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跑回来喊鲜于洞洞把车票给我。
又将陈素英的头发住帽子里套,取本书来让她拿着,叫她自然一点。
让鲜于洞洞看好行李,等我半把个小时。
我几乎是把陈素英抱着走进车站小广场的,见黄衣男人还在饭馆里低头吃饭。
就努力扶起陈素英,朝入站口走。
检票员看了只一张票,就只准一人进去。
我忙将陈素英推进门,对检票员说是送人。
检票员让我购了张站台票,就进门去了。
回头看门外街那边的黄衣男人,已起步又朝这边门口走来。
慌忙推着陈素英直奔大厅候车室,其实此时去省城的上海班车已经要到站。
正式检票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检票机前开门打号。
我匆匆忙忙地挤进去检票,然后随队伍过地道过天桥。
来到站台上,陈素英接过我给他的一百元钱,几乎是放声痛哭。
她说她永远不忘这一场经历,又将衣服脱下来还给我,帽子也还给我。
要我替她百倍感谢鲜于洞洞兄弟。
我一再叮嘱她到了省城,就打的到西门汽车站,别的什么汽车站,什么人的话都不要信。
汽车站里有很多回老家的客车,这一百元钱足够了。
她哭了好久,才停下来说她要还这些钱给我,叮嘱我们找到同学后,回了老家一定要去她家里作客。
我这次才真正领略到了人间真情,是如此的催人泪下,有如生离死别之感。
对她获得的新生,也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也掉下了泪来。
默默地祝福她回到那温暖而又结实的家里,回到她那才十七岁的过去。
生命,在这儿也能迸发出崇高的追求和对自己恢复原本的身躯而欣慰许久。
在这一个时刻,也许这个记忆将延续到白发满头。
列车慢慢地开进站来,我拍了拍陈素英的肩,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推她上了列车。
她上了车后,又找了一个窗口伸出头来祝我顺利地找到同学,早日归来,好心必有好报。
我挥了挥手,目送列车载着她喜极而泣的泪,渐渐汇入故乡的心田。
待我回头走出车站候车室大门口时,那黄衣男人还在四处张望。
我当然不知道他到底要等多久,只是嘲笑他此生不再有佳人的印迹,放心地等吧,有猴年马月在后头,害苦了天下这么多善良的女人,你们到底还要守些什么?
其实,那男人要是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也等不到,更抓不到陈素英。
大不了我们改一个地方上车就是。
走出车站小广场,我长长地送出一口气来,狂笑了几声。
把几天来的累气,慌气,一股劲地吹了出来。
转到小街来,鲜于洞洞见我在笑,知道事情办好了。
拍了几下我的肚子,说好样的,咱们没有白来,多少也有点收获。
……
话说任杨杨和全班同学抬着夏侯村里和拿着医院的死亡验单。
一路呜咽着沿街回到学校,同学们在操场夏侯村里倒下的地方,站着等后来的任杨杨。
由于是已经上课了,操场上没有其他人来围观。
也都还不知道一班学生站在那儿围一小圈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