍这部戏的时候,不知道我父亲已经得了血癌,我一直以为他是贫血。后来回到北京,接到父亲去世电话的时候,我还想怎么贫血会死人?后来一想才知道,肯定是血癌,白血病。然后一大早赶回天津直接就进灵堂守灵了,守灵三天料理完后事,正好这边也开机,又忙着拍戏了。那半年忙忙叨叨地就这么拍戏,对父亲没有照顾到,对于我来说,这一直是个非常遗憾的事情,所以《大宅门》这部戏,迄今为止没看过。

鲁豫:不过观众对你在剧中的角色印象却是很深刻。

“她进去了!”

“别别别,别叫她进来!”

“我进来了我,你想躲着我,没门儿!”

“你……”

“我进来了!”

“你当嫂子的往小叔子屋里闯,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当小叔子的先往嫂子屋里头闯!”

“嫂子,这也太不像话了!”

“谁不像话!你问问他,他上我们家偷什么去了!”

“偷?谁偷了!我这两天不舒服,想找点儿药!出去出去出去……成何体统了这!”

“你找药?你新开的药铺,你什么药没有啊!你是找药方!”

“什么药方啊?”

“老三,老三我今儿啊明打明地告诉你,170张秘方全都在我手里头藏着呢,你休想拿走!”

“这是白姓全家的不是你的私产,交出来……”

——电视剧《大宅门》片段

《大宅门》之后,刘佩琦又与中国当今著名的导演陈凯歌合作了一部描写父子亲情的电影《和你在一起》,在这部戏中,刘佩琦将父亲对儿子的亲情刻画得细致入微,小心谨慎。据说,这都来源于刘佩琦本人的生活经历。

导演叶大鹰:刘佩琦给我印象特别深的就是,他是一个特别好的父亲,他每天晚上都要给他的孩子讲故事。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时候一起拍戏,经常在房顶上弄条红鳟鱼什么的,他总是吃到一半,喝酒也没怎么喝,先得去给他儿子讲故事,把他儿子哄睡着了再回来跟我们一块喝酒。

鲁豫:你每天晚上都要给你儿子讲故事吗?

刘佩琦:对,每天晚上。

鲁豫:这么多年也都不重样?

刘佩琦: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一个阶段讲同一个故事,再大一点的时候再换一个故事,但是,故事中的人物必须是一样的。过一段时间他又喜欢另一个故事了,再根据他喜欢的故事把原来讲的故事主人公换过来。其实我也没看过,自己编的,比如说他喜欢奥特曼了,奥特曼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编着故事给他讲。

鲁豫:所以你每天都是命题作文?

刘佩琦:对,命题作文。

鲁豫:最近讲什么了?

刘佩琦:最近讲《泰坦尼克号》。

鲁豫:这个好编啊。

刘佩琦:不好编!他不能叫你用《泰坦尼克号》里的人来讲,这个故事必须带着他喜欢的几个人物,不是罗斯和杰克,要换成宠物小精灵、比卡丘、小志、美丽花、胖丁这样的。

鲁豫:都放在《泰坦尼克号》上啊?

刘佩琦:对,要放在《泰坦尼克号》上,反正就是瞎编,让孩子有一定的想象力,给他想象空间会大一些。

鲁豫:你要在片场的话,每天在电话里面讲故事?

刘佩琦:对,有时候我拍着戏,他电话打过来,我就说爸爸在拍戏,你先睡觉,我把这场戏拍完了给你打过去。这场戏拍完之后,我一看十点半了,他第二天得上学,我索性就不打了。如果晚上没有戏的情况下,不管我在干什么,肯定会把电话打过去讲故事。

鲁豫:讲的时候要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那种吗?

刘佩琦:当然得绘声绘色了,就是胡扯的一种。

鲁豫:看得出你是一个好爸爸,是不是好丈夫要看你的太太怎么说。

刘佩琦太太:“我们俩结婚没多久的时候,演员的片酬很低,甚至有时候一部戏没有什么片酬。有一次我们俩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件大衣,当时的情况是我只是看了看,摸一摸,然后一看价格4000多块,就要走。他说你试试吧,我说太贵了,买这么贵的衣服不值。后来他就记住那件衣服的款式和型号,就给我买回家了。可是他对自己,花上百元的钱去买一件东西的时候,他都得计算一下值不值。”

鲁豫:你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吧?

刘佩琦:对,我是挺反感这种介绍的。

鲁豫:为什么?介绍挺好的,你们不是就成了嘛!

刘佩琦:是成了,其实当时就是起哄。我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演员,中秋节的时候大家成双成对到我这(北影招待所)来吃涮羊肉,来到就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我那时候是单身,年龄也不小了,我说介绍就介绍吧。于是我太太就来了,我一看,怎么怀里还抱了只猫,反正是没什么感觉。

鲁豫:你对她没什么感觉,还是对猫没什么感觉?

刘佩琦:对她没什么感觉,那猫更没感觉了。后来经常接触,有时候会聊一聊,发现她好像是研究红学的,能把《红楼梦》研究得这么透彻,第几章几回,讲的什么词她都知道,令我刮目相看。后来又聊很多,她很懂电影,其实她更适合做电影评论,讲的挺有道理的,就这么慢慢地找到了契合点,就成了。其实我很反感别人介绍的,应该是自己找寻爱情,不应该是被动式的。

鲁豫:现在的状态就是你拍戏,家里都由她来管?

刘佩琦:对。

鲁豫:你给自己规定吗?一年只拍几部戏,其他时间回家陪家人。

刘佩琦:没有规定,我觉得一切都应该随意一些,像我去年拍的多一些。

鲁豫:今年就调整休息了。

刘佩琦:休息差不多了,该开始了,继续努力拍出好戏给观众们欣赏。

鲁豫:有一个很稳定的大后方,家里面妻子、儿子等着,在外面拍戏,挑自己喜欢的角色。祝接下来的戏能够拍得很顺利,多拍一些好戏给我们看。

结束语:

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因为一个影片或者是一个角色而一举成名的演员很少,绝大多数成名的演员都要经过时间的磨练,而刘佩琦就是这样一位饱受历练,也是能够经得起历练的出色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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