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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赝品

景隆帝眼底满是笑意,底下的大臣可就苦了,上一次西南战乱,已经捐了一笔银子,这一次西北战乱,戚曜是大将军,捐了全部的家底,景隆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大家表示。

苏三爷想了想,主动上前,不为了别的,就是冲着戚曜这个女婿,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回皇上,微臣惭愧,云骑将军一心为国,出征在外,奋勇杀敌,还有边关数十万的将士英勇无畏,微臣以为最应该做的就是解除将士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一心杀敌保家卫国,皇上,微臣愿意略尽绵薄,捐赠十万两!”

苏三爷话落,大殿之上寂静了几秒,一直不受待见的连郡王也站了出来。

“皇上,连郡王府也捐献十二万两!”苏三爷都捐了十万两,比苏三爷官职高的肯定不能捐的比苏三爷少。

果然,景隆帝顺势夸赞了连郡王一把。

季无忧站在一旁,嘴角一抽,睨了眼还未回神的浔王,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臣也捐十万两。”

季无忧虽然有钱,上一次已经捐了不少,这次就是不捐也没人敢说什么,季无忧一带头,底下的人

一时也忍不住了。

毕竟,季无忧可是连整个家产都差点捐出来了,景隆帝扫了眼大厅,眼神所到之处,皆有官员站了出来。

“臣捐八万两!”

“臣捐五万两!”

“臣捐四万两!”

不一会,就募集了差不多两百万两白银,景隆帝欣慰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浔王身上。

浔王脸色有些尴尬,臣子中数他地位最高,连郡王都捐了十二万,众目睽睽,浔王府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浔王深吸口气,“儿臣捐赠二十万两。”

景隆帝笑意更深,“好!你们都不愧是东楚的子民,吏部尚书,募集这件事就全都交给你了,另外,放榜昭告,三年累计到一定数额的商家,可封皇商,家族子民若有考功名者,可优先录取。”

景隆帝此举,不仅能给商家一个机会,更是解决了眼下难题,下了朝,浔王步伐有些缓慢,始终没恍过神来,募集饷银这么大的功劳直接就落在了戚曜身上,景隆帝这就是在给戚曜铺路,此举后,戚曜能一举俘获人心,反倒是自己,因为征税,私底下名声非常不好。

浔王苦笑,景隆帝为了戚曜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安排这么一出。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戚曜都占全了。

景隆帝将苏三爷留了下来,“这送饷银的差事,苏爱卿可有举荐?”

苏三爷沉默好一会,“臣以为兵部尚书季大人最合适不过,除此之外,微臣暂时想不出别的人来。”

景隆帝摸了摸下巴,笑的深沉,“那兵部尚书一职又该由谁代替最为合适?”

苏三爷愣了下,总觉得这就是一个坑,想了又想,讪讪道,“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景隆帝没好气瞥了眼苏三爷,“苏大公子如何?”

苏霆快回来了,苏霆和季无忧必有一人镇守京都,只不过,苏三爷已经身肩两职了,再来一个苏霆,苏三爷觉得苏家风投未免太过了。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皇上三思。”

苏三爷摸不准景隆帝的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景隆帝忽然笑了笑,摆摆手,“先下去吧,朕自有考量。”

“是。”苏三爷拱手退下。

皇榜一贴出,京都的百姓都热闹起来,时不时地议论附和,若是范家铺子没出事,估计范二爷没准还能捞个伯爷当当了,生不逢时,太倒霉了。

浔王府

敏淑长公主得了消息,蹙了蹙眉,对着秦姑姑道,“既然大家都捐了,平日里本宫没瞧见也就罢了,本宫和王爷一样,捐二十万两,稍后将银子送去苏府。”

秦姑姑点头,“是,公主,那夫人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

“去吧,翊姐儿就不必说了,她是个聪慧的,该知道怎么做。”

秦姑姑哎了声,亲自跑了一趟川颍伯夫人那里,恰好魏翊也在,简单明了的将敏淑长公主的话叙述一遍,川颍伯夫人脸色就僵了下,有些不自然。

魏翊见状赶紧道,“姑姑,母亲方才正要去找祖母呢,伯府捐十万两,我这里也不多,捐八万两,稍后就给祖母送去。”

秦姑姑低着头眼角不动神色的睨了眼川颍伯夫人,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回去了。”

“姑姑慢走。”魏翊亲自将秦姑姑送出了门,然后返回来。

“浔王府的公子打战,拉上咱们做什么?”川颍伯夫人刚损失了十万两,这会又是十万,心疼死了。

魏翊瞥了眼川颍伯夫人,越发觉得母亲不如祖母有远见,京都有品级的官,甭管大官小官都捐了,捐的不是钱,而是景隆帝的顺心,这个时候,谁敢不捐。

“母亲,伯府何必惹的皇上不痛快?这不是叫父亲难做么,女儿听闻太后也捐了二十万两,祖母的意思,难道母亲不明白吗?”

川颍伯夫人只是嘴上抱怨,哪敢不捐,有些气恼罢了。

“母亲知道,你也别操心了,这不是事多,扰的头疼么,明儿公主府就该收拾出来了,咱们尽快搬过去也方便些,住在人家家里,总有些束手束脚。”

川颍伯夫人越看越不顺眼,哪哪气不顺。

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魏翊的心也越来越不平静,接触了苏晗几次,想从苏晗嘴里套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软不硬,是个难对付的,不怪浔王妃都不是苏晗的对手。

梧桐苑

浔王妃昨晚就病了,一股怒火强压不下,身子有些疲乏,谁也不敢打扰,吃了药早早就歇了,直到快午膳。

方嬷嬷进来伺候,站在床前,“王妃,起来用饭吧。”

浔王妃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嗯一声,很快就有丫鬟进屋伺候,梳洗完毕,坐在桌子边,桌上摆放着整齐精致的小菜,菜色还不错,浔王妃刚起来,用了一些。

“王妃,只等着明日敏淑长公主搬家,找媒婆来,正式下聘,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足足八十八抬。”

方嬷嬷挑的都是上等的精品,愣是给凑出来,公中出六十抬,梅侧妃看见了心疼嫉妒的不行,没办法谁叫她没有儿子呢。

浔王妃这边又给凑了二十八抬精品,每口箱子都是满满的,早上川颍伯夫人来了一趟,看见了一院子的聘礼,亲自瞧了瞧,脸上都乐开了花,然后笑着离去。

戚暄成婚,浔王妃强打起精神,“嗯,帖子菜色都要开始准备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郡主那里可有什么问题?”

方嬷嬷笑了笑,“暂时并未,郡主每日除了去长公主那里请安,余下的就只待在院子里绣嫁妆,昨儿个有不少京都贵女上门拜访了郡主,还别说,郡主人缘还不错,镇南王府的二姑娘,萧小姐也来了,只等着过几日送添妆呢。”

浔王妃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本妃瞧着是个不错的,就是身子略有些单薄,需要好好补补。”

魏翊因为练舞,身姿纤细柔美,浔王妃只怕不好生养,有了嫡长子,余下的怎么都好办,绝不能落了西苑一截。

浔王府的嫡长孙必须是由世子爷所出,占尽了嫡长二字,意义也大不相同,更能替戚暄争取些助力。

“王妃,郡主一小就是公主一手调教的,岂会差了,当初川颍伯夫人也是长公主一手调教,次年便生了嫡长子,三年抱两,三子一女,依老奴看,郡主这里,肯定差不了。”

方嬷嬷这么一提,浔王妃终于露出欣慰的微笑,“嗯,若照你所说,应该差不了,不知道上次西苑那边有没有什么影响。”

浔王妃指的是无子香,闻多了苏晗伤了身子,怀不上孩子最好,浔王妃期待着。

方嬷嬷也不敢保证,只淡淡的听着,五小姐和六小姐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孩子了,可惜。

浔王妃沉思间,有丫鬟站在门外道,“王妃,王爷来了。”

浔王妃蹙眉,瞧了眼时辰这个时候浔王应该正忙才是,尤其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不及多想,浔王妃站起身迎,浔王脸色很难看的进来,浔王妃看了眼方嬷嬷,方嬷嬷识相的让几位丫鬟都退下。

“王爷,这是怎么了?”

浔王瞥了眼浔王妃,“朝廷的事,王妃还不知道?”

浔王妃摇了摇头,有些迷茫,疑惑的看着浔王,“昨日妾身身子偶感不适,早早的睡下了,王爷,出什么事了?”

浔王冷哼,从怀里取出一封奏折扔在了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浔王妃不解,拿起奏折打开一看,当场脑中犹如一颗惊雷炸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心霎时沉到了谷底,浑身忍不住哆嗦,一口气没上来,最后忍不住哇的口鲜血吐出,两眼一翻,砰地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方嬷嬷就站在浔王妃身后,被浔王妃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了浔王妃,才不至于让浔王妃的头触地。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太医!”

浔王冷眼看着,凌厉的眼神冰冷如霜,任凭方嬷嬷叫破了喉咙。

不一会,有大夫前来,又是施针,又是掐人中,将浔王妃的人中都快掐破了,浔王妃才幽幽醒来。

浔王妃一醒来,挥开了大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子有些不稳,方嬷嬷赶紧制止了浔王妃。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王爷呢?王爷人去哪了?”浔王妃抓住方嬷嬷的胳膊就问,方嬷嬷被抓的疼了,从怀里抽出一张单子,“这是王爷临走前交给王妃的,说是王妃看了就明白。”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嫁妆单子就摆在浔王妃面前,上面清楚的略举着品项,以及大大小小不足百个的铺子,其中就有珍品斋。

浔王妃喉间一抹腥甜,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硬是被她强行忍了下去。

“去把世子请来,还有六姑娘,务必要快!”

浔王妃终于明白回味了,什么斋什么铺子,这背后搞鬼的就是西苑,两个人一明一暗,算计梧桐苑,浔王妃忽然好后悔,不该扣着嫁妆,趁这个时期还给苏晗,晾她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什么都晚了,浔王妃恨不得将苏晗和戚曜拆骨剥皮,恨的不行,这贱人,浔王妃绝不罢休。

不一会,方嬷嬷走了进来,西苑几个侍卫抬来了不少大箱子,满满的全都是当初的聘礼!

“王妃,这是我们家少夫人给您的单子。”画珠瞧见浔王妃灰白的脸色,一顿暗爽,叫她算计少夫人,简直活该!

浔王妃狠狠的瞪着画珠,什么叫落井下石打脸,这就是赤裸裸的,浔王妃若是有骨气,就退还这批,可惜她没有那个底气,只能生生忍住了。

“老二媳妇这是做什么,这是当初给她的聘礼,实在瞧不起咱们王府么。”

浔王妃咬着牙,愤愤道。

画珠低着头,“王妃怕是误会了,少夫人说,这些都是西苑的一片心意,捐赠给东楚西北的战士。”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浔王妃青筋暴跳,攥紧了手心,血液逆流,方嬷嬷见状,赶紧挥退了画珠。

画珠一脸迷茫无辜,看的方嬷嬷一阵火大。

“母妃。”戚妍音和戚暄同时赶来,皇榜和朝廷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闹的动静太大,想不知道也难。

见着两人,浔王妃强撑着身子,看向戚暄,将事情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包括范家铺子被算计的事,赔了银票,以及嫁妆真假的事,毫不保留的说了。

两个人都傻了,尤其是戚妍音,直接呆住了,平日里的聪慧和镇定到了此时也忍不住慌了。

“母妃,那现在怎么办?”

戚暄却是十分不甘,这样一来,戚曜的地位谁还能撼动?

“这么大一笔嫁妆,短时间内根本凑不出来。”浔王妃揉了揉额角,里面都快炸了,后悔不迭,这件事来的太急了,景隆帝又盯得紧,实在没有办法。

那批高仿的,浔王妃根本不敢拿出来,贪墨嫁妆顶多是名声难听点,可若是欺瞒皇上,那就是死罪!

戚曜真是豁出去了,那么一大笔嫁妆,连眼睛都不眨直接捐了出去,这一点是浔王妃怎么也想不到的。

“那银钱换军心,这笔买卖值!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这笔嫁妆如数还回去,母妃,范家那边的铺子全卖了,能凑多少凑多少,父王那里,我去说,刚才地上摆着的聘礼,都卖了!”

“暄儿!”浔王妃惊讶,“那你怎么办?”

戚暄勾了勾唇,“郡主本无意,眼下最重要的是母妃。”

浔王妃感动至极,更加悔恨,当初就应该连同戚曜一起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母妃,三哥说的对,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嫁妆凑齐,别的事,只能往后考虑了。”

戚妍音怕就怕根本凑不齐,那才最麻烦。

三个人连夜就把嫁妆清点了一遍,算上铺子,以及这些年的盈利,浔王妃看着一大笔数字,顿时天旋地转。

“一千五百万两?”戚妍音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咱们这些全部加在一起,勉强能凑个七百五十万两,几个庄子良田和铺子,撑死了也就二百多万两,余下五百万两怎么办?”

浔王妃又算了一遍账,这些年的积蓄,甚至她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出来补上,还差一大截,心顿时凉了。

“这可怎么办?”浔王妃想破了脑袋,这笔账也堵不上,公中的钱梅侧妃看得紧,浔王也不可能让她动,浔王妃越想越害怕。

“找父王吧,这件事瞒不过去,父王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戚妍音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着浔王帮忙。

浔王妃想起临走时浔王的眼神,寒冷刺骨,一片凉意寒从脚起。

戚暄抿着唇没说话,只要浔王妃能保住王妃之位,余下的再说。

浔王妃提着心去找浔王,浔王冷笑着,反手对着浔王妃就是一个巴掌,浔王妃直接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被这本王将这么一大笔银子接济范家,范琬燕,你太叫本王失望了。”

浔王连名带姓的叫,还是头一次,浔王妃做梦都想不到戚曜手里竟然还有一份季王妃完整的嫁妆单子,若早就知道,就是借她是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大胆。

浔王对浔王妃十分信任,这么多年来,也没问过一句,没想到到了今天,浔王才看清了浔王妃的本质,就是一条野心勃勃的毒蛇!

浔王一下子知道了真相,对浔王妃的印象是差到了极点。

事实就摆在眼前,浔王妃根本无从辩驳,浔王阴狠眼神让浔王妃惊了下,浑身如同置身冰窖,凉的透彻。

“王爷,妾身有罪,妾身知道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妾身身份低微不同季妃姐姐,妾身只想着嫁妆还回去之前,多少能为妾身的三个孩子留一点,王爷,妾身真的并无私心。”

浔王妃扑通跪了下来,拉住了浔王的胳膊,“王爷,妾身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惦记过王府一丝一毫,只想着等二公子继承王府,妾身只能带着几个孩子出府另过,不得不多做打算,王爷,妾身有罪,这件事几个孩子都不知情,孩子是无辜的,要打要罚妾身都认了,只求王爷开恩,暄儿成婚在即,昨儿个知道此事,将聘礼都给了妾身,妾身实在不忍心。”

浔王妃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无论如何,妃位不能丢,戚暄的世子之位要保住,管家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王爷,这次范家铺子遭人暗算,未免太巧了,若非如此,嫁妆补齐,绰绰有余。”

浔王妃不忘给浔王上眼药,这么多年来,浔王也没少拿银子,都是默许的。

浔王妃一提,浔王陷入了沉思,越想越心惊,难怪一个多月了,戚曜再也没提过嫁妆的事,这么说,戚曜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去西北,一环扣一环,一举两得,赢了军心,浔王沉默,这件事肯定是戚曜策划无疑了。

跟万里江山比起,那点银子又算了什么!浔王对戚曜不是没有恼意的,把事做得太绝了。

浔王气的要骂人,这小子连同浔王府也算进去了,浔王妃成功的勾起了浔王的怒火,毕竟,浔王在民间的名声实在算不得好。

浔王一把挥开浔王妃的胳膊,冷冷道,“本王一百万两,余下的三日内,王妃若是补不齐,这个位置也该腾出来了。”

浔王妃愣住了,“王爷?”

浔王没好气白了眼浔王妃,“王妃好自为之!”

说完,浔王就甩袖而去,只留下浔王妃呆呆傻傻的坐在地上,方嬷嬷见状赶紧扶起浔王妃。

“王妃,地上凉,快起来,您身子还未痊愈呢。”

浔王妃被方嬷嬷扶了起来,拳头紧握,浔王这么做一下子寒了浔王那个妃的心,酸涩痛楚。

“王妃,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王妃,长公主一行人请辞了。”丫鬟一说完,浔王妃眼眸微亮,她可以去找敏淑长公主帮忙,还有京华郡主,再过不久,京华郡主就该嫁入浔王府了,也算是浔王府的一份子,总不至于袖手旁观。

浔王妃这样一想,加快了脚步,戚暄却是一把拦住了浔王妃。

“暄儿。”

戚暄失望,“母妃,儿子最后一点尊严,您也不给么?”

浔王妃张张嘴,她实在是没法子了,连日来的种种打击,浔王妃已经心力交瘁了。

“母妃,儿子会想到办法的,别着急。”

“暄儿……”浔王妃是着急糊涂了,“母妃急糊涂了。”

浔王妃握紧了戚暄的手臂,“是母妃不对,你别生气,母妃这就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四百万两,浔王妃想想就憋屈,一切都没有了,戚曜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敏淑长公主收拾好了包裹,跟浔王辞别后,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长公主府。

川颍伯夫人一脸讪讪的跟在敏淑长公主身后,悔不当初,谁叫她看错了眼。

“母亲,这婚事……”

川颍伯夫人当初装病躲过一劫,要不然,戚曜的夫人就未必是苏晗了,是她看走了眼。

魏翊抬眸看了眼敏淑长公主,同样一脸期待。

敏淑长公主抿着唇,没说话,浔王妃霸占季王妃的嫁妆,却被戚曜来了个釜底抽薪,连老本都赔了进去,就连公主府的聘礼也拿不出来,这样的人家,川颍伯夫人觉得根本没有前途,戚暄的底子本身就不如戚曜厚。

川颍伯夫人算是看明白了,戚曜再不得浔王所喜,一个景隆帝足矣,毕竟浔王还得看景隆帝看的不是?

魏翊咬了咬唇,暗含期待又不敢开口。

敏淑长公主瞄了眼川颍伯夫人,“你若真要退婚,也不是不行,准备五百万两银票,公主府觉无可能主动退婚。”

川颍伯夫人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准备这么多银票做什么?

魏翊却是懂了,咬紧了唇,定是浔王妃还差五百万两银票,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五百万两银票,几乎倾尽了伯府大半的积蓄,别说川颍伯夫人同意,川颍伯也绝对不会点头答应。

那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了,魏翊死死咬着唇,浔王府就剩下一个空壳子,戚暄空有一个世子身份,她一个堂堂郡主,就这么嫁了,实在是不甘心。

比起浔王妃的焦急,梅侧妃听闻此事后,捂着唇笑了,她就说嘛,西苑那头不是吃素的,两人都是不吃亏的性子。

浔王妃这一跤摔得可够惨,这么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反而赔进了一切,以后再也嚣张不起来。

次日傍晚,戚暄拿着五百万两银票出现,脸色是阴沉煞白的,浔王妃见着银票,差点跳起来。

“暄儿,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银票?”

浔王妃惊住了,手里的银票差点握不住,手在发抖。

“母妃先别问了,快把东西都交给父王吧。”

戚暄紧抿着唇,脸上毫无血色,浔王妃顾不得许多,忙将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银票,如数的交给了浔王,大大松了口气。

浔王数了数银票,再对上账目,一分不差,短短两个晚上就能拿出五百万两,浔王好奇归好奇,总归是凑上了。

戚暄这头一回到屋子就躺下了,捂着胸口发闷似的疼意袭来,痛楚的蜷缩着身子,大汗淋漓,直到好一阵子,疼痛才缓解,手腕上一抹星迹若隐若现,疼痛全部消失后,戚暄已经昏迷不醒。

西苑

苏晗听着消息,抿了抿唇,还真是大手笔。

“把人看住了,千万别叫他发现端倪。”

“是!”

戚暄能走这一步,苏晗一点也不意外。

“少夫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画珠失落,让浔王妃躲过一劫,不过想一想以后浔王妃要节衣缩食,甚至连两个姑娘的嫁妆都拿不出来,立马就笑了。

“先等等,再过几日就该下聘礼了,有的瞧。”

苏晗笑了笑,浔王妃手里还有不少精心准备的聘礼呢。

画珠一听,眼眸一亮。

一眨眼,饷银凑够了两千万两,解决了燃眉之急。

转眼就到了浔王府下聘的日子,浔王妃看了又看,始终不放心,足足八十只大箱子,勉强都装满了,不安的瞧了瞧方嬷嬷。

这些日子她是怕了,“都小心着点,别碰坏了。”

一大早,浔王妃就让花媒婆去了公主府送聘礼,走一遍形式,事到如今,魏翊不嫁也得嫁了。

敏淑长公主瞄了眼系着红绸缎的大箱子,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将魏翊的庚帖给了花媒婆,交换了戚暄的。

“大姐姐,这么多聘礼,你这个世子妃好威风!”

前几日刚回来的魏冉什么都不懂,只看这箱子,满满的连屋子都摆不下,羡慕极了。

二姑娘魏妧一直垂着头,不喜不怒,偶尔抬头瞥了眼大箱子,又看了看魏翊的脸色,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底下的庶妹巴结奉承魏翊,使得魏翊骄傲的自尊心高高摆起,这么多聘礼,是她们奢望不及的。

川颍伯夫人才叫纳闷,还以为魏翊嫁过去就要贴补浔王府,那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没想到还能抬来这么多聘礼,心里的怨气稍稍减少。

眼看着这事就要成了,公主府的侍卫将箱子小心翼翼的抬去魏翊的小库房,和嫁妆放在一起。

突然,侍卫许是没站住,一只脚被绊倒,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地上,川颍伯夫人脸色一沉。

“小心着点,别磕了碰了。”

川颍伯夫人走过去,一打开箱子,拿起其中一只花瓶,漂亮极了,囔囔一句,“幸好没坏。”复又放了回去。

敏淑长公主神色微闪,睨了眼跟来的方嬷嬷,方嬷嬷顿时头皮一麻,低着头不做声了。

“妧儿,陪本宫进去歇歇。”敏淑长公主看了眼魏妧,魏妧点点头,“是!”

魏翊咬了咬唇,她总觉得祖母一回来对她的态度就变了许多,反而处处捧着魏妧,魏翊有些不甘。

一进屋子,敏淑长公主抬眸看了眼魏妧,若非魏翊长得太出色一下子遮盖了府中姑娘,魏妧也算是拔尖的,举止大方,处处小心谨慎,一双眸子恰到好处的伶俐,不至于抢了魏翊的风头。

只可惜,身份差了些。

“没什么要问的吗?”敏淑长公主忽然道。

魏妧抬头,一脸疑惑,“孙女不解,为何浔王府抬来的都是赝品?”

敏淑长公主眼中划过一抹赞赏,可惜了,魏妧若是早出现在她面前该多好。

魏妧说的信誓旦旦,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祖母为何还要同意大姐姐嫁入浔王府?”

敏淑长公主笑了笑,“眼力不错,不过也不能算是赝品,路是她自己选的,酿的什么果子,自然要自己尝!”

敏淑长公主一点也不同情魏翊,魏翊太不听话了,有自己的小心思,自以为是的耍小聪明。

前几日浔王府流传的流言,有一部分是魏翊传出去的,敏淑长公主已经给过她机会,既然选择错了,就没有资格重来。

魏妧半垂着头,静静听着。

敏淑长公主忽然问道,“若换成是你,你该如何?”

魏妧怔了下,想了想,“若是孙女,孙女必定听从祖母安排,不敢有半点意见。”

对这个答案,敏淑长公主很满意的点点头,若是魏翊能早点听她的,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那依你之见,京都最有实力登上王位的又该是谁?你不用怕,但说无妨。”

敏淑长公主存了心要考考魏妧,魏妧缓缓道,“孙女觉得一切尚有可能,云骑将军虽受宠,但未必不是第二个睿王殿下,毕竟,睿王殿下虽倒,成年的皇子只剩下浔王,但孙女记得,先皇八岁登基十二岁亲政,还有几位皇子逐渐长成,不到最后一刻,谁是赢家都不一定。”

敏淑长公主忽然脸色微沉,魏妧抬眸看了眼,又道,“孙女大胆了。”

敏淑长公主哈哈大笑,止不住的点点头,她选的人果然没有错,魏妧猜测果然很大胆,既没有否决戚曜也没有肯定戚曜,说话留三分,魏妧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无碍,今日之事你我知晓即可,余下的莫要对旁人说了。”

“是。”魏妧乖巧的点点头。

大厅里,送走了媒婆,婚事就算完成了一半,魏翊掉就走,理也不理几个庶妹,憋了一肚子气。

事已至此,魏翊只能认命,她若是有什么幺蛾子,敏淑长公主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下午,丫鬟匆匆在魏翊耳边嘀咕一阵,魏翊脸色微变,提着裙子就去了库房。

库房里摆放满满的大箱子,魏翊深吸口气,“把箱子都给我打开!”

魏翊迫不及待的走到后面,从箱子里取出一支花瓶,左看右看,气的忍不住直接砸在了地上,碎了数瓣。

川颍伯夫人的了消息赶来,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魏翊又气又怒,“母亲,这都是假的,浔王府欺人太盛!居然敢拿假的糊弄本郡主!”

“什么?”川颍伯夫人不信,看了数遍,靠前的几口箱子都是真品,越往后,真假参半,且都是高仿,一般人真看不出来,川颍伯夫人却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太过分了!我去找公主!”

川颍伯夫人转过身就要走,都要气炸了。

“母亲,祖母定是知道的。”魏翊敢肯定,敏淑长公主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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