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宛桃继续周旋着。
“怎么了？”董婕妤没妨碍地一问，又突然发觉什么不对，“不对，为什么由太医照看着，不都应该是由奶娘照顾吗？”
宛桃宛如躲避着董婕妤咄咄逼人的目光，那目光却像箭似的，“嗖嗖”含冷光射过来，硬是要她们身上戳个洞。
“小主！”突然，宛桃先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小主，求您了，皇上说了，不许你见小阿哥，求您别为难奴婢……”
“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董婕妤突然坐起了身，忍着身体的剧痛。
宛如忙上前将董婕妤扶好，“小主，您千万别乱动……千万别动啊小主……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去，去给我把孩子抱来……”董婕妤的声音低低的，低到压抑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都听不出来，眼睛却分外明亮，不，准确的说，是，吓人。
宛桃见拗不过主子，便起身，一边擦着泪花儿，一边往内殿里走去。
不一会儿，宛桃便引着奶娘过来了，“这边……”
“孩子，我的孩子……”董婕妤的手微微抖动着，却还是结结实实从奶娘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孩子。
“你真小。”董婕妤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小眼睛，笑鼻子，小嘴巴，小耳朵，小脚丫，突然，董婕妤目光一滞。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小脚丫上，青黑色，明显是被打过的痕迹。
为什么要打……
为什么……
董婕妤不敢往后面想原因，她此刻才发现，她的孩子虽然在她怀里乖乖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但那眼睛，分明是黯淡的，没有光泽的……
至今没有哭笑，没有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不！”董婕妤歇斯底里地喊出来了，手颤抖地快要抱不住手中的婴儿。
宛桃递给奶娘一个眼色，奶娘便忙趁乱将婴儿抱走，“不！”
董婕妤全身都在颤抖，垂下来的头发上也沾满了泪水，十月怀胎，她恶心过，害喜过，遭遇过冷眼，什么她都挺过来了，就连昨天，看到那死兔子，她都挺过来了，引产时，她分明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也挺过来了。
这么长时间的坚持，隐忍，努力，就是为了他。
他？
难道千辛万苦，就是这样的结局……
董婕妤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那是雨倾当日与她一起在华清池观锦鲤时弯腰细看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