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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葱岁月(1)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来到了新学校。校园里四处都是人,南国校园的美,根本来不及欣赏;就在口干舌燥站在新生报到处苦苦等待的时候,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时,一个穿着白色体恤,浓眉大眼的异性脸庞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里。“终于醒了!”对方声音低缓而温和。“我在哪里?”“医务室,你晕倒了,是我和几位同学送你过来的。我叫梦乔,是大三经济管理系的。”“谢谢你!”我试着爬起来,身子还有些不给力,只好继续躺着。

“怡希,怡希,你怎么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欧展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也考上同一所大学,但不同系。开学前她和他父母去香港玩了一趟,昨天直接来的学校。 第一天到学校就出了这样的糗事,我感觉有些丢人。

刚到学校的那几天日子,燥热地让人有些睡不着,靠画动漫人物与黑夜周旋。

上课之余,我再次拿起长笛,开始一遍遍的重复熟悉的旋律。很多时日不曾吹奏,感觉自己很清楚。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现在拿起长笛,依然像个新手的感觉。任性的我,自从没收到音乐附中的录取通知书,发誓不再吹响长笛。还是走之前,父亲放在了行李里,说音乐是个好东西,高兴,忧愁,寂寞都可以陪伴。

那时,我是个梳着小辫的小小孩。经常独自穿过车流,去街对面的老师家上课,每次踩着他家单元楼的楼梯,我都觉得像是去赴约。有时候我觉得就像在做梦,因为那些年的笛声,都散在无风的日子里。到现在,我才知道,父亲所谓的陪伴是什么意思。

“方怡希,你还好吗?”没想到过了一周,在学校的餐厅再次相遇这个叫梦乔的男生。老远,就和我打招呼,邀我一起吃饭。

那天我穿着一条淡绿色连衣裙,白色的帆布鞋,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很清新范。

我们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落地的窗洒进来。后来梦乔说那一刻的我整个笼罩在阳光里,看起来很温柔甜美。那一刻的我完全符合了他对摄影模特的所有要求。

混迹于摄影圈给杂志社拍照的梦乔,最近在为一家杂志社拍一组关于校园风的照片。正需要一个模特。他对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梦乔,自从上次知道他的名字之后,我觉得他很熟悉,就去翻了杂志,发现他是杂志的摄影师。所以,在听到他说请自己做他的模特,有些不敢相信,觉得是在开玩笑;因为太意外了,我居然能上杂志做模特。

欧展听了此事,眼睛都大了:“怡希,运气不要太好哦!这个帅哥是不是看上你了?”我说:“本人已经心有所属,哪能还有其他人的位置?”而此时,欧展才知道我的恋情。接下来只要有时间,她就会来找我,打听关于我和梦乔的一切。她说,喜欢自己能有一段难忘的大学恋情,哪怕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这女孩个子高挑,就是脸庞略有些婴儿肥,五官组合在一起还不错。生性很活泼,爱唱歌跳舞,最新流行的歌曲,一边放一边跟着哼,哼几遍就敢大声唱。大概知道自己的嗓音不错,即使看到有人望着她,也绝不终止。 欧展从来未让任何男孩不瞧自己一眼就走,可她却遭到了狠狠地拒绝,就像腊月的寒风,冰寒彻骨。而这件事,她一直瞒着我,直到有一天......

幸福也许是缥缈的,也许是真实的,就靠自己如何看待! 而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是谁也没有预想到的。

欧展第二次和梦乔见面,是我一起在图书馆门外。欧展告诉梦乔自己是谁,在哪个系什么专业,说自己特别喜欢照相。梦乔有些不耐烦,打断她:“你的服装搭配得有些奇怪。”欧展总是喜欢公主打扮,喜欢粉粉嫩嫩,带荷叶蕾丝的衣服。

有点太直接了吧?欧展脸色有点难看:“你懂什么,这叫可爱,公主型”。梦乔愣了,完全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梦乔看了看了她,然后说:“其实这样的我也觉得很好看,可不太适合你的气质和个子。我学过六年的美术和几年的摄影。”

欧展毫不客气的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那你说我适合什么?”梦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时的我只觉得很好玩,两个人就像小孩一样。

过了几天,欧展穿了一件紫色的短袖连衣裙,一改常态,让人有些眼晕。第一眼,我完全没认出来,真的不一样了。

她非要我去找梦乔,给他拍照。可那天,正好梦乔出去了,欧展很失落。我感觉欧展暗恋上了梦乔,我当着梦乔的面开玩笑:“干脆让欧展做你女朋友算了!”他笑了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古沐阳,我的男朋友,按时都会给我写信,只不过是电子邮件而已。每次我都反反复复地看,每封信都倒背如流,我觉得他会和我一样的思念对方。

我和梦乔,自从两个人合作,基本都在一起吃饭。我其实不胖,就连梦乔也觉得我身材已经很完美了,可还是坚持减肥,希望镜头下的自己更好看。每顿都只吃一点点,他觉得有些心疼。知道我喜欢水果,特别是芒果,基本上隔一天就会去学校外面的芒果摊上买上两个给我,说芒果含有很多维生素,对皮肤好。其实,他是不想我饿肚子。

第一次,梦乔看见我吹长笛,吹得是《艾莉娜之歌》梦乔好吃惊。他说:“长笛音色清冷高婉,宛如一位冰雪美人,低调中透着活泼明丽,圆润而绚丽,甜美而光华!”而古沐阳从来没听见过我的笛声。

我觉得梦乔很努力。两个月过后,照片给了杂志社,里面有我画漫画的样子,还有站在树下吹长笛的身影,编辑发现故事场景和照片很吻合,得到很高的评价。当第一次我的照片刊登在杂志上时,梦乔高兴得像疯了一样,拉着我在校园里奔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在风里飞!

周末他骑着车,带着我,四处游玩,带回来很多不同风格的照片。他说,要让我成为最美丽的杂志模特。

一次,两个人去学校不远的海边,我穿着淡黄色的长裙,戴着一顶宽沿草帽,海风吹来,裙裾飞扬。他让我坐在一个大礁石上,坐在上面摆弄着各种姿势,时而远眺,时而沉思,时而闭目仰天,时而吹长笛,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他拍得出其的带劲,那是发挥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后期修改和加工,美得让人不敢相信。

天空下着雨,他打电话说突然想拍一组关于雨的照片,我想都没想就出去了。那时的五月,树木葱茏,绿草茵茵,柳绿花红。南国校园,在一片雨雾里,高大挺直的椰子树,苍翠碧绿的榕树,以及红灿灿的木棉花,在那一刻都变得朦胧起来。开始还打着伞的我,最后把伞扔一边,完全在雨中欢畅。奔跑,跳跃,水花溅湿了鞋子,裙子,头发上全是雨水,全然不顾。他跟着后面追逐着我的身影,那一刻我俩像在雨中飞翔的小鸟。

而一次辩论赛上,梦乔舌瓣生莲,让人既饱耳福又捧腹,下来不时有女生在楼下等他,还有人打电话示爱,更有人为他痛哭流涕,但他都不为所动。偶尔有点花边新闻,但梦乔装着洒脱,说自己从来就是寂寞的,无人能陪。

假期时,他去了云南,每天都给我发短信,给我说每天的所见所闻;拍了很多风景照,说是要回来一起和我分享,说也是一种随性洒脱的生活态度,我说有一天我也会看遍各处的花开。梦乔就是哥们,我一直这样认为。

大二的那个寒假,古沐阳回来了。天下着小雪,我穿了一件有毛绒帽子的羽绒服,头发服帖地垂着,特意围了那宝蓝色围巾,戴了宝蓝色手套,抱着小狗节儿。远远地看见他还是站在街口推着自行车。他围着那条灰色的围巾,也带着同色的手套,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很有气质。走到身边,不知道说什么,他伸手抱过节儿,两个人只是一同笑了起来。

路上湿漉漉的,雪落在地上即刻没了踪影。我坐在后座上,悬着的双腿乱晃。戴着手套的手搭在他的腰间,冷冽的风在耳边挂过,我却不觉得冷。经过一个下坡,他起了一个坏心眼,脚下一用力,自行车飞速地往下冲去,把毫无防备地我吓得一声尖叫,前面车筐里节儿,也吓得叫了起来。古沐阳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听着他的笑声,我的心都飞了起来。

而我送他走那天,却在机场碰到了一个漂亮女孩在门口等他,两个人见面说着流利的英文,原来是他的同学。有几分失落的我,匆匆忙忙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车厢里播放着一只忧伤的歌,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

回到学校的我,依然重复着过去的日子。 心却泛着深不见底的幽蓝,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太敏感,总觉得古沐阳突然离我好远好运。那个说着英文女孩的眼神总是在脑海里闪现。

暑假,古沐阳没有回来,我感到百般煎熬。节儿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整日跟在我的身后,我总是对着它说一些话,觉得它能听懂,而它却用略带忧伤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有些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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