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冰凉,哪里还有曾经的温热。付薄雪痛哭着,拽着他的手,只想他再醒过来,说这一切都是玩笑……
可是为什么,他都不再睁开眼睛看自己……
脖颈突然一痛,付薄雪就晕了过去。晕倒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付薄雪知道自己一定在梦中,因为她眼看着那个人闭了眸子,亲手触到他冰冷的指尖。
时间就像没有变过,那天的夜晚,他站在那里,那身影就撞进了自己的心里。
现在她知道,是因为她曾经记忆中司马温蓝的原故。可是,那时候,她真真切切的追逐着他的脚步……
他的一颦一笑和司马温蓝根本不同,他是盛开在黑夜里的昙花,美丽终只有一现……
他淡淡的笑,温柔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他低头浅笑,薄雪,你答应我的,为我种一片菊花……
可是那天,他哭着,将那片菊花硬生生扯碎……
温晓,你是不是怪我,那天……你哭的那么伤心,我却没有理你……
温晓,你是不是怨我,如今……站在了他的身边,将你遗忘……
付薄雪的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温柔的手帕擦拭了她的泪。秋荷听着付薄雪梦中的低喃,也不由落了泪……
如今她也自责不已,如果当初她不去理会皇上的口谕,告诉公主真相,是不是就没有了这段孽缘……
一大清早,付薄雪就起了身子,窗外的雪花慢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她的脸颊一夜之间憔悴不堪,倚梅阁里跑进了慌张的小太监,“六公主,皇上让我带口谕。司马府司马夫人昨夜撒手人寰了。”
付薄雪的步子一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秋荷慌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付薄雪下午就出了宫,坐在马车里,她远远就看到司马府挂满的白花。
往日繁华的司马府,此刻寂静无声。一匹马从远处本来,是司马将军。付薄雪看着他一夜苍老的模样,心陡然痛了起来。
她就在远处看着,眼泪落了下来。她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司马府的人,这一切……她背负了多少的责任……
秋荷也跟着抽泣起来,“公主,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付薄雪听罢,苦笑起来,“如何不是我的错,如果,我能从一而终……如果,我能早一些认识他……”
秋荷使劲摇了脑袋,攥紧了付薄雪的手。付薄雪的手如今也如窗外阴霾的寒冬,冰冷彻骨。
司马家二公子护驾有功,赐大葬。皇城里飞奔而出一匹骏马,上面的侍卫举了牌子,一路高喊。
可是听在付薄雪的耳中,这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人都死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她负了他的情,到最后……她既然还负了他一条命……
付薄雪的手不自觉就摸到了胸口,那里此生不会再是光滑的肌肤了。两道伤疤,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当时他是不是也报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所以才能义无反顾的挡了过来……